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相接,擦出火花,沈安宁赶忙闭眼,以防火花伤到眼睛,被抓到破绽,腰侧被划开一道,她捂住腰侧冷嘶出声。
沈安宁眼底漫上恐惧,这不是普通的混混,也不是慕容承璟的试探,这是真刀真枪的打!会没命!
强烈的求生欲使她眼前一片猩红,她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见,机械的听着秦秋的指挥挥砍着。
铜面具被她不要命似的打法惊到,踌躇着脚步迟迟不敢上前。
沈安宁脸上衣服上被溅上血迹,脸上木然,犹如讨命的罗刹鬼神。
她脚下一滑,冲到仅剩的桶面人面前,高举手中的刀。
然而意外发生了,刀刃上的血迹滑到手腕,血液滑腻,她向下挥刀时,刀柄滑脱出手。
噌的插进了两步开外的地上。
沈安宁微微发冷看着自己的手,秦秋大喊:“身后!!”
她只觉得太阳穴处居然钝痛传来,迟缓的偏头看去。
一个铜面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他手中的刀柄溅开了血花。
好痛……
沈安宁趴在地上,眼眸半睁,耳中嗡嗡作响。
“tui,这娘们真难对付,折了四个兄弟!要不是太守说活捉,老子一刀砍了她!”
“一个女人只身一人能打到我们四个,没脸看!皇帝的暗卫在我们手里都跟孙子一样。”
“行了,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头儿……”
“……”
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慕容承璟先是到达了分开的地方,人来人往,没有任何不同,他难得的额际渗了汗,不再犹豫向太守府略去。
从房顶跃下,太守府大门紧闭,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他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声哨。
面前出现三个暗卫,这三个暗卫是派来留下监视太守府的人,此时太守府没什么好守的了,给暗卫下达寻找沈安宁的指令后,四个人朝着四个方向而去。
他又折回分开的地点后,朝着沈安宁当时离开的方向找去。
他在房顶迅速扫视着,直到找到了黎城围城边也没见到人,他站在围墙上,风吹的他衣摆腊腊作响。
或许,当时就不该分开跑,若不分开,他还能护她一二…
他平时第一次露出了有点茫然的表情。
咻的一声,是安慰的信号烟!
他提气朝着信烟略去。
来到一个死胡同,他跳下,其余两个暗卫已经赶到,见他过来,侧身让开指给他看地上的血迹。
慕容承璟蹲下身,两指沾了血液轻轻拈着,还有稍许温热。
发信烟的暗卫一只手在背后,露在蒙面外的眼睛带着犹豫,他犹豫再三,还是咬牙单膝跪在他面前将背后的手伸了出来:“主上……”
是沈安宁的衣服的碎布!上面沾染着血迹。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将碎布紧紧捏在手里,手背青筋鼓起。
“沈…安……宁。”
“小宁…儿…”
“小宁儿!”
沈安宁模模糊糊间听见有声音,她的太阳穴处一阵刺痛,她吃力的眯着眼。
脑海中是柳成隐焦急的叫喊,她回应似的轻哼了一声。
柳成隐松了口气,人醒了就好。
沈安宁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眼里有一团团红黄的光团在闪,她轻轻摇了摇头,再睁眼,模糊景象逐渐清晰。
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四周都是墙壁,四面墙上燃着火把,放眼望去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门在正前方。
沈安宁动了动肩,她被手背后捆在椅子上,她微使力挣扎了一下,腰间的刺痛让她软了身子,浑身微微痉挛。
就在她和脑海里的柳成隐商量对策时,柳成隐刚说完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密室……
正对面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安宁神色微紧的看去,门的那面墙没有点火把,一片昏暗,随着人影走近…
她微眯着眼分辨着来人,体型矮胖……
那人是……黎城太守?!
矮胖身影上半个身子隐在暗处,并未完全现身,沈安宁依旧判断此人就是黎城太守。
柳成隐收起慵懒,颦着眉开口:“或许已经不是太守了。”
“什么意思?这身形分明就是那太守…”
不待她与柳成隐争辩,那边暗处的人开口了:“你可真是让我惊奇不已…居然从东洲人手上逃脱了……”
沈安宁沉默,看吧,这就是那个太守,柳成隐不欲与她争辩,选择静观其变。
面前的人隐在暗处看不清脸,见他右手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他说完之前那句话后就没再出声。
空气中不时响起火把的霹啵声。
沈安宁稳了稳心神询问道:“太守大人?”
阴影处的人再次抬步,等人来到光源下。
沈安宁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眸子。
来者是太守没错,但他的半张脸被严重烧伤,纱布渗着血迹,边缘血肉模糊!
许是脸上的伤痛的关系,太守未受伤的脸表情怪异,在昏黄的火把照映下透着一股狰狞的感觉。
“说起来,本太守还不知姑娘芳名,姑娘伤我手下,坏我生意,问个芳名不介意吧?”
沈安宁咽了口唾沫:“沈,安宁。”
太守似是陶醉,轻声重复:“安宁……嗯,好名字。”
但下一刻,太守从喉间咆哮出声:“沈安宁,你是个什么东西!毁了我几年的心血!你…该死!”
沈安宁呼吸一窒,心中不断强迫自己。
冷静冷静冷静……
她微喘问出疑问:“太守你为什么要这等泯灭人性之事……”
在沈安宁问出这句话时,太守突然沉默了下来。
见太守不回话,她心里想给自己抽一耳光。
问了一个什么蠢问题,恶人作恶会告知为什么作恶吗?
她心里正唾弃着自己蠢,太守却说话了,他问。
“沈姑娘以为,黎城如何?”Χiυmъ.cοΜ
沈安宁有点楞。
她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挺,挺不错的啊,百姓和睦,一片祥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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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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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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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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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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