只碍于脸面,和她盛家的威望,没有人敢去拆穿罢了。
这会子被陆憬欢当众揭了遮羞布,盛幼凝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当下便想要站起身来,上前去理论理论。
她身子刚微微一动,便又被身后的陈嬷嬷给按了回去。
盛幼凝十分不爽的回头,看见陈嬷嬷一个劲儿的冲她使眼色,拼了命的要她别冲动。
陆憬欢坐在上位,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差别,一眼瞧上去真有了些王妃的架子。
下面的小娘子们都等着看笑话还来不及呢,更是没人站出来说话了。
“臣妾还有事,就不陪姐妹们叙话了!”说罢,也不等陆憬欢开口,盛幼凝直接起了身甩了袖子,冷哼了一声转头走掉了。
见盛幼凝走了,乔娘子紧跟着也走了。
剩下的小娘子们见没热闹可瞧了,自然也就一一都散了。
盛幼凝一面往回走一面满肚子的不服气。
“嬷嬷!刚才怎么不让我回怼那小贱人!她以为她靠着陆家坐上王妃的位子就稳了?竟敢三番两次的当着众人的面挤兑我!什么东西!”
才刚一进滟晴院的院子里,盛幼凝就控制不住的破口大骂起来。
“我的姑娘,你小点声!消消气吧!这要让旁人听见了还不说您不懂尊卑了?”陈嬷嬷赶紧跟在一边儿劝道,要是可以,她都恨不得亲自堵上自家姑娘那张口无遮拦的嘴!wWW.ΧìǔΜЬ.CǒΜ
“怎么?我有什么好怕的?!”盛幼凝还是一贯的张狂模样,“难道我还怕她不成?一个没进见过世面的病秧子罢了!从前被陆家娇养着,如今还要踩在我们盛家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姑娘!”陈嬷嬷无奈的低声呵道:“可别再说什么盛家、陆家的了,这里是韶安王府,她是正头王妃!身上有圣上的赐婚谕旨,那就是尊,咱们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当心让浮雪院的拿住把柄!”
“尊?”盛幼凝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脸上露出了一副讥讽的表情,冲着浮雪院儿的方向道:“过两日便是琰南王妃的赏花会了,到那时我便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世家贵女!一个粗鄙武将家里出来的女儿!就是上不了台面!”
紧等着一群小娘子们都走了,陆憬欢赶忙拉了姚姀去偏屋里。
一进门,齐嬷嬷请来的大夫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大夫,您快看看,看看这丫头脸上的伤!”陆憬欢焦急的将姚姀推了过去。
那老大夫头发都花白了,蓄着长长的胡子。
满是褶皱的手,轻轻地将姚姀脸上的纱布揭开,露出了怖人的伤口。
“嘶!”
纵使是行了一辈子医的老大夫,看见姚姀脸上的伤口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娘这伤口是……”老大夫,犹豫的看着姚姀问道。
毕竟这深宅大院儿里,见不得人的事儿多了去了,但若是为了争宠下这么狠手的,这老大夫还是头一回见。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姚姀赶紧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那老大夫叹了口气又问:“姑娘这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剪子一类的锐器所伤,不知姑娘可否知道那锐器平日是作何所用?”
“先生神料,确是被剪子所伤,那剪子平日里就是做针线活儿用的。”姚姀一五一十的说到。
“哦!那还好还好还好!”老大夫一口气说了三个还好。
陆憬欢悬着的心刚要放下,老大夫一句话却又让她的心情回到了谷底。
老大夫继续说:“虽还会留下疤痕,但不会生出增生的烂肉来了,老夫可以尽量帮姑娘淡化疤痕,但不能保证恢复如初。”
“那能淡化到何种程度呢?”陆憬欢追问道。
老大夫道:“还是会看出来的,还请王妃和姑娘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淡化疤痕,也需要姑娘常年用药,连续三年,不可有一日耽搁。”
虽有些失望,但这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老大夫服的敷的杂七杂八开了一大堆。
姚姀抱着一堆药,冲着陆憬欢笑的灿烂而无辜。
“死丫头怎么还笑的出来?!”陆憬欢用力的戳了她的脑袋一下,没好气的说到。
姚姀笑嘻嘻的回道:“王妃,您别担心了,我自己都不在意这个,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的,真的没关系的,只要您不嫌弃姀儿,姀儿便没什么可难受的。”
“我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陆憬欢微微叹了口气。
“对了王妃,过两日就是琰南王妃的赏花会了您还记得吧?”姚姀一边将药品放到一旁,一边说到。
“赏花会?什么赏花会?”陆憬欢压根儿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儿了。
姚姀道:“哎呀,就是前两日,滟晴院那位还沾沾自喜,当着众人向您示威的那个琰南王妃的赏花会!您好好想想!”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姚姀这么一说,陆憬欢隐隐约约的是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儿。
“王妃,我都给你打听清楚了,到时那个赏花会,咱们王爷也会去,到时候您可得盛装出席,让王爷眼前一亮啊!”一说到这等事儿姚姀就格外的兴奋。
她简直比陆憬欢本人还要更期盼着陆憬欢得宠。
“到时候,王爷瞧见您在赏花会上的迷人模样,何愁再受那滟晴院儿的讥讽!到时候您和王爷琴瑟和鸣,那整个王府还有谁敢和王妃您作对?!”姚姀光是想想那把滟晴院踩在脚底下的画面就觉得畅快的很。
“你呀,真是不该弄花了自己的脸,要不然就凭你这份儿上进心,早晚得和滟晴院那位平起平坐!”陆憬欢看着她有些可惜的说到。
“我才不呢!我宁愿当个奴,也不愿意给人当妾去,一辈子做个无依无靠的浮萍攀附着男人生活,更何况,我要是发达了,姚家的人怎可能会放过我?!”姚姀一甩帕子说到:“我倒不如安安稳稳的辅佐着王妃您坐稳,当您身边的大丫鬟那也是有头有脸风风光光的,更何况您还待我好,那不比做妾强多了!”
“你真能这么想?”陆憬欢倒是有些意外,姚姀的想法同临渊王朝的女人们的想法到是有着很大的不同,跟她陆憬欢反倒有些不谋而合,陆憬欢也觉得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当然了!所以啊!我一定能帮您争取到王爷的心!您放心吧!”姚姀一脸运筹帷幄的模样,配合着脸上的疤,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
“王妃!我都给您打听好了,到时候您就穿一身儿水蓝色,其他家的主子们没有人穿水蓝色,这样咱们就能让王爷一眼在众多夫人里一眼瞧见!”姚姀这几日也并没有闲着。
一有空了,便出去打探各个府上夫人小姐们都是什么衣着出席。
这种宴会之上,撞衫是各家夫人小姐们最最避讳的,早在宴会开始之前,各家私下里会默契的互通有无,为的就是避免撞衫的事情发生。
尤其这是陆憬欢嫁到韶安王府之后的第一场宴会,更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她虽是陆家的第四女,在一众大臣家眷中身份也算尊贵,只不过从前从未有人见过她。
京中的贵女们,私下里也对这个颇为神秘的韶安王妃十分的好奇。
这次的第一面,更是要小心再小心。
“王妃,您可有水蓝色的华服吗?”姚姀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陆憬欢倒是对穿什么一副并没有那么的上心,她略以回想便答道:“应该是没有吧。”
“也是的!毕竟一般的华服很少会做成水蓝色!”姚姀点了点头又说到:“那咱们赶紧去做一件儿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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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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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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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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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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