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布下这天大的局,最终的目的,竟是那张龙椅。
想到了此时,我心中一丝丝地散发着冷意。
看他毅然决然的模样,是打算将此事进行到底的,若是不成,我跟他那还有以后?可若是成了,他必然也不会跟我回土村,去逍遥快活地耕地种田了。
我不愿将他今夜来此,看做是计策中的一环。
我只愿他所言句句肺腑,与我重修旧好,祸福与共,如此,便好!
他执起我的手,期盼的眼神注视着我,微微笑道:“阿音,你可愿与我一道?”
被他如此一问,我突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得沉默不语。
见我沉默,他言道:“我知道,南瑾瑜待你不薄,你不忍心。没关系,看在他待你不错的份上,我不会杀他,但往后你可不能再偏帮他了!否则,最终要死的,可就是我了。”
我脑袋嗡嗡地响着,听他提及死字,我忽然仰起头,望着他。
容西月捧起我的脸,与我对视,“阿音,我做了这南国的帝王,你就是皇后,我此生非你不可!”
“答应我,好吗?”
我面上浮现出一丝愁容,经他提醒,我方道:“自从三年前,你销声匿迹之后,我便在四国经商,望月楼、景秀阁、疾风镖局这些都是为了扩充我的势力,才慢慢建成的,都是为了寻找你。”
“如今,我们重归于好,这些势力我便都不需要了,既然你要夺南国的帝位,这些就当时我的嫁妆,都给你了,明日我便通告下去,你便是他们的新主子,他们自当听你调遣!”
“南瑾瑜的事,我不能插手,但我不会阻止你,你方才说过的,不会杀了他,我便信你!”
闻言,容西月猛地将我拉近他怀中,低沉的声音响在我头顶,“嗯,我的好阿音,这辈子能遇上你,是我之福,我定不负你!”
我勾了勾唇,将脸埋进他怀里。
容西月,但愿你不要负我!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一事,问道:“元柏呢?”
元柏武功很高,不至于容西月来了这么久,一声不吭,除非是被容西月制住了!
容西月搂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似是安慰,“他睡着了,只是会睡得比较沉,没事的!”
听他如此说,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夜深了,我留他在我房中歇息!
他俊脸漫上一抹酡色,望着我的眼神,微微闪烁,“不了,今日我还有要事,改日我再来······”
我可不管他有没有钥匙,我们好歹也成婚三年多了,这房早该圆了。
扯着他的袖子,我将他往我房里拖,“不成,夜长梦多!”
一想到再见他时,他与那个娇媚女子在画舫上,一个弹琴,一个水袖曼舞,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今夜我就要将他榨干。
使出我的浑身解数,让他食髓知味,再也离不开我!
他被我半推半就地拖到房间外,我便再也拖不动他,他扳过我的肩,柔声道:“好了阿音。并非我不想,只是,前些日子我才被你胖揍了一顿,这脸才好,连日来又领教了你的手段,心中郁结难舒,引得旧疾复发···我是有心无力!”
这···我松开他的衣袖,将头垂了下去。
从怀中掏出这些时日,我给他搓的药丸子,拉起他的手,将那小瓶子放进他手心,“这是我给你做的药丸子,应该能缓解你的旧疾,这一瓶你先拿着,我那儿还有,改日我再亲自给你送去!”
如今我们的身份不比往日,我这么说,也只是想借口去他府上,与他私会!
既然今日不能圆房,那总得寻个时日不是?
若是日日不得见,这房还怎么圆?
“不,阿音,你不要私自来我府上。我虽说我已知晓父亲的事,错在祖父,但祖父于我毕竟有二十多年恩情在,他也放不下我,一把年纪了,我总不好赶他走!”他的音色中,夹杂了一丝鼻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更像是乞求我体贴他。
这么说,容祖还在他府上!
我心中不悦,拧起眉头,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祖父纵使有诸多不好,我总归受了他二十多年恩情,阿音,你能体谅我吗?”见我不言,他拉起我的手,轻言细语道。
虽然心里觉着膈应,但他今夜能来与我说这些,我已经很高兴了,反正时日还长,万事总得一步一步来。
我点点头,“好,我听你的就是了!”
不想我们之间再徒增误会,当着他的面,我写了几封信,连夜让暗人送了出去,分别交到我的势力头子手上。
告诉他们,往后他们的主子就是容西月了,容西月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我所有的势力,容西月皆可随意调度。
见此,容西月将我搂得更紧,在我耳边轻声细语说着情话。
如若我们能就此斩断隔阂,如往日般相亲相爱,我做的这些便都是值得的。
我是这么想的!
随后,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心情大好。
宣政殿上,汪寺苟连上我几道奏折,批我诸多不是,想将丞相权柄重新在握,我也不曾与他针锋相对。
我的目光时不时往后瞟,落在容西月身上。
心中感叹,我夫君生得就是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容西月见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冲我微微一笑,我顿时觉得整颗心被填满,大有此生得此佳夫,夫复何求之感!
南瑾瑜唤了我几次,我都没有听清,引得他龙心不悦,没过一会儿,便退朝了。wWW.ΧìǔΜЬ.CǒΜ
陈墨瞧了一眼容西月,又白了我一眼,露出一脸恶心的神情,飞快地离开了宣政殿。
容西月冲我微微一笑,才转身离开。
我跟在他身后,打算追上他,在去内政阁的途中,与他叙叙话,调调情,以慰相思之苦!
前后脚的功夫,出了门,我却连容西月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站在殿前张望,温行舟从殿内走出来,冲我拱手一拜,“师父今日心情不错!”
“这是自然”我张口便答。
“看来是跟容尚书和好了,可喜可贺!”温行舟面上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却全然没有喜色。
“谢谢啊!”张望了片刻,也没找见容西月的身影。
或许是跟人密谋什么去了吧,看样子,他在皇宫内也是安插了不少眼线什么的,这一整日,我恐怕是见不着他了!
微微叹了口气,我道:“走吧,去藏书阁!”
温行舟点了点头,跟在了我身后。
我俩慢悠悠地走了两步,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声音唤我。
“丞相大人留步,留步······”
一听这声音,我便扯了扯嘴角。
谢道云!
这厮竟还惦记着我那不存在的婶婶呢!
这执着劲儿,还真让人头疼!
脑袋微微往温行舟那方侧了侧,我快声道:“乖徒儿,帮我拦着他,我先去藏书阁等你了!”
说完,我便丢下温行舟,一溜烟先跑了。
这要是被那厮追上了,我上哪儿弄个婶婶嫁他去。
再者说,谢道云可是谢婉清的亲爹,我能随便安排个人搞谢婉清她爹吗?
那自然是不能的嘛!
今日的藏书阁倒是安生,上次温行舟来没有防备,被沐辰弄得措手不及,这一回,他一进门便迷晕了沐辰,将人背到了密室。
整个藏书阁都清净了!
我赞赏地看着温行舟,果然这人不同,对待事物的法子也是天差地别啊!
想那洛皈尘,每每入这藏书阁,沐辰哪回不是鼻青脸肿的,回回都是被揍晕了随处扔的,这温雁来可就温柔多了,人如其名啊,整个就是个大温柔!
起码,沐辰能好好睡一觉了,醒来也不会腰酸背痛,还得养两天伤。
我帮着温行舟一起,将沐辰搬到了他密室中的床榻上,温行舟拿过一旁的被褥给他盖上,我则给沐辰拖了脚上的靴子。
大概是他没将袜子穿好,这一脱靴子,连袜子一并扯掉了。
每每来藏书阁,沐辰都跟个大狗子似的跟着我,我还真差点儿将自己当成他的铲屎官了,我苦笑一声,将袜子从靴子里扯出来,抬起他的一只脚,就要给他穿上。
突然,我将手中的袜子一扔,
抬起沐辰的脚,仔细看了看。
沐辰的左脚上,赫然以不规则的折线,排列着七颗黑痣。
这是···脚踏七星?
我定睛一看,生怕看错,还暗自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七颗痣!
那七颗痣,赫然呈北斗七星状排列,生在沐辰脚上,扣都扣不掉。
传说,脚踏七星,有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的说法!
这沐辰,竟然是天生的贵命。
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师父,怎么了?”
见我端着沐辰的脚,仔细打量,还恶俗地在他脚底板上扣,温行舟疑惑地问了我一句。
“哦,没事,我看他脚上有点儿脏,帮他擦擦!”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有点儿恶心。
“师父真是医者仁心,叫徒儿佩服!”温行舟赞了一句。
“好说好说!”我尴尬了一瞬,敷衍道。
密室中光线不明,我自是能视物,却还是担心温行舟发现什么端倪,便快速地将袜子套在了沐辰的脚上,带着温行舟出了密室。
为何南瑾瑜不许旁人靠近这藏书阁,是不是跟沐辰有什么关系?
这沐辰究竟是个什么来历,我想,在这个皇宫里,恐怕也只有南瑾瑜知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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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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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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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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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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