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林心瑶她……你真的不要紧吗?”柳瑟有些犹豫地提醒她。
毕竟是嫡亲的姐姐出殡,她这个庶妹不出席这个场合,被人戳脊梁骨的。
林墨摇了摇头,“无妨,我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
柳瑟点头,“我听说了,林世伯给你开了角门,自由出入,如此你便可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我真是羡慕。”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不大家都方便吗?你若要来寻我直接上角门来敲门变好,不用提前递什么帖子,这样麻烦。”
柳瑟两眼放光,“当真?”
“我骗你作甚?”林墨点头,随即又眯起了眼睛,“你家大哥近日最好不要出门,就算要出门,也不要坐马车,更不要骑马。”
“嗯?”柳瑟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林墨挥一挥手,“你若信我,就跟你大哥说一声。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柳瑟:……
这是她自己家,谁送谁来着?
身后的秦夫子一字不落地把二人的对话听在了耳里,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被隔开的另一侧男客那边,林家几位公子突然见女客原本好好的,突然一窝蜂的走了,甚是奇怪。
林济便拉住一个小丫环问了两句,知道是因为林墨与郡主发生口角,众人才提前散的。
林济眼前一黑。
他本是要林墨来送大妹妹一程,希望大妹妹能走得安心。
谁知这个三妹一来,就把女客都赶走了。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这个煞星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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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瑾到达林府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黑白灵堂的模样。
他并不知晓林墨开了问斋之事,自然也不知道她正常情况下是要去问斋坐堂的。
巧也巧在由于林济的蛮横要求,林墨在灵堂上转了一圈耽误了时间,回到墨清院准备换一身衣服出门前往问斋的时候,角门处传来了婆子的通报声:“三姑娘,有个俞公子说想来求教姑娘一件事。”
原本未出阁的女子单独见男客不合礼数,不过自从第一次紫莎带了两位公子来拜访后,院门大开,丫环婆子站得远远的,见几人只是喝茶说话,便也没人乱嚼舌根。
何况林家老爷亲自有放话,不得干预三姑娘行事。
所以婆子才会通传。
于是依旧是院门大开,喝茶聊天。
婆子探头看了几眼后,又倚着院门闭目养神去了。Χiυmъ.cοΜ
林墨见楚瑜瑾只顾喝茶,一言不发,有些无奈,“俞公子可是有事?无事的话,我要出门了。”
“出门?”
“敝号问斋,今日是开张第二日。我自然要坐堂其中。”
“问斋?”楚瑜瑾又是一脸懵。
“我还以为昨日你的母亲同你说了,原来是没有?”
楚瑜瑾恍然大悟,“昨日母亲所说去问了高人,原来并不是来此。”低调一点也好。
林墨笑,“那么你也知道了?可是……看起来,公子气色颇好。”一点都不像知道自己仅剩三个月寿命的人的气色。
楚瑜瑾叹了一口气,见丫环仆妇们都站得远,也不再绕弯子,从袖口中掏出那只皱巴巴的纸鹤,“昨日,是你救了我吧?”
林墨挑眉,“总算我没救错人。你不必谢我,毕竟你母后还付了二百两银子呢。”
楚瑜瑾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在跳,本宫的性命就只值二百两?
“姑娘既出手相救,可否告知这是怎么回事?”
“昨日我同你母亲说的很清楚了,你被人借走了命格中的福禄寿康。命劫便会一直悬在你的头顶。时不时遭遇生命危险,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时常遭受生命危险,这很正常吗?
楚瑜瑾觉得自己无法同她进行平等对话,便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有危险的?你能看到我梦中所看到的东西?这只纸鹤又是怎么回事儿?”
林墨坐直了身体,忽然笑了,“天道山是怎么回事?什么是魔脉觉醒?除了魔脉觉醒,是否还有其他会特殊术法的人?”
信息的平等交流,这才叫等价交换嘛。
楚瑜瑾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总算把到了这林三姑娘的一点脉搏了。第一次出言提醒往东南走有危险,是因为他出手相助。第二次救他是因为母后付了银钱。如今要解开心中的疑团,她也需要有对等的信息交换。
是因为她不愿意施恩于人,还是因为她不愿意吃亏?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他总算能找到与她相处的门道了。
于是他将今日一早影子查到的有关天道山所有的信息都同她说了一遍:“天道山是一个神秘的门派,没有人知道它具体在哪里,但是其门人修士又似乎无所不在。这些修士就像是天道山的眼睛,在寻常人中间不动声色地寻找两种人:一种就是你刚刚提到的魔脉觉醒者,抓到了就会送到山里;另一种便是灵根觉醒者,找到了会将他纳入天道山门派,听说,这些修士自己本身就是灵根觉醒者。不过,这两种人我都没有见过,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原来,你们这里叫修士么?魔脉,灵根……倒也十分贴切……就是这天道山,主事的人是谁?”林墨沉吟着问。
楚瑜瑾摇头,“这些修士的存在本就极少人得知,有些世家大族会暗中在族内寻找有资质成为修士的觉醒者,在天道山中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寻常人并不知晓。就连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母亲怀疑,是天道山的人在保护我……”
林墨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你又怎知不是?”
楚瑜瑾说,“我这几日一直感觉有人盯着我,而这感觉是自上回从墨清院回去之后才有的。是以我才猜测,是姑娘一直盯着我,才能在我危难的时候救了我一命。对么?”
林墨拿过他手上的皱成一团纸鹤,有些遗憾地说,“你还是能感觉到有人盯着么?看来,这纸鹤的眼睛还是画得太大了。”
楚瑜瑾:???
不过她倒没有想过,被“看”的人居然会有所察觉,看来是需要改进一下了。
林墨随手将纸鹤扔在桌上,“你既回答了我两个问题,我也便回答你两个问题。我在这纸鹤上施了法印,能代我‘看’到纸鹤所‘看’到的事,它跟着你,我便能看到你的情形。昨日我才同你母亲说过水池边去不得,便见你在水中遇险,这才传了法令让纸鹤袭击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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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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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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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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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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