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一只手拿着斧头,一只手摸了摸怀里的草药包,那是闺女给他的,说是洒在溪水里可以对付难民。
问星星能起到啥作用,小丫头茫然的摇摇头,只说可以帮到忙,但具体的说不清楚,周老大想这些莫不是毒药?
来了来了,适应了夜的黑暗后,周老大已经能暗中视物,虽然看的不太真切,但能判断出溪里有木排划过来,木排上有不少人。
周老大咬了咬牙,把怀里的一包草药扔进溪里,草药被溪水迅速冲走,啥反应都没有。
周老大:“?”
罢了,闺女还小,她也是好心想救大家,那草药没用就没用吧。
“啊……蛇,是水蛇,怎的突然这么多水蛇?”那木排上的难民还未靠近就先鬼哭儿狼嚎起来。
周老大心中一跳,原来那草药能把水蛇引来,还让水蛇发疯咬人?
虽然心中这么猜想,但他面上不显,这事不管如何都不能告诉其他人,他自己知道就好。
水蛇虽多,但难民也多,很快就有人冲上了岸,周老大带着人冲过去和难民打在一起,他带的这群人是房子较靠近村尾的,所以就负责守村尾的这条小溪。
村长守着村子中间那条小溪,村口那边又是另一波村民守着。
因着有草药的加持,周老大他们很顺利,约莫两刻钟左右就把难民全放倒了。
赵贵花听着外面没了声响,就跑出来看情况,“当家的咋样了?”
“都搞定了,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过来。”周老大迎过去,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话。
“那草药还有没有,再放点溪里去,就算有人过来,也好对付。”
“有的,我拿出来了,还有三包。”赵贵花把草药包全给了他。
周老大:“把三包全放溪水里去,这条溪应该安全了,留几个人守在这就行,我带着人去帮村长他们。”
村长他们那边没有让水蛇发疯的草药阻挡难民,只怕情况很糟糕。
“那你小心点,家里有我呢,你莫担心。”赵贵花看着周老大带着人离开,就回家栓上了门。
打斗一直持续到接近卯时,此时已入冬不久,天亮的慢,村里人都打着火把,难民死的死,逃的逃。
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叶沟村很幸运的没有人丢命,但也有不少人受了伤,有几个还受了重伤,若不及时治疗性命堪忧。
溪里的水很湍急,难民掉下去很快被冲走,倒不用担心溪里沉了尸体回头还要特地去捞起来,估计都被冲到下游去了。
这次村长也受了伤,背上处被人砍了一刀,看着伤口很深,周老大把人背送回去,又匆匆回自己家拿伤药送过来。
“伤的很重吗?你拿着点先去救人,回头我再送过去。”赵贵花道。
“媳妇你送些药给老三媳妇吧,张翠她也受了伤,好像伤的不轻。”周老大面色凝重的交待完就转身给村长送药去了。
“张翠就活该,娘,咱别管她死活。”周二福冷哼道。
赵贵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她男人特意交待了,那张翠再不济也是周老大的亲弟媳,总得去看一眼才好。
老周家的人那般没良心,但他们和老周家的人不一样,做不到不管不问,他们是有良心的人,不像周老三和周老四那般没人性。
到底是赵贵花心善,最后还是带了两包伤药去了老周家,当她看到张翠的惨状时,吓得脸都白了,得亏她拿了药来,不然张翠怕是要挨不住直接去了。
一只胳膊啊,一只胳膊都被削了,只剩个肩膀,张翠闭着眼睛躺在床板上像是没了气一般。
老周家的人只知道哭,看样子是断定张翠没救了,等她完全咽气就直接抬山上埋了。
幸好赵贵花过来了,她哆嗦着给张翠上了伤药,再拿干净的布条给她包扎好,完了又颤栗着转身回家去拿内服的药过来熬。
赵贵花拿着药返回老周家时,周老大正好从村长家出来,正准备回家,走到半路就遇到自家媳妇。
“你这是上哪去?张翠的情况咋样?”当时难民太多,有些就冲进村民家里去了,老周家也不例外,进了许多难民。
老周家除了两位老人带着几个孩子躲在屋里,几个妯娌都出来和难民打在一起,汉子们都在外面,家里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
老周家就只有陈草草和张翠钟麦连三人拿着木棍抵抗难民,张翠就是这时候不慎被难民砍掉了一条胳膊。ωωω.χΙυΜЬ.Cǒm
当时周老大只是听别人说张翠受了重伤,但不知道伤的这般重,胳膊都被砍没了。
于是两口子又一起去老周家,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完,张翠服了药看着情况还算稳定,至少血止住了,周老大和赵贵花见状就想先回家去,孩子们都在家,他们不放心。
“哎哟,快来人啊,救命啊,呜呜呜呜。”周老四嚎啕大哭着爬进了家门,背上还驮着个满身是血的人。
周老大赶紧跑过去一看,发现周老四背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老三,把人翻过来一看,吓得周老大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当家的你没事吧?”赵贵花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家男人。
她抬眼往周老三脸上一看,也是被吓得噤了声,“呕……”忍不住一阵干呕。
周老三鼻子被人削了,血糊了一脸,连带着身上也流了一身血,画面着实惊悚。
“快,把人扶进去。”周老大很快缓过神来,一把扶起周老三就往屋里拽。
还有没用完的伤药,正好给周老三用了。
“呜呜呜呜,老四你有没有受伤,这是咋的啦,还让不让人活了?”周老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担心周老四也受了伤。
“呜呜……爹,儿子被砍了两根手指,呜呜……”周老四抬起右手,只见拇指和食指都被连根砍断了。
周老头和周老太一起抱着最小的儿子嚎啕大哭,钟麦连见状也过来一起抱着哭。
周老大和赵贵花帮周老三处理好伤口,已经累的不轻,出来看见这些除了哭啥也不会的几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老四,你二哥呢,看到人没有?”周老大忍着怒火问。
周老二的媳妇陈草草在灶房里忙着帮老三两口子熬药,忙的晕头转向,再看外面这些人没一个关心周老二死活,还有空在这里哭。
陈草草混混噩噩的,这时听到大伯哥提到自家男人,连忙跑出灶房,“我家男人呢,老四你看见你二哥没有?”
“呜呜呜,我哪知道,我一直和三哥在一起,我哪知道二哥跑哪去了,他也不来保护我和三哥,害的我们伤成这样,三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周老四这时候还有心情埋怨别人。
周老大和赵贵花忿忿的离开,陈草草嚎了一声也踉跄着跑了出去,她要把自家男人找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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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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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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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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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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