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奕桥和周家人的想法一致,甚至更甚,他怕被吴怜怜的人认出来,所以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连话都不敢多说,当然他伤的太重,想出门身体也不允许。
如此小心谨慎的过了十天,三位女护卫身体已经恢复了八成,周老大和福哥们的伤也差不多快好了,连顾奕桥都面色红润了不少,走路都利索起来。
听说周家人打算离开府城,顾奕桥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跟着周家人,他想留在府城找吴怜怜报仇,可靠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别人捏死他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他又能做的了什么?
说好听点是报仇,说难听点就是上门送死。
握了握拳头,顾奕桥默念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还是先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能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的去送命,之前若不是他太冲动,也不至于被吴怜怜的人捉走,被打的半死不活,最后还连累了傅伯和傅家生。
傅伯是顾奕桥的母亲傅氏出嫁时,从娘家带到顾家的家生子,对傅氏忠耿耿,当初顾奕桥得知生母是被吴怜怜害死的,疯了般去找她算账。m.xiumb.com
那天顾老爷不在府城,去了别的府城谈生意,顾奕桥被吴怜怜的人捆住,随后被带到一座天牢里关着,每天还要被人拉出去毒打一顿,吴怜怜那个毒妇是打算把他慢慢折磨死的。
后来傅伯不知怎么查到了他被关押的地方,带了人来救他,最后救他的人全死了,傅伯也被人射了一箭,傅伯咬牙强撑着把他送出城,又把人扔进草丛藏好,自己驾着马车引开了追杀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傅伯肯定死了,还有傅伯的儿子傅家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吴怜怜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很想回去看看,若是傅家生还活着,他想把人救出来,傅家生从小跟在他身边,今年也才十八岁,若是也被吴怜怜害死了,他怎么对得起傅伯?
傅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你哭啥?是内伤太重,身上疼?”福哥们正收拾着包袱,周二福离顾奕桥最近,听着他默默抽泣了半晌,本想当作没看见的,但这丫的实在太能哭了,吵得他头疼。
顾奕桥抿着唇,用力擦了擦眼泪,闷声道:“没哭,我就是想我娘了。”
周二福觉着这人的爹娘肯定都没了,也难怪哭得这么伤心,说起来自从把他救回来,还没见他哭过呢,这反射弧够长的,撑到今天才哭出来。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若是想为你家人报仇,就赶紧振作起来,让自己变强大,只有比仇人更强大了,才能报得了仇。”周二福扬了扬拳头,他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学功夫,功夫越高,报仇的希望越大。
他力气大,却吃了没功夫的亏,若是他会功夫,也不至于被黑衣人杀得到处逃窜,每次侥幸保住性命时却还要再受点伤,虽然想杀他们的黑衣人最后都死了,但他还是觉得憋屈。
黑衣人何其多,死了一批再来一批,生生不息,没完没了,搞得他们一家子整天提心吊胆,连睡觉都不敢睡太死。
“二福哥你能不能教我功夫,我想学功夫。”顾奕桥请求道。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学功夫去,我除了天生一把子蛮力,可不会什么功夫,对了你说你叫啥来着?”前段时间因忙着养伤,又忙着赶路,到了府城他们伤好了许多,但这位少年的伤还很重。
大家都没心情多关注他,所以也没想起要问他的名字,这会子周二福突然想起来,就问了一嘴。
顾奕桥心里犹豫了几秒,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说:“我叫傅桥,今年十六。”
“十六啦,那你比我大,以后别再叫我哥了。”周二福暗暗比较了一下个头,发现傅桥和他身高差不多,但他更强壮,肤色黝黑,傅桥皮肤白,身材纤细,一派文弱书生的模样。
“我长得糙,你长得精致,虽然你比我大了六岁,但我个头窜的快,看起来倒是咱显老了。”周二福裂着嘴自我调侃。
顾奕桥心里有事,垂着头没有认真听周二福的话,周二福也不在意,还想问他哪里人氏,原先家里做什么的等等,但没时间了。
“二福,你太磨蹭了,赶紧的,马上要走了。”赵贵花没好气的喊道。
“走吧,别发愣了,让你振作点,你咋还死气沉沉的?”周二福攥着顾奕桥往外走。
两辆马车慢慢往城门赶去,路过喧哗的大街时,星星掀起帘子往外看,小嘴叭叭不停,“好热闹啊,泉水府竟是比南阳府人还多呢,这里的房子也更漂亮些。”
“泉水府比南阳府大,这边的人脑子更活,做生意的人也多,一向比南阳府要繁华些。”
周三福一脸平静的解释,因着要来泉水府,他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去研究的,还特意在南阳府的书肆买了一本专门介绍泉水府的风土人情,以及经济发展情况的书。
这时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迎面而来,马车门前有一对金色的雕饰,在阳光下光芒四射,刺眼的很,星星捂着眼飞快的放下马车帘子。
“咋了,眼睛进沙子了?”赵贵花把星星抱怀里坐着,拿开她的手去看,“哪只眼睛不舒服,娘给你吹吹。”
“不用吹,眼睛没进沙子,”星星一双粉嫩的爪子在眼睛上揉了揉,“咱快走吧,刚才那金光闪闪的马车里坐着坏人,咱得赶紧跑。”
赵贵华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要掀帘子去看个究竟,她想知道一直追杀他们的黑衣人的幕后之人是不是就坐在那辆马车内。
周三福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低声道:“娘,冷静点,莫让人认出来。”
若真像星星说的那样,那辆马车内坐的是歹人,很可能就是黑衣人的幕后头领,现在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之对抗,可不敢直接和人对上。
另一辆马车内,顾奕桥也透过帘子缝隙隐约看到了顾家的马车,虽然只是模糊的一眼,但了解吴怜怜的人都知道,这毒妇出门最喜欢坐金光闪闪的华丽马车,行事作派一向高调的很,每次出行排面比原配还隆重。
顾奕桥缩在马车内垂着脑袋,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既想冲出去立刻杀了那毒妇,为母亲和傅伯报仇,又自知没那个能力,担心对方发现他的行踪,派人把他捉住就罢了,还会连累周家人,心情复杂又痛苦。
幸好马车很快出了城,周老大和静静在赵贵花的示意下,挥着鞭子加快速度赶路。
而城内,吴怜怜坐着马车,是要去看刚刚抓到的傅家生,顾奕桥被傅老头救走了,她派人找了许多天都未找到,不过却捉住了傅老头的亲儿子傅家生。
傅老头以为傅家生逃回了傅家就安全了,可惜他高估了傅家家主的本事,那也是个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玩意,傅家也有一位容貌出众的姨娘是恭王的人,与吴怜怜是一伙的,甚至还要听令于吴怜怜。
傅家生回了傅家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可惜了顾奕桥那小子竟然没有回傅家,不过傅家生或许知道他的下落,所以吴怜怜准备亲自审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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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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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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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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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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