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胡说什么!”
鹿诗诗推开赵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赵律对她心存觊觎?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冲到周临深面前,想要解释。
刚刚张开口,赵律的声音不紧不慢飘来:
“鹿氏危机四伏,你一个医生,能帮诗诗什么?诗诗腹背受敌的时候,你除了安慰还能做什么,周医生?”
他字字珠玑,句句怼到周临深的心坎上。
鹿氏的事,一事都是鹿诗诗对周临深讳莫如深的重点,她不希望这些糟乱的事影响到周临深的生活。
周临深只是她的男朋友,他没必要因为她而对这些事感到压力。
可现在,赵律把什么都说了。更可怕的是,周临深对这些事无能为力。
“赵律,你疯了!”
鹿诗诗觉得赵律受刺激了,就算周临深对这些事无能为力,与他赵律有什么关系?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置喙!
“我,我和赵律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会说这些话,我……”
鹿诗诗快要哭了,她急于向周临深解释清楚,说来说去却开始无语伦次。
这些隐藏在她心底的阴霾,这些并不美好的事情,与其说她不想给周临深增加压力,不如说她不想破坏她与周临深之间的美好。
恋爱,应该是美好的,是灿烂的风景。而不是这些隐藏于角落的琐碎,这些见不得阳光的污垢。
周临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似一道彩虹,抚平了鹿诗诗慌乱不安的内心。
周医生的温柔藏于点滴,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鹿诗诗感动好久。
“诗诗,原来,你这么辛苦。”
周临深满眼心疼。
商场,是他从未涉足的领域,但可以想象其中的艰难。
可原来,鹿诗诗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
“我没有,你不要听赵律胡说八道。我选择了你,就没想过别人。”
鹿诗诗握紧他的手,想要告诉他,她的日子其实还好。
工作上的事虽然烦心,可有鹿语慈在那顶着,她其实并未感受到太多压力。
一切都是赵律的臆想,是他不怀好意的挑拨。
她选择了周临深,就不会和别人乱搞暧昧。刚才的事有迹可循,她可以解释……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周医生眼中的疼惜越发深入。他轻轻勾了勾唇,拍了拍鹿诗诗的头顶。
“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会脚踏两条船。他知道,她会为了他洁身自好。
周医生的笑带着很强的感染力,他一笑,鹿诗诗就知道,他选择相信她。
相信她的无辜,相信她的身不由己。
周临深将鹿诗诗拉到自己身后,他面对赵律时,脸上的笑容已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以贯之的冷漠。
“你想告诉我,这些事你都有能力解决吗?”
男人的战场,危机四伏。
周临深的态度冰冷,赵律的态度嚣张。
“当然。”赵律理所当然承认了,鹿诗诗所遇的所有事,他都有能力解决。
“诗诗手上的一只镯子都能顶你半辈子的工资,鹿家不会让一个医生娶掌上明珠,你们的关系仅限于恋爱。”
赵律口不择言,甚至决定了鹿诗诗与周临深的未来。
谈恋爱嘛,和谁谈不是谈?
在赵律口中,鹿诗诗会选择周临深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当她回归现实,当她要进入家庭,周临深肯定是被抛弃的对象。
“你胡说八道,爷爷已经……”鹿诗诗哪里能听这种话?赵律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张口笃定。其实鹿家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出身。
比起门当户对,鹿老爷子更认同情投意合。
小姑姑的事,成了老爷子心头永远的刺,谁要是再想用门当户对来左右鹿家小辈的婚事,老爷子定要打得他屁股开花。
鹿诗诗觉得,赵律就有屁股开花的征兆。
周临深制止了鹿诗诗的解释,有些话自己知道就行了,和别人解释得太多,就好像你在意了那些话一样。
周临深不在意赵律的说辞,他冷脸的样子带着不可侵犯的气势,比赵律稍高一点的身姿,故意做出居高临下的姿态。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坚定的话。琇書網
“鹿家的事,我想,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够决定的。”
外人,内人,周医生用一个称呼就决定了赵律的地位。
“我是个医生,解决不了商业上的矛盾,但我可以保护自己的女朋友。”
话音落地,周临深一拳头挥上了赵律那张嚣张的嘴脸。
“啊!”鹿诗诗被吓到了,尖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此时,周临深已经趁机打了赵律两拳,拳拳打在脸上,看样子没有收力。
“别打了。”
鹿诗诗想要劝阻时,周临深已经收了手。
他满脸严肃地盯着赵律,姿态却很从容。
被打了赵律哪能忍下这口气?
当即,也冲周临深挥起了拳头。
他的花拳绣腿不是周临深的对手,他刚抬手,就被周临深按住,反手又是一拳,打在了赵律头顶。
赵律这回真像发疯了似的,挥起拳头直冲周临深而去。他越是近不了周临深的身,越是懊恼,动作也越发不协调。
“赵律,你给我住手!”
鹿诗诗见不得周医生受欺负,扯着嗓子高喊。
现在已经不是赵律想要住手就能住手的了,周临深按着他的肩膀,让他抬不起手来。可周临深趁着空隙,打起人来毫不手软。
赵律感觉自己不但脸上被打,身上也疼得厉害。
可恨,鹿诗诗只看到他举起拳头,难道没见到周临深打得他都无力还手吗?还一个劲儿让他住手。
这边的吵闹惊动了安保,也惊动了正在屋里吵架的赵津和唐宛宁。
赵津见到赵律受欺负,直接冲了上来,取代了赵律的位置与周临深对打。
原本,周临深打赵律时绰绰有余的姿态,换到了赵津身上竟没办法施展。
赵津不像赵律那个绣花枕头,他拳拳带气,脚底生风,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周临深不敢轻敌,一拳一腿都展现出高超的武学功底,而赵津也严阵以待,到最后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谁也无法将其分离。
鹿诗诗急得不行,生怕周医生受了欺负,再看一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赵律更没好气,直接冲上去踢了他两脚。
“你疯了是不是!”
和周医生讲那些话,唯恐天下不乱!
鹿诗诗以前还拿赵律当朋友,现在还当什么朋友?他们是仇人!是死敌!
唐宛宁正在旁边看热闹,瞥了眼被打的赵律,神色平平,问:
“他怎么了?”
赵律是赵津的弟弟,唐宛宁对他的了解可比鹿诗诗多多了。
提起这茬,鹿诗诗就来气。她上口气还没理顺,新的怒火油然而生。指着赵律,恨不得向天下人告知他的无耻行径。
“都是他挑起来的事,他和我男朋友说他喜欢我,要追求我。”
是个男人就忍不住这种当面戏弄,赵律可不是撞枪口上了?
“明明是周临深先打的我!”
赵律秉持着谁动手谁就有罪的理论,坚持认为全都是周临深的错。
他说句话怎么了?
周临深都直接动手了!
别看赵律打不过周临深,口舌之争他才不认输。
“闭嘴。”
唐宛宁冷冷瞥了他一眼,还没动气呢,赵律居然真的闭嘴了。
他像被吓到了似的,原本气愤填膺的模样也变得畏畏缩缩。
鹿诗诗狐疑地盯着他们,她见赵律那么讨厌唐宛宁,还以为他会和唐宛宁吵起来呢。
可结果,他居然害怕唐宛宁?
这可太有意思了。
赵律这位前嫂子,看起来很不一般呢。
唐宛宁都没怎么理赵律,她看向正在打架的两个人,眉头越蹙越紧。
打架嘛,不可能只在小范围内打。两个人又旗鼓相当,你来我往就换了好几个场地。
一会儿在小桥边,一会儿在草地上,撞破了栅栏,踩到了草地。眼看着他们又要往假山附近移动,那边,种了一排各式各样开得正艳的小花儿。
唐宛宁恶狠狠下达逐客令:
“都别打了。这里不是武馆,打架的给我滚出去!”
她中气十足,毫不怯场。
哪怕正在打架的两个人一看就不好惹,唐宛宁也坚定不移执行着自己的指责。
两个人充耳不闻,却在下一刻,赵津的拳头变了方向,与周临深迎面而来的拳头撞到了一起。
他俩彼此后退数步,这才结束了这场比斗。
周临深的嘴角被打了一拳,赵津看上去倒没有哪里不妥,冷冰冰地站在那里,咄咄逼人:
“为什么欺负人!”
他只看到周临深把赵律打得无力还手的样子,想当然认为是周临深先挑起的矛盾。
赵家兄弟都有恶人先告状的毛病,鹿诗诗可不惯着他们,直接冲了过来,指着赵律义正言辞:
“是赵律先胡说八道的!”
周医生是气不过才动的手!
再说,赵律说那些话就是来讨打的,他被打,是活该!
鹿诗诗像一只护崽的母亲,牢牢把周临深挡在自己身后。只是,她的小身板挡不住周医生,反倒像是周医生把她护在怀中。
赵津才不管这些,反正他就看到赵律被欺负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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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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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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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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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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