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鸿狐这才回神,奋力举剑,继续抵御着箭矢。
几个将士拥到他身边,将他围在中间,“国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北鸿狐一边斩落箭矢,一边注意着战场上那个红衣女子,他下令道:“阿泰,带着你的将士,去护住那红衣女子。”
“是”一个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男子,举着板斧大喝一声,“保护红衣女子。”
顿时,一队举着盾牌的兵士,挤到了洛皈尘和凤兮周围,将手中的盾牌一层叠一层,垒砌成一堵墙,将洛皈尘和凤兮护在其中。
盾牌墙刚刚成型,一只长箭直射而来,日入破竹,插进了盾牌墙中,将刚成型的盾牌墙击碎。兵士们丢了手中的盾牌,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得飞了出去,他们的身子纷纷倒在地上。
阿花被吓得惊叫声不断,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一阵乱窜。
城墙上的人,不停地向下丢着石头,和热油,惨叫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
兵士被阿花撞翻,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阿花的屁股便是两刀。阿花吃痛,跑得更是疯狂。
挤到城墙下,不幸又被泼了几滴热油,阿花疼得惨叫连连,那叫一个绝望。
凤兮望了望城墙上,一个玄衣男子站在金甲男子身旁,手中握着一把长弓,方才那长箭,想必就是那玄衣男子的手笔了。
咦?那个金甲男子······怎么生得那么好看?
就是皮肤苍白了些,身子也单薄了些,不过,这些一点儿也不影响那金甲男子的美貌,活脱脱的一个娇柔美人。
这人,将男子特性,和阴柔之美,混合得恰到好处。
说他生得跟花似的,倒也贴切!
此人容色,能跟夙华熙匹敌,各有千秋,平分秋色。
只是,她怎么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正思索间,阿花的一声惨叫,把她神魂拉了回来。凤兮抬眼向阿花看去,阿花被城墙上丢出的石块压中了屁股,惨叫连连。
“阿花!”凤兮推了推洛皈尘,根本推不开,洛皈尘反倒将她抱得更紧。
“喂,洛皈尘,放开我,我要去救阿花。”把她抱这么紧干嘛,他以为她不会对他动手是不是?
洛皈尘责怪道:“别闹了,这里是战场,此刻,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哼!他什么意思?
他是在怪她托他后腿吗?
岂有此理。
就在此时,城楼上的玄衣男子,拉满的弓弦赫然一松,一只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两人射来。
而就在此时,凤兮一掌推开了洛皈尘,向那只长箭迎了上去。
北鸿狐见状,立刻飞身而起,施展轻功,向凤兮这边飞驰过来。
受了凤兮一掌的洛皈尘,身子向后倒飞出去,瞪大了眸子,直直地盯着那抹红色的身影。
只见凤兮缓缓伸出手掌,往前一推,空气冲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那只冲她直射而来的长箭化成齑粉。
那气劲犹如奔腾巨浪,冲向城墙,“轰”地一声,城墙整个墙体晃动了一下,中间的墙体瞬间破开了一道三米宽,五米高的口子。
见状,北国兵士士气大振,北鸿狐长剑一指,下令道:“冲进去。”
北国士兵得令,个个犹如猛虎出笼,往那破开的裂口处冲了过去。
一队扛着盾牌的兵士将凤兮围了起来,阿花瞬间被淹没在黑漆漆的人潮中。
洛皈尘跌落在地,翻身而起,又回到了凤兮身边。
“你竟然会武功?”洛皈尘拉住凤兮的手腕,惊诧地吼道。
喊杀声震天响,他若不吼,凤兮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凤兮道:“帮我找找阿花。”
洛皈尘吼道:“除非这场仗打完,否则,找不到的。”
洛皈尘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凤兮跟他马上离开此地,让她不要执着地要带走那头猪。
凤兮道:“你说什么?”
洛皈尘:“不停战,你带不走阿花。”
为了守城,南国将士也出城迎敌了。
此刻战场上一片混乱,若要带走那头跑不快的猪,除了停战之后再来找,别无他法。
只是,停战之后,恐怕找的,就不是活猪了。
凤兮:“好,我这就让他们停战。”
洛皈尘:“······”
凤兮:“你能带我去到上面去吗?”
凤兮指了指那高耸的城墙。
洛皈尘道:“你要做什么?”
凤兮:“带我上去。”
洛皈尘是不想这么做的,他只想立刻带着凤兮离开此处。可凤兮执意如此,他拗不过她,未免多生事端,他决定带她上去。
从地上捡起几把掉落的长刀,洛皈尘将几把长刀奋力一掷,那几把长刀疾飞而出,错位排开,刀头径直插进了城墙中。
洛皈尘搂过凤兮的腰,足尖一点,踩着黑漆漆的一片铁甲,借力跃到了刀背上,又在错位排开的刀背上借力,几个跳跃间,便带着凤兮,稳稳地落在了城墙上。
此时,先前站在城楼上的金甲男子和玄衣男子,正在城楼下迎击敌军,见洛皈尘与凤兮上了城楼,玄衣男子且战且退,一路往城楼上退去。
见两人上了城楼,立刻有人朝她们杀了过来。
凤兮:“你护着我。”
洛皈尘二话没说,提剑便上。
不用她说他也会护着他,否则,他为何要赶来此处!
洛皈尘功夫不错,奇怪的是,他的长剑只是将城楼上的人打退,却没有取一人性命。
凤兮只道是,洛皈尘这个大光头慈悲心泛滥,不忍杀生呢,怕无颜面对佛祖。
从怀里摸出,她来时在路边摘的那片树叶,将树叶含在唇上用力吹着。
一阵尖锐的声音立刻充斥了整片天地,城楼下交战的双方,胯下的战马突然发疯般的狂躁起来,将马上的人纷纷踢落。
整片战场,顿时充满了战马的嘶鸣之声,士兵的哀嚎之声,还有一阵阵不知名的尖锐声音。
嘈杂的声音混在一处,听得人头晕眼花。
就在此时,那玄衣男子冲上了城楼,一双满含恨意的眸子,瞪着凤兮,目呲欲裂。
竟那么直直的,将手中的长剑向凤兮射了过来。
感受到身后凌冽的杀气,凤兮微微侧首,那双灵透的眸子,此刻竟似燃烧的火焰般,泛起了火光之色。
洛皈尘见状,一掌劈晕身旁的兵士,将手中长剑一掷,长剑便向凤兮飞了过去。
就在那柄长剑将要插入凤兮后心时,另一把长剑飞射而来,在凤兮的后心处,两把长剑“铛”地一声撞击在一起,双双落在了地上。
凤兮转回头,盯着城楼下,整个战场已经人仰马翻。
北鸿狐站在城墙下大呼,“喂,你究竟是帮我还是在帮他?”
若是是帮南西月,她帮他轰开了城墙,若说是帮他吧,此刻她又吹着怪异的曲调,让他的战马发了疯,弄得人仰马翻。m.xiumb.com
落马的好些兵士,被疯狂的马蹄踩踏致死,战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一概不论。
南西月的战马也发了狂,将南西月摔下马背。
好在他功夫不错,在混乱一片的战场上,左躲右闪,腾挪转换,看上去游刃有余。
凤兮没有理会北鸿狐。
她的视线落在那金甲将士的身上,在一片黑漆漆的铁甲中,她一眼便看见了身穿金甲的南西月。他身穿金甲,在那黑压压一片的兵士中飘来飘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贵气逼人。
仿佛这人不是来打仗的,更像是来表演的,他那一身武艺,耍起来,看得人赏心悦目。
若不是此刻,她急着阻止这场战事,她真想坐下来好好欣赏一番,这金甲将士的剑舞了。
额,她还得给他拍手叫好!
这种情景,北鸿狐和南西月都不是第一次见。
他们上一次见战马集体疯掉,还是在三年多以前的沛城,没想到,今日又让他们遇上了。
南西月一面斩杀敌军将士,一面留意着城墙之上的红衣女子。
他那颗死水般的心,突然就荡起了涟漪。
是她吗?
这世间,他只见过东方芜能让战马疯掉。
别的人,不可能做到。
可是,怎么可能呢?
半年前,他亲眼看着她死在他面前,她明明已经死了。
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而那个在她身边护着她的人,在城墙上他便认出来了,是洛皈尘。
洛皈尘分明对她有意,能让洛皈尘舍命相护之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南西月握着剑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心口一阵绞痛,他突然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来。
玄衣男子,抽出腰间的佩刀,指着凤兮大吼一声,“杀了红衣妖女!”
说着,便飞身朝凤兮而去。
洛皈尘一惊,快速闪身至凤兮身旁,徒手接下玄衣男子刀锋,不让玄衣男子突破他,伤到凤兮一丝一毫。
玄衣男子功夫虽然不错,却不及洛皈尘,若不是他手中有刀,洛皈尘也不至于被他逼得太狠。
突然,玄衣男子一刀砍过来,洛皈尘抵御不及,腰上被玄衣男子长刀一划,洛皈尘的僧袍上立即染上了血色。
玄衣男子又飞起一脚,将洛皈尘踢倒在凤兮脚边。
突破了洛皈尘这道防御,玄衣男子提刀飞身而来,砍向凤兮。
凤兮微微侧头砍向他,眼看着玄衣男子的长刀,就要斩断凤兮脖颈。
北鸿狐那双狭长的狐眸,顿时睁得圆圆的,冲那玄衣男子大喝一声:“你若敢动她,我将你碎尸万段。”
南西月见状,气息突然走岔了。
他的身子才一动,他膝盖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喷出一大口血来。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银色长剑,飞驰而来,硬生生托住了,将要落在凤兮脖子上的刀锋。
一道青色身影飞身而来,顿时与玄衣男子战至一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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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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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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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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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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