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今夜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嵌玉腰带上,腹部被刺了一剑,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紧握着剑,警惕地盯着周围围着他的人。
“谁派你们来的?”他叱道。
没有人回答他,几个黑衣人脚步缓缓地向他毕竟。
陈墨眉头紧蹙,暗暗咬牙。
我停下脚步,蹲在瓦背上,从上面俯瞰着他们。
看上去陈墨已经跟他们打过几个回合了,他们的发丝都有些凌乱,有的也负了伤。
面对几个黑衣人的攻势,受伤的陈墨难以招架,身子左一下右一下虚晃一枪,想寻机逃跑,可那几个黑衣人不让,招招很绝,势要取他性命。
哎哎呀!若任由他们再打下去,陈墨危矣。
就在陈墨抵挡不住,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踢翻在地,长剑即将刺破他喉咙时,一只瓦片囫囵地劈头盖脸地砸在了那黑衣人脑袋上。
见此情形,那黑衣人一顿,仰头朝屋顶上看了过来。
陈墨爬坐起来,与其他几个黑衣人的目光一起朝我射过来。
我:“九幽殿?”
“······”
“清风阁?”
“······”
我报的这两个名字,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我也是一身黑衣,从都到脚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们的目光短暂的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便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回陈墨身上,缓缓毕竟陈墨,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剑。
陈墨捂着腹部血流不止的伤,手脚并用向后爬。
我从房顶一跃而下,阻在了杀手和陈墨之间。
“你们可真是没有礼貌,问话也不答,我啊,最讨厌没礼貌的人!”我往后退了几步,蹲下身来,问陈墨:“小子,你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了吗?”
陈墨面色苍白,铁青着脸道:“多谢壮士出手相助,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呵,看来你平日得罪的人也不少啊!”我一面戏谑他,一面警惕地盯着对面的杀手。
他们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剑,目露凶光眼含杀意,一步步朝我们逼近,看那架势,是打算将我一起解决掉。
“平日里,也就东方芜跟我过不去,要说得罪,我得罪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说起我,他气儿不顺起来。
闻言,我蹙了蹙眉,这他喵的,我现在丢下这货就走,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他喘了两口气,又道:“不过,依东方芜的脾性,就算对我颇有微词,也不会找人来杀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好吧!
听他如此说道,我又打定主意要救他了。
没办法,谁叫我这么人美心善呢?
话音刚落,渐渐朝我们逼近的杀手提剑便朝我们刺来,我一脚将身旁的陈墨提远,身子一旋,瞄准那几人,便是一记飞针。
为首那名杀手瞳孔一缩,身子快速向后翻腾一周,向后快速退了几步,手中寒剑被他舞得密不透风,将那一枚枚飞针全数打落在地。
他身后那几名杀手身手也异常矫健,我那一记飞针,只是将他们与我们的距离推开了一些,全然没有伤到他们。
而此时,他们眼中升腾着腾腾的杀气,看我的目光,就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我眯了眯眼睛,笑道:“不好意思啊,呵呵,条件反射!”wWW.ΧìǔΜЬ.CǒΜ
我微微侧首,用余光瞥了一眼陈墨,他被我踢了一脚,吐了一口老血,情况不太妙的样子。
这边黑衣杀手举剑,又朝我攻了过来!
只见他们一个腾挪,身子便已至我身前,举剑便刺,我虽不会武功,幸得有唯在,平时也没少劳动,夜视能力还不错,身段儿也还算柔软。
每每杀手们提剑来刺时,我快速将身子弯曲成各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堪堪躲过致命n击!
既是如此,我还是惊得满头大汗,体力消耗也是极快,动作也渐渐迟缓下来。
“壮士,你别玩了,他们可是杀手,你赶紧还手啊!”连陈墨也看不下去了,退在一旁干着急。
我心道:我他喵的也想还手啊,我要是会武功,还能让这几个渣渣在这儿蹦跶?
心里虽然如此想,嘴上乐道:“不打紧,几个三脚猫,就着没练到家的功夫,还想动我,大爷我就陪你们玩玩!”
听我此言,陈墨冲我抱拳道:“如此甚好,多谢壮士相助,那在下就先走了,改日壮士有空,不妨到我府上一叙,在下定当报答今日的救命之恩!”
说罢,陈墨撑着身子,一拐一拐地溜了。
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小子竟然是这种人,我特喵的当即无语了。
面对围攻我的几道剑影,我差点岔了气!
可出乎陈墨预料的是,杀手们见他跑了,竟然撂下我就去追他了,目标明确,训练有素。
没跑出多远,陈墨就又被几人阻住了去路。
见此情形,陈墨一惊,又忙不迭的往后跑。
我追上去,拽住了陈墨了胳膊,冲着朝我们飞劈而来的黑衣人就是一记霹雳丸。那黑衣人立刻换劈为挡,身子也回落而下。
只听“砰”的一声,在黑衣人的剑刚接触到霹雳丸的瞬间,霹雳丸爆炸了,随着一声巨响,刺目的白光照亮了黑夜,只一刹那,便又被黑暗吞噬。
霹雳丸炸裂的劲道将那黑衣人炸飞了出去,其余几人没来得及退开,也被波及到了,捂着发闷的胸口,眸中惊骇。
浓烟随即淹没了整条巷道,我拉着陈墨跃上了高墙,翻过几个瓦背,来到另一道僻静的巷子里。
“你怎么样?”我警惕地四下瞧了瞧,见没有人追上来,便回身,在陈墨身旁蹲了下来。
“唔”陈墨想回话,一张口,血液便从他嘴里涌了出来。
我忙道:“诶,行了行了,不用说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抖了一粒大还丹弹进了他嘴里。
“我就好人做到底,小子,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我道。
陈墨合着血水,吞下了大还丹,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我眼睛打量,他皱眉,龇牙道:“有劳壮士送我去温行舟温院使府上。”
“好说”我道一声,盯着他腰间,眸光一亮,扯下了他腰间佩玉。
“壮士作甚?”他一惊,言道。
“别慌,这个就用来抵你刚才吃的药丸子了!”我冲他扬了扬手中的佩玉。
没办法,我的药都是花大价钱做的,我救了他,已经是大发慈悲,还赔上一颗药,那怎么行?
陈墨眸中纠结了一瞬,面有苦色,悠悠对我道:“若壮士喜欢,就拿去吧!”
“喜欢算不上,这个成色,拿去当铺应该能换个百八十两银子”我将那块佩玉,举在眼前鉴定了一番,才将它收进袖中。
陈墨面色青灰,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我,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我抓住他的胳膊,动用芯片唯的力量,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带着他飞上了房顶。
怕他生疑,我将飞行伪装成轻功,避着繁华热闹的街市,在屋顶上飞纵,片刻便来到了温行舟府门前。
放下陈墨,我上去敲了敲朱红大门上的铜扣,听到门内脚步声由远及近,才快速离去。
随后,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出得门来,见陈墨倚在门槛上,立刻惊慌地退回府内,唤了几个下人出来,将陈墨给抬了进去。
唉,我躲在暗处抱臂摇头!
陈墨这倒霉孩子,得罪了谁都不清楚,若不是遇上我,只怕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给砍了。
转念一想,我勾了勾唇,我徒弟这回有真人练手了。
从陈墨那儿拿来的佩玉,被我套在指尖一圈一圈地旋转着,我一蹦一跳的往容府而去。
容美人儿,你夫君我来啦!
趴在容府房顶上,夜风将我的一颗心吹得凉嗖嗖的。
绿瓦之下,书房之中,几个黑衣人跪在容西月书案前请罪。
我眼尖地发现,这几个黑衣人正是先前刺杀陈墨的那几人。
——容西月派人刺杀陈墨!
心中顿时惊诧不已,忙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容西月手中拿着一本竹简,神色冷峻。
下一刻,他手中的竹简重重地砸在了为首那黑衣人头上,那黑衣人被这一砸,身子微微晃了晃,足见力道之大。
稳住身形后,那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根细小的银针,捧在头顶。
符鬼从容西月身旁步到那黑衣人身前,拿了那银针,退到容西月身边,将银针呈给了容西月。
修长的手指接过银针,一观之下,容西月变了脸色。
“是她!”他道。
“主子认识这个高手?他是谁。”符鬼疑道。
容西月将银针交给符鬼,符鬼接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道:“这根针看上去是医者行医所用,会是谁呢?莫非是······”符鬼的视线与容西月对上,容西月面容不改,仿佛印证了他心中猜测。
他冲下面跪着的几人挥了挥手,几人默然一拜,退出了房间。
屋内只余下了符鬼和容西月二人,符鬼向容西月禀报道:“东方芜还真是不能叫人小瞧,本以为如此一闹,望月楼和锦绣阁就要关门大吉了,没想到她的生意不但重开了,还如此红火!”
容西月神色自若,拿过书案上另一卷竹简,缓缓打开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寻常手段,自然不能对付。”
我一愣,凝起了眉头。
虽然之前我便有猜测,但一直没往容西月身上想,没想到,这事儿竟冤枉了汪寺苟。
他容西月才是始作俑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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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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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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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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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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