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发还不能下地走路,每天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过已经能自己翻身了,周老二抱着儿子,陈草草牵着周大丫去敲门。
“谁啊,哪个贪吃货,专门选这种吃饭时间上门找人,忒惹人嫌。”周老太骂骂咧咧的跑来开门。
看见门外的几人,周老太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沉下脸破口大骂,“老二你死回来做什么?拿了你两个弟弟去别人家借给你的五十两银子过的很舒服吧,几个月不和家里联系,现在回来干嘛?
滚,滚的远远的,我没你这样的儿子,带着你的废物儿子滚出老周家,咱们已经给你分家了,这个家没你的份。”
陈草草和周大丫眼神怨恨的盯着周老太,但周老太根本不在乎她们怎么看她,跺着脚继续骂:“你们两个贱货也敢回来,谁让你们回来的,不是长本事在镇上生根了,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回来咱也不认。”
原本周老二和陈草草是不想和周老太吵的,但周老太抄起扫帚要把他们打出去,周老二把周大发往陈草草怀里一放。
接着便上前去抢周老太手里的扫帚,周老太个子比他矮,力气也没他大,任她怎么撒泼也没用,周老二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强势的抢走扫帚一扔。
“娘,儿子敬你是长辈,不与你一般见识,适可而止吧。”周老二憋着气道。
“你敬我还敢与我作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出去,不许进老周家的大门。”周老太跳着脚,手指一点点差点戳进周老二的眼珠子。
“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凭什么不让咱进,咱两口子累死累活那么多年,难道连一间睡觉的屋子都不配有吗?”周老二始终压抑着脾气,他说话声音较沉闷,不像周老大一发怒就大着嗓门吼。xǐυmь.℃òm
门边吵得那么声,很快把周老头还有周老三周老四等人都引了出来,一众人见到周老二一家子回来了都像见了鬼似的。
之前他们给了周老二五十两银子,一致觉得他就和周家没关系了,应该和周老大一样自己想办法造宅子,开荒种地过活,还回来干嘛?
“二哥咱们可是分了家的,你们还回来做甚?”
周老三在家的时候是不用布遮着脸的,没了鼻子一脸平川,他厌烦的瞪着周老二一家子,尤其是看到现在还不会走路的周大发,眼里的嫌恶都快溢出来了。
“就是,当初咱们可是给了你五十两银子的,你们还想咋样?”周老四帮腔道。
周老二没搭理两个双胞胎弟弟,而是看向周老头,闷声问:“爹,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老三老四也没说错,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已经得了五十两银子,该知足了,家里的屋子和地你就别想了。”周老头撇开脸粗声粗气道。
“砰砰砰。”谁也没发现周老二的斧头是从哪里拿出来的,这货跟疯了似的,突然对着院门就是一阵猛砍,没几下就把院门给砍成几块破板。
“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砍谁,”周老二拿斧头指着周老头等人,面色狰狞的冷笑,“真当我是泥捏的是吧,任你们摆布是吧?”
“今天我把话撂这了,这个屋子我要分两间,地也要和老三老四平分,当初那五十两是给大发治病的,和分家没有关系,现在他还不能起来走路呢,你们就把害他的事抛脑后了是吧?
你们能忘,咱这一辈子都记得,你们最好对二房好一点,逼狠了,咱们就把你们先砍死,再自尽,一家子谁也别活啦。”
见周老二双眼赤红,一身煞气,周老头等人谁也不敢刺激他,就担心他突然爆发砍人。
一直没吭声的陈草草这时也像个幽灵似的开口了,“咱这次回来就是要分家产的,你们若是不肯分,那就大家一起死呗。”
“一进门就把死字挂在嘴边,吓唬谁呢,我看最怕死的就是你,几个儿媳妇就你最没用,没脑子的货色,还敢威胁上了,咱现在就拍死你,你倒是死给我看啊。”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的周老太突然又跳脚。
虚空指着陈草草大骂,她不信这个最怂的儿媳真敢拿她怎么样,她吃死了陈草草是个懦弱无能的性子。
“啊……”陈草草不知何时把儿子交给了周老二,她冲上前抱着周老太往院子里的井边跑。
“娘,你以为儿媳不敢死是吧?今个我不但能死给你看,还要拉着你一起死,就我自己死多没意思,你得陪着咱才行啊,不然咱不甘心啊,一起死吧,死了一了百了。”陈草草近乎癫狂的大笑,笑声凄厉瘆人。
“放开我,你个孽障快放开我,谁要跟你一起死,你想死死远点,别拉上我,更别死家里。”周老太害怕了,布满折子的脸一片惨白,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就是要死在家里,我死了就变成鬼来找你们,替我可怜的大发报仇,让你们夜夜不能安睡。”陈草草死死的抱着周老太,那架势看着是真的要抱着周老太跳进的打算。
老周家陷入混乱,哭声骂声交织在一起,听着能让人发疯。
“啧,这些人非逼的二弟两口子发疯,寻死觅活才肯妥协么,真是够了。”周老大一直没走,把牛车赶到离老周家远些的地方,就绕回来躲在不远处一直听墙角。
眼看着都要出人命了,周老大正想进去劝一劝来着,就听周老太尖着嗓门求饶,“老二媳妇你放了咱吧,咱再不敢骂你怕死了,是咱怕死,是老太婆怕死,咱不想死啊,你松手吧,你想分家产就分吧,没人敢拦着。”
周老大步子一顿又躲了起来,得,倒是省了他出面,甚好,免得劝架不成还惹一身骚。
“把村长和村里辈份大的老人都请过来,让他们做个见证。”陈草草阴沉着脸发话。
“行,明天就请村长过来。”周老头也是怕了,果然平时不吭声的狗咬起人来要命。
“就现在,不要等明天,咱不想等。”陈草草面色强硬,语气更是硬邦邦的,其实她心里也很慌,只是憋着一口气强装镇定罢了。
软弱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才几个月就完全变强势了?
她只是不得不强势起来,她男人也是被逼的发狠,不狠不行啊,只有比公婆和两个小叔子更不讲道理,更没人性才能分到该得的那份家产。
如今码头不能摆摊做生意,没有收入来源,先前存下的银子得留着给儿子治病,口粮都成问题,只能回来分几亩地的谷子度日这样子。
分不到谷子他们一家四口就得饿死,所以陈草草刚才还真不是吓唬周老太的,若周老太不松口,真的会被陈草草拖到井里去。
这充分说明,奇葩的人不能用正常操作对付他们,只能用更奇葩的行为来治服对方,所以周老二这一次终于打了次胜仗。
周老大看着老周家一行人去找村长,没再跟着看热闹,赶着车回家去了。
周老大把车厢卸下,把牛栓到牛棚,一边问:“莫天柱一家子过来了吧,我让张发财带他们过来的,刚才咱在老周家看了一阵热闹。”
“过来了,已经安置好了,就住原来星星和儿子们的那两旧屋子,”赵贵花回道,“我说你咋那么爱管那边的事,就爱自找麻烦。”
“媳妇这次你可误会了,咱都没露脸,就在门口听墙角,今天的事二弟两口子自己解决的,嘶,这在镇上待了几个月就是不一样,见过世面和没见过世面性格真的差很多啊。”如今周老大对周老二两口子很是刮目相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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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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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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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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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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