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不再考学问,就是皇上与中试的贡生们拉拉家常,问些“家中有几口人啊”之类的问题。说白了就是皇帝老子看谁顺眼,谁的名次就越靠前。
三月最后一天是殿试的日子。
百名中试贡士整齐排列在大殿前的广场上等候宣召,书生豁然在其列。
大殿内,安庆帝端坐于龙椅上正在阅看中试者名单,众主考官静立下方,殿内鸦雀无声。
良久,安庆帝抬头对下方的主考官道:“众位爱卿都看过试卷,哪些考生的才学出色想必心中已有数。朕懒得一个一个的见了,你们将其中才学出众的选十人出来,朕亲自定名次即可。”
众主考官唯中书令柳煦马首是瞻,闻言把目光齐齐看向他。琇書蛧
柳煦从袖兜里掏出份奏章来,上前一步道:“皇上,这是老臣与诸位大人共同推选出来的十名贡生的名单,请皇上过目。”
“有名单你们不早拿出来,还要让朕来问。”安庆帝气得瞪了柳煦一眼,示意一旁的公公将名单拿上来。
“老臣该死。”柳煦躬身请罪。
其他几位副主考官跟着低头,无人说话。
“行了,别动不动就该死该死。真该死,你们的人头还能长在脖子上吗?”安庆帝不耐烦地挥手,然后接过了公公呈上来的奏章。
柳煦等人先后直起身。
安亲帝展开奏章逐一观看,十名中试者的姓名下面年龄,籍贯皆有标注。
当看到书生的姓名时,顿时眼前一亮:陶衡陵,年方二十,陵州茶县人士。
陵州茶县不就是那个丑丫头的家乡么?嗯,这个人朕得见见,看是不是长得跟丑丫头一样丑。
安庆帝兴致勃勃,拿起奏章点着书生的姓名吩咐旁边的公公道:“去把名单上这个陵州的考生宣进来。”
公公看了眼奏章,领命去了殿外。
柳煦等诸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动皇帝闹的是哪样。
公公来到殿外广场,高声喊道:“皇上有旨,宣陵州考生陶衡陵入殿觐见!”
“学生在。”书生整衣从队列中走出来,来到公公跟前。
公公上下打量了一番书生,道:“跟杂家走吧!”
“有劳公公。”书生躬身一礼,跟着公公往殿内走去。
广场上的众多考生见皇上首先宣召书生,心中不由猜测起来。
书生随公公来到殿中,依制跪地叩首:“学生陶衡陵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凡参加殿试的考生皆属天子门生,因此觐见时考生皆以学生自称。
“平身。抬起头让朕瞧瞧。”安庆帝的语调平静中透出帝王威严。
“学生谢过皇上。”书生起身,缓缓抬头。
安亲帝凝目看向书生,只见下方的年轻人身长且直,恰如雪中青松;再看脸,五官俊俏深邃,目若寒星,乃是少见的美男子。
咦,丑丫头的同乡原来不丑嘛!
安庆帝对书生的相貌颇为满意,连问话的语气都温和了几分:“陶衡陵,你即是从茶县来的,那朕封的县主你可知晓?”
“禀皇上,学生知晓。县主原是学生一墙之隔的邻人,如今与学生已定下婚约。”书生老老实实的回答。
“什么!”安庆帝震惊不已,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
柳煦等几位大人摸不清皇帝为何突然失态,一脸迷惑。
“万岁......”公公一旁轻声提醒安庆帝。
“咳咳。”安庆帝定了定神,端正身子,继续问道:“你与茶县县主定婚约是自愿的吗?不是她胁迫你的吧?”|
此话一出,柳煦等大人狂冒冷汗,心想皇上今天是不是撞邪了,怎地尽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书生也十分不解,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学生与县主定亲乃是情投意合,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样样齐全,无人胁迫学生。”
安庆帝听见,心中大失所望,不明白这样好的一头猪,为何要去拱那样差的一颗白菜,真是暴殄天物啊!
“你退下吧!”安庆帝的情绪一下低落到深谷,挥手让书生退出去。
书生一头雾水,谢恩后退出大殿。
“继续传召其余九位考生。”安庆帝无精打采的吩咐公公。
公公领命,朝大殿门口喊一声,“传青州考生傅玉成入殿觐见!”
殿外的公公接力传召。
安庆帝手执奏章,看着名单上书生的姓名直摇头叹气,肚里暗暗嘀咕:天下女子那样多,你为何偏偏选了那颗丑白菜,你不委屈,朕都替你觉得委屈。唉,民间常说鲜花配牛粪,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颗白菜外边丑是丑了点,可内里还是极好的。
算了算了,朕就给你些恩赐,当做弥补吧!
安庆帝想着想着,用朱笔在书生的姓名旁写下“第一”两个字。
第二个进来的考生是个年近五十的老举人,安庆帝一瞧就不喜,都一把年纪了再入朝为官,能有多少作为?
最后一名呆着去吧!
后边进来的考生,若是相貌丑陋或年岁偏大者,皆是相应待遇。
最后进来的考生,就是对出下联“灯深村寺钟”的那个。
安庆帝看他年纪轻轻,长相也还过得去,便钦点为榜眼。
至此,殿试名次算是定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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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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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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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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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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