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几声敲门声过后,是一个汉子焦急的声音传来,“周老大快去看看你家老宅那边,出事啦。”
周老大这会儿正躺在屋里午睡,呼噜声震天响,哪还听得见外面的声音,赵贵花坐在堂屋补衣服,听到声音出来瞥了眼屋里。
“大福去把你爹叫醒,三福去开门。”赵贵花说。
吩咐完,赵贵花自己进了星星那屋,星星每天都要午睡,外面拍门的人拍的那般用力,她怕吵到星星。
进屋后发现星星还是一如既往的佛系,睡着了就雷打不动,外面的噪音一点也没吵到她,小丫头照样睡得香甜。
赵贵花给星星掖了掖被子,耳朵却竖着听来人说些什么,这会周老大已经被周三福从床上挖了起来。
“啥事啊?”周老大没睡饱,有点气床气,语气不太好。
“你家老宅那边几个兄弟打起来了,周老二头都被开了瓢,咱看着事情不好收拾就来告诉你一声。”那汉子大声道。
老周家的事,讲真周老大一点都不是想掺和,不过有人都上门来叫他了,他若不走一趟实在说不过去,不管平时关系再差,出了事还是不能不管。
这该死的血缘。
赵贵花不想管,就让五个福哥跟着周老大走一趟,她留在家里照看星星。
见父子几个似要直接冲出去,赵贵花连忙喊住,“雨这般大,莫把衣服淋湿了,都把斗笠戴上。”
当周老大赶到老周家时,发现周老家的饭桌都掀翻了,碎了一地的碗盘,周老二满头是血躺地上一动不动,陈草草趴在他身上只知道哭。
周大丫坐在旁边地上默默流泪,两边脸都肿起来,还有清晳的五指印,周老三坐在一边呲牙裂嘴,却没看出外伤来。
周老头和周老太以及周老四两口子倒是一点事没有,闹的这般凶,看来只有老二一家被打了。
周老大蹙了蹙眉心里在骂娘,老周家不好好过日子,要窝里横,找他过来做甚,关他屁事?
不过吐槽归吐槽,也不能当没看见直接走人,只能继续杵着,不过他也不打算主动管,就和大家一起看着。
其他围观的村民都交头接耳的议论,周老大和五个福哥却是面无表情的一声不吭,就这么置身事外。
“大家来评评理,老二这个浑蛋孽子,他三弟两口子上次打难民的时候都受了重伤,如今老二居然想不管老三和他媳妇的死活,吃顿饭都不安生,还让孩子和老三抢吃的,不让抢就打人,你们说这混账是不是该打?”
周老头叽叽歪歪一堆,话里话外都在骂周老二,说周老二没良心,落进下石等等,周老头说完,周老太马上接了上去继续骂,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
周老大听得脑子嗡嗡的,忍无可忍道:“老二什么性子咱村里人都知道,他那么憨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主动挑事,把大伙都喊来,要么实话实说,要么干脆别说。”
周老大吸了吸气继续道:“老二一脑袋都是血,你们不赶紧帮人治治,尽说些没用的,有什么事比儿子的命还重要?”
“就是啊,周老二流这么多血,再不止血可要出人命的。”有村民附和。
“咱一个村的,老二啥样的人,咱还能不知道,叔你是不是没说实话?”村民一时间全都质问周老头。
“你们知道个屁,老子……”周老头还想说什么。
村长不想听他瞎扯,出声打断,“先救人,其他事过后再说。”Χiυmъ.cοΜ
周老头一家着实难缠,刚才他们想救人,周老头和周老太闹腾的厉害,要死要活的,大家都不敢上前。
刚才被周老大一吼倒是屁没再放一个了,这二老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以前没分家时周老大和他媳妇儿子们没被少磋磨,后来周老大一家立起来了,周老头和老太太反而不敢拿他们咋样。
不过周老二一家子就遭罪了,被爹娘和两个弟弟欺负死了,今天好不容易硬气一回,结果还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就被打破了脑袋,老周家是铁了心不让周老二一家子脱离他们的掌控。
众人帮忙把周老二扶起来,弄进屋里床上躺着,陈草草打了一盆清水给他洗干净,她泪流满面一脸哀凄的求周老大。
“大哥我知道你们家能认草药,你能不能拿点伤药给老二用,我,我求求你了。”说着便扑通一下跪在周老大面前。
周老大惊得立马跳开,他可不想受陈草草的跪拜,飞快的闪到一边去了,他真不耐烦管这一家子,但眼下大伙都看着他,他若真不管又得被人说嫌话。
“我家里药也不多了,过完年我忙着帮宋家造房子,又是春耕的,没时间上山采药。“
所以他什么意思懂了吧?
以后别动不动就找他拿药,他吃饱了撑着辛辛苦苦上山挖草药回来,还要晒干磨成粉,最后就便宜了这些人,想想都不忿。
之前共同抵抗难民的时候,他愿意把药拿出来,那是全村人都在为守护村子做贡献,现在事情过去了,他可不想再当冤大头。
若是二老不偏心眼,几个弟弟也争气像话,大家一直和和睦睦的,他倒是愿意帮衬着点,但是周老三周老四只想占他家的便宜,啥也不想付出,拿他当傻子般压榨,这种爹娘和兄弟不要也罢。
“我知道我知道,大伯哥你放心,我和孩子他爹不会忘记你的好,以后我们勤快干活,攒了钱就还你药钱,这药我跟你买。”陈草草哭着说。
周老大面色没啥起伏,二弟两口子啥时候都勤快,但是白搭,家里的收入全部上交给二老,最后就落到周老三或周老四口袋里,二弟两口子再立不起来,一辈子也别想攒到钱。
心里虽是这么吐槽,不过周老大也没傻的直接说出来,只是让周五福回去拿伤药,然后便询问陈草草到底怎么回事。
周老头他们的话他信不过,他想听真话。
“今早上老四去镇上割了一斤猪肉回来,中午煮了肉,我家大丫馋的很,就伸筷子夹了一块来吃……”
结果刚放进嘴里,就突然被周老三左右两边脸上各打了一巴掌,周大丫今年才十岁,一个小丫头怎能承受的住周老三一个成年汉子的力道?
当场就被打的栽到桌底下去了,周老二和陈草草当时被吓得愣了半晌,随着陈草草‘嗷’的一声哭出来,蹲下身去抱起陈大丫又是掐人中,又是摇身子的。
当时周老二脸色阴沉的可怕,缓缓握紧了拳头,他是老实,但老实人就真的没有脾气?注定要被欺负死?
上次他晕在死人堆里,家里除了他媳妇孩子,没一个人关心他的死活,他心里就种下了一根刺,但他那时还是咬牙忍了。
忍来忍去最后连他闺女吃一块肉就被打的半死,他们两口子累死累活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狗急了都知道跳墙,真当他是死人是吧?
周老二彻底暴发,一把掀了饭桌,不让他的孩子吃,那就谁都别吃,掀了饭桌周老二又揪住周老三的领子抡着拳头要打他。
谁知他一拳头还没砸下去,他爹周老头抄起一张独头凳就砸他脑袋上,砸一下还不够,连砸了好几下,直到他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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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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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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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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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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