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怎么可能会担心江篱?
指不定江篱又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想博得他的同情。
思及此,顾瑾川面色冷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好像是在与自己怄气。
“我只是有些诧异,没想到你会挡在我面前,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动,你做的那些恶心事,绝对不会因此而烟消云散!”
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可能会让江篱产生误会,顾瑾川立刻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冷血姿态,说的每句话都如刀子般锋利。
此时江篱彻底清醒,自嘲地冷笑一声,脸上满是冷漠:“你也别想太多,刚才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条狗,我都会出手相救。”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顾瑾川会关心自己,可现实还是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每当她内心燃起一点希望时,顾瑾川都会亲自将它掐灭,让它重新回归死寂。
见江篱不仅嘴硬,还将他与狗相提并论,顾瑾川心中恼火不已,咬着后槽牙,寒眸沉淀着暴风雪,低沉的嗓音像罂粟般毒:“一个结了婚还在外边乱搞的女人,有什么脸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可笑至极!”
虽然脑海中一直浮现江篱奋不顾身为他挡下油漆的那一幕,可她的那番话属实是刺痛到了他。
原来只是他想多了,可笑的是,他居然还以为江篱会说出什么在意他的话。
江篱心口狠狠战栗,脸色有些白的看向顾瑾川,恼怒反击:“好歹刚才我救了你,就算你不感恩戴德,也不至于如此过河拆桥吧?”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绝对会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坚决不踏入他的世界。
即便她不承认,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潜意识使她奋不顾身的挡在顾瑾川前面,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现在你在跟我邀功?刚才还一副清高的模样,还说你救我是没有目的的?真是虚伪!”
顾瑾川的眼神犀利又冷冽,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内心感受到的唯一温情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愤恨和恼怒。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要跟他作对?
难道就不能向他服次弱吗?
江篱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去不想再理会,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心中的苦楚和委屈包裹着全身,疼痛蔓延到指尖,整个人在被压垮的边缘徘徊。
得知江篱住院的消息,苏景初心急如焚的赶了过来,一进门便察觉气氛不对劲。
但他的心思全在江蓠身上,径直上前激动的抓着她的手,温润如玉的脸上尽是担忧:“阿蓠,你怎么样?没事吧?”
听说现场一片混乱,闹事的人将工厂都给砸了,直到警察到场事情才平息。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江篱缓缓坐起身,抽回被苏景初拉着的手,轻摇头柔声回应。
为了苏景初的人身安全,她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免得顾瑾川又发疯。
见江篱胳膊缠上了厚厚的绷带,隐隐约约还有血迹,苏景初心中愤怒难耐。
“你是怎么做丈夫的?如果你保护不了阿篱,那就把人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伤!”
苏景初怒目瞪向顾瑾川,那样子像是要吃人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之前江篱选择和顾瑾川离开,他内心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Χiυmъ.cοΜ
如果江篱幸福也就算了,可顾瑾川带给她的只有伤害,他决不能再坐视不理!
顾瑾川眼睛微眯,浑身散发着戾气,咬着牙一字一顿:“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保护!苏医生,最好管好自己!”
男人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仿佛所有人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中,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呼吸困难。
以前是他小看了苏景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赤裸裸的暴露自己的野心,真是胆大包天!
“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占有欲罢了,顾瑾川,你这样就不怕遭报应吗?”
苏景初不甘示弱,双手握紧成拳,强劲有力的手臂青筋暴起,好似随时都会爆发。
这话虽然是在讽刺顾瑾川,但无形中却深深刺痛了江篱,犹如一道响雷将她劈醒。
她紧紧攥住被子一角,手止不住的颤抖,心似乎一下被挖空了般,风从中经过带来彻骨的疼。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番话?还是说你们两个早就暗通款曲了,要不然怎么会把抢别人的妻子,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顾瑾川眼中带着杀气,极尽挖苦之能,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锋利的刀插在江篱心口最脆弱的地方。
此话让苏景初恼羞成怒,原本斯文的模样也变得暴戾不堪,上前便要和顾瑾川厮打。
“够了!给我滚出去!”江篱撕心裂肺的大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浑身都在颤抖。
病房里猛地安静下来,顾瑾川愣了半秒,转而对苏景初训斥:“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滚!”
苏景初不甘心的看向江篱,心脏在微微抽痛着,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我说的是你,顾,瑾,川!滚出去!”江篱微抬头,嗓音低沉嘶哑,却用尽了力气。
顾瑾川的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胸口像是被重物猛烈撞击,话在嘴边又硬生生止住。
见江篱几近崩溃的模样,他捏紧了拳头,冷冷怒骂:“你真不知好歹!”
话音落,顾瑾川转身离开病房,‘砰’的一声怒摔门而出,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怎么都没想到江篱会留下苏景初,心中不禁醋意大发,但碍于面子还是强硬的反击了回去。
要是他再不离开,他真不知道江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见顾瑾川离开,江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瞬间瘫软,额头冷汗直流。
“阿蓠,你看清楚了吗?你病成这样,顾瑾川还恶语相撞地对你,他并不是个好的选择,别执迷不悟了,离开他吧!”
苏景初无比心疼的盯着江篱,伸出手轻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说。
然而此时江篱的心思并不在这里,眼神涣散,神情呆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景初,我要出院,你能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吗?”江篱转过头看向苏景初,眼眸中夹杂着一丝渴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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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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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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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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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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