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莫斯.法比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我这具身体就快要承载不住我身体日渐增强的力量了,可不能白白浪费这些精神力。”
说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骤然大开,咧开的嘴角让薛妤琼不知为何响起了马戏团的小丑。
“我杀了你,喝下你的血之后呢?你要怎么救戈麟?”
薛妤琼继续提问。
“这就更简单了!把我的血分他一部分,他自然就好了,说不准还会继续变得更加强大。”
说着他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大笑出声。
“你难道不怕,最终是戈麟继承了你的位置吗?”薛妤琼咬牙,心底愈发警惕。
她忽的觉得自己上来见这人,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了。
“不怕啊,是你们俩中间谁都行。”莫斯.法比理所当然接口。
薛妤琼看着她,脚下忽的往后退开一步。
她不傻,就从这人方才的回答便可以听出来,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她不能让原本就出于危机境地的戈麟再次涉险。
“你要反悔?”
莫斯.法比却在瞬间捕捉到了她后退的动作,面色骤然一变,就连语调也尽显阴鸷。
薛妤琼脑海警铃大作,手中的火枪瞬时被召唤出来。
然而下一刻,薛妤琼只来得及瞧见莫斯.法比手腕微动,那柄原本应该在她手中的火枪诡异地出现在了莫斯.法比的手上。
他蹙着眉头,手中捏着这把枪。
“薛妤琼,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开始在薛妤琼脑海蔓延。
“既然如此,那可就不客气了。”
这话音,一阵刺痛骤然从薛妤琼周身弥漫开来。
“从我这里获得过那么多东西,总要还回来,不是吗?”
莫斯.法比垂眸一双眸子,看着薛妤琼逐渐要稳不住自己的身体跪倒在地上。
“首先,是你进入副本的刀伤,我先还给你。”
“再有,是枪伤,烧伤……还有那些怪物的咬伤。”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痛的,薛妤琼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徒然出现刀伤、枪伤,各种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受过造成的伤口。
它们无一不是在流淌着鲜血。
“啊——”
终于,薛妤琼坚持不住了,痛苦地嘶吼出声。
莫斯.法比却在这个时候,像是有所察觉似的,视线盯着远处的虚空,似笑非笑开口。
“你的爱人运气不错,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醒来了。”
薛妤琼痛得在地上翻滚,根本无暇理会他的话。
“只可惜……以他现在这样羸弱的状态,迟早是要死在焦斌的手中的,兄弟相互残杀,这又是一出好戏啊。”
可偏偏,这话音刚一落,莫斯.法比神情再次骤变。
“怎……怎么会!”
他忽然变换的神情,并让薛妤琼的痛苦得到了短暂的停歇。
薛妤琼趴在地上,眼见着那把被他抓在手中的火枪掉在了地上。
“怎么会有人真的进了那间休息室……不可能的!到底是谁!滚出来!”
薛妤琼痛苦渐消,她看着莫斯.法比一点点陷入癫狂。
来不及细想,直接掉头就跑。
薛妤琼重新驾驶着星云回到自己的宅邸。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戈麟,等我!
就在她拼尽自己的全力打开那扇门的瞬间,瞧见的便是医生举刀径直朝着床上人胸口落下。
“不要——”
薛妤琼冲过去,声嘶力竭大吼。
可是,还是晚了。
胸口的位置已然被刺入一把手术刀,鲜血瞬时喷涌而出。
“不……戈麟,不!”
泪水豁然决堤,薛妤琼扑到了床边,猛地将戈麟的身体搂入自己怀中。
另外一只手则抓起桌子上的玻璃罐,直接朝着对面那医生面门砸去。
“去死,去死都给我去死!”
玻璃撞向坚硬的墙壁,'哗啦'一声便碎裂成无数片。
“妤琼,我没死,我还好好的呢,床上的那个是焦斌,你认错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薛妤琼只觉自己怀中的身体都要凉透了,站在另外一边的医生也仍然矗立在那。
听到声音,薛妤琼抬起头去,一双眼眸宛如一坛死水,无波无澜。
“不,你不是,戈麟才不会不允许喊我妤琼,他做任何事都会先主动询问我,你才是冒牌货……”
薛妤琼哭得渐渐力竭,便只能依靠在床边。
焦斌当真没想到,戈麟的死对她的打击居然这么大。
他站在那里,面上的笑容逐渐敛去。
可紧接着,他却忽的听到薛妤琼再次开口了。
“你杀了那么多人,这黄泉路肯定很难走,我跟着你一去去吧。”
那话显然是对着她怀中已经冷掉的尸体说的。
说完,她毫不犹豫抬手抽出了插在戈麟胸口的刀,在焦斌惊恐大吼声中,奋力朝着自己心脏挥下。
千钧一发之际,整个空间的气流开始涌动,原本富丽堂皇的房间尽数散去。
携带着原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浓雾,一扫而空。
“薛妤琼,你还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薛妤琼,你又要骗我了,是不是?”
接连两声,让薛妤琼那挥刀的动作径直悬在了半空中。
“哐嘡”一声脆响,刀刃落地。
薛妤琼不敢置信猛地回头看。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散开的浓雾间站着一个人。
是她记忆中的戈麟。
戈麟……没死?
她瞪大双眼,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我,我……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
戈麟率先一步朝她走近,在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薛妤琼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头都喜悦,猛地扑了过去。
戈麟双手张开,直接将薛妤琼搂入了怀中。
薛妤琼整个脸都埋在了他的胸膛间,鼻涕眼泪全部往上面抹,半晌才找回了写理智。
“没死怎么不早点出来!害得白流那么多眼泪!”
她语调虽是嗔怪,却难掩后怕。
戈麟将她搂得更紧了,“是我来晚了,没想到那个莫斯.法比的本体那么难找。”
“嗯哼,所以你把他解决了?”
薛妤琼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往四周观望一圈。
这才发现,他们这会儿身处在的竟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间。
就连原本站在角落的焦斌也不见了。
“在找什么?”
戈麟见她注意力全被其他地方吸引,开口询问。
“焦斌……唔——”
薛妤琼下意识张口回答,后头的话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全部被眼前人那柔软的双唇堵住了。
他们就那般紧紧拥抱着对方,唇贴着唇,身体靠着身体,久久不曾分离。ωωω.χΙυΜЬ.Cǒm
直到呼吸难以维持的地步,戈麟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薛妤琼。
他靠着她的肩膀,轻轻地道出了一句。
“我欠你的太多了,一束花,一场电影,一顿烛光晚餐,我们来日方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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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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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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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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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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