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的孙子取名是按照排行结合干支来的,譬如老大的儿子,肖家长孙名叫元甲,而肇事者也正是他。
大概是昨天晚饭吃得太丰盛,今早又见娘在忙着做好吃的,一伙小娃们兴奋过度,玩闹起来就忘了轻重。
追逐间拣起地上的石头相互投掷,扔来扔去,结果就砸伤了。
看见堂弟的额头伤了,元甲又自责又害怕,怔怔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肖家二儿媳出来见哭的是自己儿子,便过去察看伤口,并问是怎么弄的。
“是大哥用石头砸的。”老大的闺女蒲月嘴快,大义灭亲指证亲哥哥。
肖元甲急了,跺着脚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砸的,石头扔过去,他刚好把头从柱子后面伸出来。”
老大媳妇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咱们家的家规是兄友弟恭,妯娌和睦,不得内讧。你是大哥哥,不爱护弟弟妹妹也就算了,反倒把弟弟打出血,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着,四下张望找称手的东西。
然而院里并没有藤条竹棍一类适合打孩子的工具。
老大媳妇咬咬牙,狠下心挥手甩了儿子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不轻,肖元甲的脸虽未出现手指印,可也眼见地红了。
肖元甲知自己做错事,忍着疼一声不吭。
儿子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老大媳妇见状心疼不已,但老*二的孩子额头都留血了,若自己下手太轻,弟媳妇心里肯定会生怨气,导致妯娌间不和。
适才把家规搬出来,也是想提醒弟媳妇不要因娃儿们的打闹,而伤了妯娌和气。
看儿子即不认错也不求饶,老大媳妇正要再打,老*二媳妇说话了。
“算了大嫂,娃儿们玩闹起来磕磕碰碰是常有的,元甲不是有心打的仲乙,你别动气了。”老*二媳妇检查儿子的伤口,发现只是破了点皮,并未伤到骨头,遂松了口气,及时劝阻。
大嫂的话,意思她怎会不懂!
只既然儿子并无大碍,而侄子挨的一巴掌也不轻,算是两相扯平,她若还不肯息事宁人,闹到公婆那里,反倒显得自己肚量小了。
“二嫂说的对,娃儿们玩闹起来哪有个轻重。大嫂,你别打元甲了。”老三媳妇出来打圆场道。
“哼,这回我就饶了你,往后我看你还敢不敢。”老大媳妇顺坡下驴,用手指使劲戳了下儿子的脑袋。
肖元甲端正身子,小声道:“不敢了。”
那厢,老三媳妇瞧了瞧侄子的额上的伤,笑着对老*二媳妇道:“二嫂,你带仲乙去郎中那弄点药擦擦吧,男娃万一脸上留个疤,该不好找媳妇了。”
“行,你跟娘说一声,我快去快回。”老*二媳妇也担心儿子破相,拉着儿子就走。
“肖二嫂子,我这有药。”榴花跟香儿早就从房里出来了,见状出声拦下老*二媳妇,并示意香儿快去拿药。wWW.ΧìǔΜЬ.CǒΜ
野外勘探作业,受些小伤难免的,他们一行人行囊里备着不少常用药。
香儿快速进屋,从包袱里翻出个小瓷瓶来交给榴花。
榴花拿着小瓷瓶走到老*二媳妇跟前,将药递过去,道:“肖二嫂,这是田七止血散,专治外伤的,你放心用。”
“嗳。多谢贵客。”老*二媳妇欢喜地接过药瓶,心里想着像榴花这等身份的人,东西一准儿的好,村里郎中的哪比得过。
榴花微笑点点头,准备退开,结果眼光扫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顿时面露惊讶,弯下腰去拣在手中。
这块石头就是砸伤肖仲乙的那块,金光闪耀,炫丽夺目。
榴花将石头仔细观察一番,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问道:“这石头是哪里来的?”
“这个呀,是从村前河里拣上来的。夏天水浅,河滩上这种石头多了去,起初大伙以为是金子,拿到外头去卖,结果不值钱。现在也就是娃儿们觉着好看,常拣来玩。”老三媳妇解释道。
河里?难道河床下面有煤?
一念闪过,榴花急切问老三媳妇,“三嫂,你确定这石头一直是在河里的吗?”
老三媳妇摇头,道:“不是,我听夫君他们说石头应该是发大水时从山里冲出来的。”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榴花欣喜若狂,一把抱住老三媳妇,激动道:“三嫂,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老三媳妇一脸懵,任由她抱着。
在场的其余众人也摸不清榴花为何突然高兴成这样,你望我,我望你。
“香儿,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榴花松开老三媳妇跑向香儿。
香儿一路上多少了解一些关于堪矿的事,见主子突然兴奋成这样,明白了什么,惊喜地问道:“姑娘,可是找着矿了。”
“八成。”榴花跑到香儿跟前,兴冲冲把手上的石头递给她看,“这种石头叫黄铁矿结核,是矿苗。”
“呀,太好了!姑娘,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香儿对榴花是一百个相信,主子说有矿那就一定有矿。
“回家咯!回家咯!”
主仆俩手拉手又蹦又跳,其他人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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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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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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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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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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