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两口子这脑子是怎么生的,被人骂成这样都能忍,他们自己受欺负就罢了,左右是自己愿意的,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跟着爹娘一起受罪,整天吃不饱饭,过的什么日子哟?”
想当初没分家的时候,他们大房也是经常被欺负,那会子赵贵花还比较软弱,不敢和公婆呛声,干重活什么的吃点亏就忍了,不过她的五个小子却没怎挨饿。
她和周老大可以少吃点,却不能饿着他们的孩子,敢克扣五个孩的吃食,他们两口子都要闹,若不是这样,五个小子能一直齐齐整整的活到现在?
“周大丫和周大发每天都饿肚子,上次我和哥哥他们在溪里捉泥鳅,他们姐弟俩眼巴巴的看着,馋的口水一直流,我们看不过去,就送了几条最大的泥鳅给他们。”
周三福想到当时的情形神情一言难尽,“大丫和大发拿了泥鳅就想往嘴里塞,可见是饿狠了,我拦着,说这是生的,要煮熟了才能吃,爹娘你们知道大丫怎么说的不?”
“咋说的?”赵贵花很配合的问。
“她说拿回去她和弟弟就没得吃了,爷奶肯定拿给三叔和四叔的孩子吃,他们又要饿肚子了。”周三福忿忿道。
“难怪之前在山上时,我看到大丫和大发掏了鸟蛋就直接生吃了,我还以为他们爱吃生的呢。”因着不想和老周家的人多接触,所以赵贵花一向不愿亲近周老家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孩子。
所以之前看见周大丫姐弟俩生吃鸟蛋,也没放心上,如今仔细一想,其实是在家里吃食总是被抢,姐弟俩连蛋壳都捞不着,饿狠了可不得自己找吃的填饱肚子?
赵贵花不忍的摇摇头,“老二两口子怎么做人父母的,也是俩孩子自己机灵,在外面找到东西先吃了填肚子,否则被饿死都有可能,不过到底年纪太小了,靠自己顶多不饿死,却还是瘦的皮包骨,”
“大丫和大发胆子可小了,之前在山上碰到他们,我以为他们和周大花周大金周大银和周大财他们一样坏,我和哥哥几个过去堵他们,话都没说,大丫就把捉到的知了龟交给我们。”
星星叽叽叽喳喳的接话,其实她很少碰见周大丫姐弟,这两人像个透明人似的,存在感很低,偶尔遇见过几次都是看见他们在往嘴里塞东西。
“他们每次都生吃,捉到小鱼小虾和泥鳅是生吃,知了龟也生吃,三哥说爱生吃东西的是野人,所以大丫和大发是野人吗?”
赵贵花瞪了周三福一眼,这孩子在妹妹面前说的都是什么胡话,误导她的宝贝闺女。
周三福移开视线不敢看他娘,挠了挠头说:“后来问过才知道,不是大丫和大发喜欢吃生的,他们没有火折子,就是有火折子也不敢生火烤东西吃,被周大花和周大金几个知道,不但会抢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还会被打一顿。”
所以他们选择生吃,虽然吃的很难受,但总好过饿肚子。
“大丫和大发很嘴馋的,村里的孩子都笑话他们,每次有人吃东西的时候,他们就眼巴巴的盯着人看,又流口水又吸手指的。”周五福补充道。
星星点头附和,“上次我在吃果干,他们就看着我流口水,我就分了几个果干给他们吃,那之后他们看见我就冲我笑,唉,我总觉得他们冲我笑是馋我的东西吃。”
周大丫今年八岁,她弟弟周大发今年六岁,都还是孩子,整天饿肚子不馋才怪。琇書蛧
“这两孩子不像周大花他们几个那般坏,你们分一点吃的给他们也不要紧,”赵贵花蹙着眉,“我觉得这事还得跟二弟和二弟妹说说,这么下去可不行,哪天若真把孩子饿坏了,后悔都来不及。”
周老大也觉得很有必要给二弟两口子提个醒,不过,“二弟那榆木脑袋不一定能听的进劝,他可是把孝道当圣旨般执行,那思想很难掰正过来。”
“二弟妹又是个没主见的,什么都是听二弟的,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两口子,还是算了吧,一家人一家事,咱管的多了,说不定还惹人闲呢。”赵贵花着实不想掺和老周家的事,刚才也是一时的恻隐之心罢了。
仔细一想,关她屁事,老周家的人多难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饿着的不是她家孩子,人家爹娘都不心疼,他们这些外人瞎操心个啥?
“圣旨?圣旨?圣旨?”这个词听起来格外耳熟,星星喃喃自语般的重复念着。
“圣旨就是皇帝下的旨,九五之尊,一言九顶,谁也不敢违抗,抗旨是要掉脑袋的,所以说二叔迂腐,爷奶又不是皇帝,二叔却把爷奶的话当圣旨。”周三福语气带着不屑,爷奶心眼偏的没边了,傻瓜才喜欢这种爷奶。
“圣旨?皇帝?”星星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是茫然,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些,又熟悉又陌生,所以她以前在哪听过呢?
哎呀,想的小脑袋痛痛,烦人,不想了。
赵贵花等人只当小孩子对什么是圣旨,什么是皇帝感到好奇,并没有对星星异样的反应想太多。
转眼十天过去,叶沟村大伙的水稻基本收完了,眼下就是晒脱了粒的稻谷,星星每天也没时间和哥哥们一起上山搜索野货了,就在家晒谷子。
因着叶沟村四周都是山,所以鸟也多,晒稻谷的时候少不得多看顾着,若是突然来了一大群麻雀,就得拿着扫帚赶走,星星责任重大,每天陪着娘晒稻谷。
眼瞅着稻谷差不多全晒干了,赵贵花周老大就愁起了交税的事,这些粮食收割回来还要交粮税的,要交四成给朝廷,剩下的六成才是他们自己的。
“说起来这太康皇帝待百姓还是很好的,自他登基以来,大晋朝大灾小灾的各种天灾不断,倒霉的很,不过这赋税却一直没增加,还是很为百姓考虑的,
之前我还担心天灾一直不停,朝廷会苛捐杂税的压榨百姓,也是这几年情况好转了许多,四年多都没发生天灾啦,百姓活过来了,可惜今年天灾又开始了,只希望没有今年也没有增税才好。”
赵贵花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南方许多府城都发生涝灾,听说北方也有许多地方闹了旱灾,就他们周边几个府城情况好一点。
下半年稻谷虽说没大丰收,但也不差,就怕到时候拿他们的粮食去填衙门的粮仓救灾,税若收的太重,大家日子就难过喽。
周老大倒是没想太多,“咱地窖里不是藏了不少肉干和果干,眼下稻谷都晒好了,明天咱带着孩子们上山,把能摘的野果尽量摘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搞到猎物,有粮食和野味凑起来,咱家就不愁填不饱肚子。”
“咱家是有闺女才不愁饿肚子,那村里其他人咋办,到时候就咱家吃的红光满面,其他人都面黄肌瘦的,我怕出什么乱子。”赵贵花忧心忡忡。
“那你愁也愁不出个办法,既然无力改变,不如干脆不想,想太多能把自己愁死。”周老大总觉得自个婆娘爱瞎想,虽说想远点总没错,不过他们老百姓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别想了,免得徒增烦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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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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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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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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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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