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淮已经解决了。”
周临深说出了鹿诗诗所不知道的事情。
比起周临深和鹿诗诗的久别重逢,颜淮其实更急于得到鹿家的认可。
老爷子那里对颜淮的出身颇有微词,撮合鹿父和鹿母这件事说是考验周临深,更像是在考验颜淮。
这不,颜淮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安排,今天实施计划,这会儿指不定鹿父、鹿母已经回到鹿家了。
“啊,他怎么解决的?”
鹿诗诗惊奇了,也顾不得害羞,拉着周临深的胳膊寻求解答。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鹿父、鹿母重归于好,她和周临深的订婚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关于颜淮是怎么解决鹿父和鹿母之间矛盾的,说起来也简单。
他利用在yk的身份,为鹿母娘家的公司注资。当鹿父见识到了未来女婿的能力时,而这个女婿又对丈母娘这么殷勤,他更变得法的讨好鹿母,甚至连那一个亿都贡献了出来。
为的事鹿母的谅解,当然更多的还是对颜淮的讨好。
当鹿诗诗听说这些后,原本的期待变成了憎恶。她一直觉得父母间是世间少有的恩爱夫妻,两个人一辈子没打过架,没吵过嘴,比起大伯、二伯,鹿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男人。
可随着她了解到的真相越来越多,才越来越发现事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颜淮把我爸的心里把握的很准,钱在他眼中比我们所有人都重要。”
鹿诗诗的语气带着小小的落寞,她其实对鹿父一直抱有期待,哪怕在她知道小时候的真相后,她也一直怀揣着期待。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对鹿父从曾经的孺慕演变为了越来越重的厌烦。
“你会因此看不起我吗?”
鹿诗诗看向周临深,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很在意周临深的想法。
周临深低头冲她笑了笑,再度将她抱在怀中。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
鹿母、鹿母也好,鹿语慈也罢,他们都在周临深眼中只因为鹿诗诗而存在。
他在意的只是鹿诗诗这个人。
鹿诗诗心头一松,其实她以前没有这么患得患失,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禁锢自身。但她想要知道周临深的态度,因为有了周临深,她十分在意周临深的想法。
“或许,你该好好和叔叔谈谈?”周临深提议。
他知道鹿诗诗的心结在何处,但作为直接当事人的鹿父并不知道。鹿诗诗说来说去只是一个人在纠结,她该把她的想法说出来,最起码让鹿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什么好谈的?”鹿诗诗却不想多说,她对鹿父已经不抱期待了。
周临深鼓励她:
“沟通是最好的解释。”
沟通是最好的解释吗?
鹿诗诗抱着对这句话的怀疑回到了鹿家。
如周临深所料,鹿父和鹿母已经回到家中。两个人看起来和往常一样,鹿母脸上还挂着笑容,比离家之前和气多了。
“诗诗,听你爸说,老爷子答应你和小周的婚事了?”
鹿母脸上洋溢着笑容,哪怕提及周临深也没了曾经的不满。
鹿诗诗刚开始还没意识到她口中的“小周”指的是周临深,不免恍惚了一下。
“小周……哦,是啊。”
鹿母前后的两种反差让鹿诗诗更为奇怪,她都不怎么好奇鹿母和鹿父重归于好了呢。
鹿母似乎没有察觉鹿诗诗的异样,她还在冲鹿诗诗显摆刚买的衣服。
“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是你爸的眼光。到时候和小周父母见面,就穿这身行吗?”
鹿母穿了一身藏青色的旗袍,富贵的牡丹花点缀其上,将鹿母整个人衬托得雍容华贵。
鹿诗诗心不在焉点点头:
“挺好的。”
鹿母保养得宜,这些年也少有烦心事,说她是鹿诗诗的姐姐也不为过。
周临深的母亲也华贵,却是那种经历了岁月沉淀后的华贵。而鹿母……更像是金钱堆积起来的华贵。
鹿诗诗以前从不在意这些,今天一打量就看出端倪。
“你妈的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鹿父在旁夸赞,和以往一样,他对鹿母好像有着与生俱来的体贴。
如果没有那一个亿的事在前,鹿诗诗也不知道鹿父会将这一个亿瞒着鹿母。
鹿母被夸得羞涩,像个少女般娇嗔地瞪了鹿父一眼。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秀起了恩爱,鹿诗诗的心波澜不惊。
“爸、妈,你们认可周临深了?”
她看着父母对周临深态度的改变,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鹿家父母停止了秀恩爱的举动,一前一后望向了鹿诗诗。还是鹿父开了口:
“这有什么认不认可的,日子是你们一起过,只要你们在一起开心,我们就开心。”
这话说的倒有点以前的影子。
“可他的家世不如鹿家。”鹿诗诗将鹿父曾经说过的话又还了回来。
但是这一次,得到的回答却是截然不同的。
“诗诗,你们俩出什么事了吗?”鹿父和鹿母对看了一眼,两个人眼中如出一辙的不安。
“他毕竟救了你的爷爷,你可不能做糊涂事啊!”鹿父首先想到的不是别,而是老爷子。ωωω.χΙυΜЬ.Cǒm
鹿诗诗心头一凉,没有表现出来,只问他:
“爸,如果我和周临深分手,你是不是和爷爷无法交代?”
鹿父认可周临深到底是因为周临深本身,还是因为老爷子的认可?
越是深入了解,鹿诗诗越是心惊胆颤。她甚至不敢多听,生怕鹿父会说出那个最让她后悔的答案。
可她又不得不去听,她不能逃避,她必须知道真相。
“当然……”鹿父话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
“你们俩分手了?”
鹿父的话伴随着鹿母的目光一道袭来,明明之前他们俩对周临深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现在却又是这样一副态度。
鹿诗诗没说实话,还满不在意回道:
“分了不是更好,反正你对他又不是很满意?”
鹿父心中的完美女婿,是如赵律那样的人,这点,是鹿父亲口说的。
鹿诗诗的态度刺激到了鹿父。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鹿父都做好了接受周临深这个女婿的准备,现在鹿诗诗来告诉他,他们分手了?
鹿父不能忍!
鹿诗诗忽然发现,好像自从搬出家住,她经常能够看到鹿父火冒三丈的样子。似乎在她的学生时代,从未感受到鹿父的怒火。
“爸,你到底是因为不舍得周临深,还是怕爷爷怪罪?”
鹿诗诗直言不讳,她今天是打定了来沟通的主意,丝毫不再遮掩。
“我……”鹿父被问住了,他支吾着还没说话,鹿母也忍不住了。
“诗诗,怎么和你爸说话呢?”
鹿母为鹿父帮腔,这一刻,两个人哪里还有吵过架的痕迹,完全一致对外。
这个“外”指的就是鹿诗诗。
“我们当然希望你能找个值得托付的人嫁了,周临深有你爷爷把关,我和你爸自然就更放心。他为了你爷爷的事奔走忙碌,你转过头就和他分手,别人会怎么想你,会怎么想鹿家?”
鹿母比鹿父说的就委婉多了,她从别人的眼光入手,根本没说老爷子的态度。
然而,这种偷换的概念,还是被鹿诗诗捕捉到了。
“别人想法,比我更重要吗?”
鹿母的话看起来与老爷子无关,却处处充斥着对外人的在意。
鹿诗诗以前从未发现,鹿母会有这种想法。
“诗诗,你怎么……”鹿母和鹿诗诗也说不通,她还想过多解释,鹿诗诗已经不想去看那些虚与委蛇。
“妈,我小的时候被绑架的事,你还记得吗?”
她不再坐以待毙,带着周临深的叮嘱,直接发问。
鹿母一顿,“当然记得,怎么了?”
鹿诗诗小时候被绑架那件事不是小事,更是如今这种局面的导火索。
鹿和臣退出鹿氏,鹿和钦趁机远离,而鹿父为了避嫌也主动离开了鹿家。
这种种的一切,都因为那次绑架事件而起。
鹿诗诗没有错过鹿母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她继续追问:
“是谁绑架的我?”
“是两个亡命之徒。”鹿母回答顺畅,就好像她曾经告诉过鹿诗诗的一样,是外人绑架了鹿诗诗,与鹿家人无关。
“爸,你说呢?”
鹿诗诗看向鹿父。
鹿父没有多少慌张,只有无奈。
“那么久远的事,你问这做什么?”
与鹿父而言,这件事已经结束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提及,鹿诗诗主动询问不是什么好事。
鹿诗诗心头一痛,强忍着愤怒的火焰。
“那么久远的事,对我而言依然充满了阴影。”
鹿诗诗把自己这些日子的心理全盘托出,她
“我被二叔绑架的时候,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我才知道,原来小时候的事一直隐藏在我大脑深处。”
人在惊慌状态下的确会从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曾记得的画面。
鹿诗诗没有说谎,在那一刻,她的脑海中的确闪过一些画面。不过却不是小时候的事,但这完全可以借用到此处。
此言一出,鹿父和鹿母都慌了一下。
“诗诗……”
他们试图安慰,鹿诗诗不见得需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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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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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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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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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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