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被轰出了门,骂了顾翊丞几句,他也没有开门,她只好下楼,结果在楼下就碰到了刚才那个说话的婆婆。
“咦,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多陪你男朋友一会?”婆婆惊讶的问。
苏牧自然不能说被他轰出来了,笑道:“他不愿我呆在这儿。”
唉!
婆婆叹了口气,“他太孤僻了,我活这么一把年纪,就没见过像他这样不爱说话的。”
苏牧点了下头,“我也是,他太讨厌了。”
“他应该是心里不开心吧,也不见他笑,”老太太摇着头,“那孩子一看心里就压着事,是不是因为他的病?”
病?
苏牧怔住,“什么病啊婆婆?”
“你不知道?”老太太狐疑的打量着苏牧,那眼神就有些不太喜欢的样子。
苏牧明白老太太心里想什么,摇头,扯了个谎:“我,我一直跟他分开,不太清楚,婆婆能告诉我吗?”
听到这话,老太太才眼神缓和了一些,“这样啊,看来他应该是瞒着你了。”
苏牧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拉住了婆婆的衣袖,“婆婆,您给我说清楚好不好?他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太古怪了,都不愿跟我说。”
“我也不确定,”老太太就把昨晚说给傅霆之的话又给苏牧说了一遍,“反正看着他那样子就是不太好,你是他女朋友,赶紧催他去看一看,现在这社会虽然不能说什么病都能看好,但只要肯看,还是有希望的。”
苏牧脑子有些懵,片刻后对眼前的老人匆匆说了声谢谢便重又跑上了楼,拍打着门,“顾翊丞,你开门,开门。”
门里,顾翊丞身体虚弱的躺在沙发上,听到她叫嚷,烦躁的拿过靠枕捂住了耳朵。
苏牧叫了一会也不见他开门,看着那门锁,她就把手伸向了门框,然后摸到了钥匙咔嚓开了门。
听到这个声音,顾翊丞警觉的起身,可还是晚了一步,苏牧已经进来。
她一下子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尔后就看到了墙上的血,“顾翊丞,你怎么了?”
她跑到沙发上,一把扯开他捂在脸上的靠枕,只见他的嘴角还沾着血色。m.χIùmЬ.CǒM
苏牧的心顿时紧揪起来,“顾翊丞......”
“吵死了,有完没完,”他态度恶劣。
“告诉我,你怎么了?”苏牧抓着他问。
“没怎么?我困了想睡觉,赶紧走,”他语气恶劣的轰着她。
“你是不是病了?到底是什么病?你看医生了吗?”苏牧又是一通问。
顾翊丞眉头皱的更紧了,直接起身,再将扯着她往外拉,“走,我不想看到你,马上走。”
“顾翊丞,你到底怎么了?”苏牧抓着门框,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扯着她,苏牧就感觉指甲那猛的一痛,指甲被掰断了,有血流了出来。
“顾翊丞,我的手出血了,”她冲他低呼。
所有人都说他在意她,听到她受伤了,他一定会心疼的,苏牧这样想。
可是她错了,顾翊丞仍扯着她,一副非要把她扯开丢出去的架式。
“住手!”伴着一道冷呵,傅霆之过来扯开顾翊丞拽着苏牧的手。
而此刻,她的手腕已经被顾翊丞扯出了淤清,傅霆之看了一眼,就心疼的不行。
他将她揽进怀里,脸色阴寒的瞪着顾翊丞,“你真舍得伤她?”
顾翊丞冷瞪着他们,尔后砰的一下子关了房门,还在里面咔嚓反锁。
苏牧看着这一幕,把脸埋在了傅霆之的怀里,“他生病了,他吐血了......”
傅霆之想瞒着她的,可终究没有瞒得住,他抚着她的头发,“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傅霆之把苏牧带着离开,给她说了顾翊丞的病情,“他这个人固执,我们未必能劝得动,我再另想办法吧。”
其实这一夜他几乎没睡,都在想如何能让顾翊丞接受治疗,所以在苏牧来的时候,他就想着或许她是唯一能劝得动顾翊丞的希望。
可现在看来苏牧也不行,他竟然还敢伤害她。
傅霆之将苏牧送回了家,然后重又返回了顾翊丞的住处,可是等他打开门的时候,他人已经走了。
该死的混蛋,这是不给任何人劝说的机会了。
真是应了那句他一心求死,别人也爱莫能助了。
顾翊丞就知道傅霆之他们会再来,而他讨厌那些虚假无用的关心,尤其是傅霆之的。
他所有的伤痛都是傅家给的,所以他宁愿死,也不要接受傅家的帮助。
可是离开了住处,他不知道去哪,最后又去了乔阮的小屋。
看到他回来,乔阮有些意外,想到他走时说的话,就问了句:“是想吃面吗?”
结果下一秒,他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上,“以后我住这儿了,你拿着这个卡里的钱另外找个住处吧。”
见过霸道的,还没见过如此霸道的。
乔阮看都没看那卡一眼,也很是硬气:“你还是拿着你的卡另外找地方吧,我这里不卖。”
顾翊丞瞪向她,乔阮根本没看他的眼神,兀自去忙自己的。
他站了一会,直接就进了昨晚睡过的卧室,砰的关上了门。
乔阮听到这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发了会呆,继续忙自己的,直到手机响起。
“是我,我约了时间去看看球球,你要一起吗?”顾易年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阮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好,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好!”
“我去接你,地址在哪?”顾易年又问。
“不用,我会打车过去,那个地方......我比你熟,”乔阮的话让顾易年一下子噤了声。
是啊,她在那个医疗所里呆了三年多,可不是比他熟吗?
而且这话怎么都让顾易年觉得有讽刺他的意味,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挂了电话。
乔阮握着手机,又看了眼自己被霸占的卧室和他放在桌上的银行卡,看来这人是打算在她这儿常住了。
这样也好,那他算是有救了。
想到这个,乔阮的嘴角浮起一抹柔软,尔后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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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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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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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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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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