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刹,随即有人恍然大悟,“诶,我想起来了。去年有一乞女,便是吹奏此去,可谓是一曲动京华啊!正因如此,才让土窦县盛极一时呀!”
“诶,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确有此事!”另一人附和。
“也不知那乞女与东方先生是何关系?竟都会这天籁般的曲子!”
“嗨!这你就不知了吧。东方先生是个顶好的人,听说许多人都搬到他村子里去了,听说先生还分了许多地给百姓耕种,全都不收租。先生这样的善人,大概是见那乞女可怜,便教她些手艺,让她讨生活吧!”
“如此看来,这东方先生果真有大不凡啊!”
“那是自然!”
更多的声音响起,堂内议论声参差不齐。
听着那些人议论她,东方芜哑然,她什么时候成了搞慈善的了?
勾唇淡然一笑,众人便听东方芜朗声,道:“在下东方芜,多谢众位前来赴局!”
只见她拱手向堂中之人行一礼,遂又面向容西月道:“容公子,不知今日你又请了谁,不如一起上来吧,干脆些!”
在这场赌局中,容西月始终扮演着抛砖引玉的角色,做戏就得做全套。
“先生好手段,容某不信,你每次都能赢••••••”低沉性感的声音从容西月喉咙中传出来,无比好听。
“哈哈哈••••••”东方芜突地大笑起来,“我说,容公子,你就别痴人说梦了,若非我自愿输,否则,你就是将南国所有有能之士找来,也是无用!”
这番话从东方芜口中说出来,让人觉得此人说不出的狂妄。东方芜在民众心中的印象都是不错的,只是这话说的太嚣张了,自然立刻将某些自认不凡的人,心中的斗志激得淋漓尽致。势要将她的猖狂劲儿打压下去。
“哼,有意思!”果然,有人忍不住说话了。
东方芜抬眸一望,那说话之人竟是那笑容痞痞的公子,只一眼,东方芜便收回了目光。不是她要钓的鱼!
容西月优雅起身,望向堂内众人,优雅声线响起:“今日,若谁能将东方先生的傲气杀下去,我容某请客,今日邀月楼的茶水饭钱,全免!”
此言一出,堂内立刻沸腾了,更多的人跃跃欲试!
“东方先生乃有大才之人,却过于自信了,今日我赵昊就来教教你何为低调!”忽而一个声音亢奋道。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样貌平常,中等身材。
“请”见有人勇敢的站了出来,东方芜做了个请的收势。
待赵昊走到赌桌前,与东方芜面对面站定,东方芜笑道:“那么,在下便也让赵公子了解了解,何为,自不量力!”
她语气平缓,却带着从容不迫的自信。
毫无疑问,东方芜这波操作,把仇恨拉的稳稳的!
“公子,这小子好猖狂!”紫衣身旁的随从咋舌。
紫衣闻言,面上笑容更是灿烂,一双桃花眼紧紧地锁在堂中焦点,东方芜的身上。
赵昊被气得连道三声:“好、好、好!既然如此,开始吧!”
“不忙”东方芜轻轻摆手,十三便搬上来一个大箱子,放在了赌桌旁的长凳上,又退回顾寒身后。
东方芜将大箱子打开,堂内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
那口箱子中竟装满了金银财宝,还有几叠银票,恐怕就这一箱子都足足有十万两之多,金光闪闪,耀眼得晃人,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一箱财宝搬出来,引起了炸裂般的轰动。
东方芜注视着赵昊,朗声道:“老规矩,若你今日赢了我,这一箱财宝,还有我这个人,都是你的!”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赌博,这条路子来钱确实快。
“好!”赵昊低吼一声,就要去拿桌上的筛盅。
“慢”东方芜再次制止了他。
赵昊皱起了眉,有些厌烦东方芜的婆婆妈妈。
将他面上的不耐烦看在眼中,她正色道:“赵公子,在下也不是跟谁都赌的。你瞧,我的赌资已经全摆上来了,若你的东西我看不上,我是万万不想跟你玩这一局的!”
“先生已积累如此多财富,我赵昊的东西不值钱,只在城西有一间面馆,也不知能否入了先生的眼;你说吧,只要你看得上,我又有的,我绝不吝啬!”他铁了心要跟东方芜赌这一局。
“好啊!”东方芜一手环胸,一手托腮,将赵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道:“面馆我不敢兴趣,不过赵公子手上这个扳指,我倒是挺喜欢!”
闻言,堂中众人又是吸了一口凉气,面馆不要,要个破扳指?
这生意倒是划算,若是这赵昊赢了,不但能得了这一箱财宝,还能驱使东方芜,想想都是美事!
“你确定,就要这个?”赵昊诧异。
“确定!”东方芜答得笃定。
“公子,你说这个东方芜,他是不是有病?”紫衣公子身侧随从安耐不住。
见自家公子不答话,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东方芜,悻悻然闭上了嘴。
“行,你可别后悔!”赵昊爽快取下了拇指上的扳指,往桌上一拍。
“开局!”这一次,东方芜不再废话,直接开局。
容西月摆摆手,便有一人上前。
只见那人将赌桌一拍,三颗筛子瞬间飞起,那人手握筛盅,横向一扫,三颗筛子立刻被他收入盅里,紧接着是一阵筛子“噼里啪啦”的摇动声响。
赵昊拧眉,仔细听着盅内的声响,东方芜却淡然一笑,直接背过身去。
待那人将筛盅倒扣在赌桌上,赵昊展眉笑开了,“五五六点,大!”
却听得一声轻笑,东方芜根本未曾转身,“三个一,我压小!”
两边各自压定,那人缓缓揭开了筛盅。
“怎么会?”那筛盅下,赫然是三个一点,赵昊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
幸好在这里赌筛子没那么多规矩,三个筛子数字相加比点数就成,没有什么狮子豹子的!
“呵,看来,赵公子是没有机会教在下什么是低调了!”东方芜好整以暇地转身,拈起赵昊面前那枚残破的扳指,随手扔进了她那装满财宝的箱子中。
“是在下自不量力了!”赵昊回过神来,先前的傲气立刻烟消云散,声势也收敛起来。拱手向东方芜一礼。
“好说好说!”东方芜回他一拱手礼。
“公子,这个东方芜有点邪门儿啊!”紫衣身旁男子小声说道。
“且看着!”紫衣总算回话了,面上的坏笑却丝毫未减。
待赵昊意兴阑珊地回到人堆里,东方芜清声道:“不知谁还敢上来讨教?”
激将法走一波,想必不怂,又愤难平的人会显露出来。
这一声问过,堂内却鸦雀无声了,东方芜看向钱不多,“钱老爷,不如您也上来赌一把?”
钱不多捋着胡须,笑道:“老朽一把年纪可玩不动这个,看看热闹倒还行!”Χiυmъ.cοΜ
呵!东方芜心道:一把年纪玩不动筛子,倒是玩得动女人,真特么逗!
面上堆笑,东方芜又转头问崔孝林,“崔公子可要来一局?”
崔孝林非常有礼数,拱手向东方芜一礼,道:“听说容公子与先生在此设局,先生又有恩与我,故崔某定是要前来为先生助阵的!”
崔晓琳自认为与东方芜是友非敌,况且这是他儿应闻的恩人,他自然不会与她对赌!
“那便多谢崔公子了!”东方芜回礼道谢,顿了顿,见没人上来,便对容西月道:“容公子,既然无人再敢挑战,你是否也该作罢了?我可要带着财宝回家了!”
“慢着,这等好玩的事儿,如何能少了我!”外间传来一道女声。
大堂方向的人群缓缓分出一条路来,六名小厮簇拥着一身着海棠色襦裙女子走进来。
待众人看清这女子面貌,不禁为东方芜捏了把汗,这女子竟是土窦县县令涂满廉之女涂珊珊!
东方芜不言,那双澄澈灵动的眸子却紧紧地锁住了来人。
“东方先生,我与你可赌得?”涂珊珊不若从前那般仗势欺人,这脾气倒是有所收敛。
“自然是赌得的!”东方芜点头轻笑。
“若你输了,财宝归我,你的人也归我!”涂珊珊道。
“这是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还得看涂小姐的东西,在下是否看得上!”两指夹起耳边一缕青丝,指尖缓缓下滑。
“那得••••••”涂珊珊的视线忽的一转,直勾勾的盯住了容西月身后的顾寒,涂珊珊竭力保持的形象瞬间破功,“顾寒,原来你在这里!给我抓起来!”
涂珊珊身后走出来两个小厮,就要上前去拿下顾寒,东方芜抬起左臂,拦住了两人去路,“诶!涂小姐,既然今日大伙儿都是来赴我的赌局。旁的事,可否容后再处理,当是给我个薄面!”
“好,既然东方先生发话了,我也不能不给面子。顾寒,你是本姑娘看上的人,休想逃掉!”又对那几个小厮道:“看住他,别让他跑了,承恩楼可不能少了头牌!”
东方芜面上笑意清浅,不经意转头望了顾寒一眼,顾寒那张清秀的脸冷若冰霜,眸中含怒,大掌紧攥成拳,极力在隐忍着。
堂内吃瓜群众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顾寒?啊,就是那个被屠妇祸害的寒窑书生啊!”
“原来是他!”
“他不是在承恩楼吗,怎么跑这儿来了,真让人恶心!”
“听说他不甘被囚受辱,从承恩楼跑出来了,没想到竟在这里!”
“我好像看到他先前,是跟在东方先生身后的,莫非是,被东方先生收了?”
“莫乱讲,东方先生这般仙姿绝伦,怎会有龙阳之好?”
顾寒的拳头越握越紧,他们可以侮辱他,但他却不能忍受他们侮辱东方芜!
不堪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他只觉羞愤难忍,更愧对东方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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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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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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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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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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