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嘉嘉就拜托你了。”
鹿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苏湛非常信任。
这也是苏湛第一次在鹿家人身上看到这么浓重的信任。
“请放心,我会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她。”
失而复得的幸运,再没有人比苏湛更为了解。
他愿意用一生的机会去抚慰这段失而复得的感情。
苏湛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女人们感动不已。唯独鹿父闷闷不乐,活像被人欠了钱一样。
鹿诗诗悄悄凑到鹿父身旁,对他的表情极不认同。
“爸,姑姑回来是好事,您怎么又愁上了?”
大家伙都在高高兴兴地庆祝鹿和嘉的回归,偏偏鹿父一脸阴沉,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对鹿和嘉的回来有多么不愿意似的。
鹿父瞪了鹿诗诗一眼,他哪里是发愁,他是……
他是因为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心有感伤罢了。
他问鹿诗诗:
“你早就知道了?”
虽然心有预料,可这种事他非要问一个明白才死心。
到底,他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鹿诗诗一听鹿父的问题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这种事也是值得感伤的事吗?
鹿诗诗还以为,在鹿父的公司被收购的那日起,他就不做白日梦了。
事实上,鹿父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毕竟,我也做过鹿氏的继承人。”
鹿诗诗用了一个不算隐晦的解释告诉鹿父,她的确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想象中的事得到了印证,鹿父虚脱无力。
前一刻他还因老爷子让他重回鹿氏上班而感到激动,后一刻,他便因为自己未曾得到老爷子的信任而沮丧。
如果老爷子真的信任他,不会连这种事都不和他交代一声。
“你老实说,你爷爷和你姐到底要做什么?”
鹿父虽不知道鹿语慈和老爷子的具体计划,但是隐隐的他也有所察觉。
鹿语慈不会无缘无故搞失踪,而老爷子那不紧不慢的态度无不彰显了鹿语慈的平安。
既然鹿语慈没事,那么以老爷子的性子,他必然有所作为。
鹿父原本对这件事还没有这么好奇,自从看到了鹿和嘉的出现后,他忽然很想知道老爷子还有什么安排?
鹿父的一双眼睛写满了求知欲,他既又逼迫,也有祈求,反而让鹿诗诗无从拒绝。
“我……”
鹿诗诗张了张口,她无从解释。
这件事老爷子将所有人瞒在骨子里,如今事情还未结束,她怎么能把老爷子的计划说出来?
再说,她也不知道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鹿诗诗正被鹿父堵得进退两难,一直被围观着的鹿和嘉来为她解了围。
“三哥,这件事不如问我吧,事情是我搞出来的。”
鹿和嘉笑意盈盈地看着鹿父,她虽然是笑着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看得人心里发凉。
鹿父从以前就不敢小觑这位妹妹,虽说嫁人让她磨平了棱角,可骨子里的那份性情绝不是几番磋磨就能够改变的。
而今鹿和嘉亲自为鹿诗诗解围,鹿父哪敢轻举妄动?
“别别别,我就是随口一问。没事了,你们去那边聊吧。”
原本还抓住鹿诗诗不放的人,这会儿特别痛快地松开了手,甚至为了让鹿和嘉看清楚他的诚意,还摆手赶人了。
“好啊,我们走。”
鹿诗诗被鹿和嘉一路拖走,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
……
周临深下了班之后直接被接到了鹿家老宅,距离他和鹿诗诗结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索性他直接请了婚假,未来几天,他将在老宅度过。
鹿家人齐聚一堂,让枯燥无味的老宅之旅充满生机。ωωω.χΙυΜЬ.Cǒm
对于新婚燕尔来说,只要有彼此的陪伴,无论走到哪里都很甜蜜。
“周医生,这位是我‘姑姑’,这是张……苏湛!”
鹿诗诗差一点介绍错了,她印象中还是习惯叫张明,可现在张明变成了苏湛,她不得不再次记住这个不算陌生的新名字。
鹿诗诗本以为介绍过就行了,苏湛能够放过她,鹿和嘉却不肯放过。
“叫‘姑父’。”鹿和嘉提醒。
她和苏湛已经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夫妻,鹿诗诗喊一声“姑父”也不吃亏。
让她喊苏湛为“姑父”?
鹿诗诗被股份忽悠的时候也就罢了,在她清醒的状态下,她可不想这样喊。
张明骗她进了疗养院的事,别以为就能这么算了!
“哼。”
鹿诗诗冷哼一声,压根不为所动。
鹿和嘉瞪她:
“怎么,鹿氏的股份还不足以让你喊声‘姑父’?”
苏湛前脚把股份给了鹿诗诗,后脚就跑到鹿和嘉面前献殷情,她早就知道鹿诗诗手中的股份达到一个足以让老爷子也吃惊的地步。
鹿诗诗怒视苏湛,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
而苏湛也连声称道:
“算了算了,不差这一时片刻。”
他还算给鹿诗诗面前,并未强求。
可他越是这样,鹿和嘉的目光越是犀利。
犀利到一个容不得鹿诗诗不开口叫人的地步。
以前鹿诗诗未曾发现,鹿和嘉居然还有这般犀利的时候。看样子江母所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如今的鹿和嘉甚至沾上了点年轻时候的影子。
在鹿和嘉眼神的逼迫下,鹿诗诗不情不愿叫了声:
“姑父。”她的声音比蚊子的叫声还小,在空旷的室外,甚至还有些听不大清楚。
“大点声。”鹿和嘉不肯轻易放过,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逼迫鹿诗诗?
在鹿和嘉的逼迫之下,鹿诗诗哪怕再不情愿,也大声吼了一句:
“姑父!”
这回,更容不得别人说教,她直接转身离去。
“满意了吧!哼!”
叫也叫了,大声也大声了,这回,他们总归是满意了吧?
自从成年之后,鹿诗诗还从未受过这等委屈,鹿和嘉才刚会回鹿家多久啊,她就让鹿诗诗受了这等委屈。
“诗诗!鹿诗诗!”
鹿和嘉在她背后大喊,可鹿诗诗早已一去不复返。
“我没想逼她。”
鹿和嘉回过头,对苏湛和周临深解释。
可能她的语气太急切了一些,但她真的没想过要逼鹿诗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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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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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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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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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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