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里,榴花见曹氏脸色沉沉,问道:“娘,刚才满田娘跟你说了什么事?你怎么不高兴了?”
曹氏哼了一声道:“也不知是哪个黑心烂肝的货在造谣,说你姐命带白虎煞,谁沾上都得倒大霉。”ωωω.χΙυΜЬ.Cǒm
榴花皱眉想了想,觉得十分可笑,道:“说二姐命带白虎煞,怎么没见她克亲人,咱家的日子反倒越过越好?我估摸八成是有人眼红,想给咱们添堵来着。”
“刚才满田他娘也是这么说,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看老娘不舀瓢大粪灌他嘴里!”曹氏狠声说完又嘱咐榴花别把今天的事告诉杏花。
榴花神情忽变凝重,叹气道:”恐怕二姐已经知道了。“
“这不可能,杏花自打回来就没出过门,她怎么会知道?”曹氏犹疑地看着榴花。
榴花耐心解释道:“娘,你想啊,从前二姐在家有活都是抢着干的,今天却主动提出留在家里,这太不正常,肯定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怕别人说闲话才这样的。”
曹氏听了觉得有理,可杏花是从哪知道的呢?
雪花听见俩人的对话,略一思量,走过来道:“娘,小妹,我想起来一件事。二妹初六那天去地里拔菜,回来眼睛红红的。我问二妹,二妹说是用手揉眼睛,沙子进里边了。如今想来,应该就是那天有人对她说了什么,二妹怕家里人烦心,才没跟我们说。”
曹氏听完,咬牙道:“干完活回去问杏花,问出来是谁,老娘饶不了她。”
陶有贵在远处干活,见她们母女三个凑头凑脑的说话,喊道:“你们娘仨在那说什么呢?再磨磨蹭蹭,上午这活可就干不完了。”
曹氏让两个闺女散开干活,一面向陶有贵那边走,一面气呼呼地道:“能说什么,还不是在说有人眼红咱家买的山,拿杏花的事来抹黑咱们。”
陶有贵楞道:“怎么说的?”
曹氏便把刚才跟两个闺女说的话告诉了陶有贵。
“娘的,这不明摆着是欺负人么!”陶有贵把锄头狠狠撂在地上,对雪花榴花两姐妹喊道:“活先别干了,走,回家问杏花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使坏。”
榴花和雪花相视一眼,都停下了手上活。
四人拿上东西,一齐往家走.
一路看见的人都好奇这一家子才到地里,怎么又要回去。
四人脸色都阴着,碰见有人问,就说地太湿不宜下种,下午再来。
进了家,杏花看见四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奇怪道:“爹,娘,地里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陶有贵粗声道:“地里没什么事,我们回来是问问你,最近可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杏花一怔,笑着道:“爹,我今儿还没出过门,跟我说话的只有天宝和大妹二妹,他们三个能说些什么呀!”
“你个傻丫头,事到如今还瞒着我们。”曹氏气得抬手打了下杏花的胳膊,接着道:“今儿满田他娘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就说那天去地里拔菜,碰见谁了吧!”
杏花的笑容霎时僵住,头慢慢低了下去。
榴花过来拉住杏花的手,肯然道:“二姐,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若由着她们编排下去,往后还不定要传成什么样。”
杏花抿了抿唇没说话。
雪花也来劝道:“二妹,从前你可不是会任由人欺负的,这回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怎么一声不吭,把苦水往肚里咽?那些人分明就是眼红咱们家,故意添堵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杏花抬起头来,凄然一笑道:“我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女子,这辈子还能有什么盼头,我早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了。没跟你们说实情,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伤了邻里和气,以后家里种油茶树,少不得要请乡亲们来帮忙。”
榴花叹气道:“二姐,你这样想就差了!那些在背后说你坏话的人,巴不得咱家的油茶林种不成,哪里还会来帮忙,这样的人就算闹翻脸也没什么。”
杏花又是一阵沉默。
曹氏、陶有贵还有雪花等人都急了,一再逼问,杏花才把那天菜地里姚老三媳妇的话说出来。
曹氏听完,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晓是这个贱皮子,上回造榴花的谣没造成,反被里正罚放炮仗赔礼,因此对咱家记恨上了,这回就逮着杏花来找事。”
陶有贵沉声道:“走,去姚家。”
“我也去。”榴花马上应声。
“还有我。”雪花也不落后。
杏花本想劝阻,犹豫一下,又打消了念头。既然这事已影响到了家里人,她若再一味的拦住,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娘,我也去。”天宝听见要去干架,心想他也是陶家人,怎么也得算自己一份。
“你去做什么,是能打还是能骂?”曹氏呵斥完天宝,随即又叮嘱杏花:“你在家看好三个小的,我和你爹还有雪花、榴花去就成。我倒要瞧瞧,他姚家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杏花点点头,双手按住了天宝的肩膀。
天宝不满的嘟着嘴。
四人出了门,杀气腾腾地往姚家去。
到了姚老三家门前,陶有贵抬脚就踹门,大喊道:“姚老三,你给我滚出来。”
“来了,来了。”姚老三在屋里听见喊声,赶紧跑出来开门。
“哗啦”门从里拉开,陶有贵一把揪住了姚老三的衣领,怒声质问道:“姚老三,感情你平时有贵哥、有贵哥的喊都是假心假意,转头就唆摆婆娘使坏来对付我们家。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了,你到底想怎样。”
姚老三吓得心肝儿颤,赔着笑道:“有贵哥,这话打哪说起,我何时唆摆过婆娘对付你们家,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曹氏在陶有贵后头插腰冷笑道:“有没有,把你婆娘喊出来一问就知。”
姚老三媳妇这会儿就在屋里侧耳细听外头的情况,不待姚老三开声,自个就跑出来了,并且气势十足。
“我说过你闺女是白虎灾星又怎样?也不瞧瞧自个家什么德性,两个出嫁的闺女,一个和离,一个被休,你去打听打听,方圆十里八村谁家有这样的事?我要是你,早把头塞裤裆里走路了。不像你,居然还有脸来找别人讨说法。”姚老三媳妇出来就先声夺人,一改往日的胆怯。
曹氏让她这一通吼得滞了一下。
姚老三大急,赶紧扯住媳妇训斥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什么白虎灾星,那些没影的事,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姚老三媳妇根本不听,甩开男人的手,瞪眼道:“这话又不是我编出来的,他们要讨说法就去镇上找许家讨去。那许家老婆子天天见人就说原先娶的儿媳妇是白虎星,自打进门家里就没安生过,就连生的孩子都是个怪胎,这样的女人不是煞星还能是什么?”
陶家几人听到这里明白过来了,原来事件的始作俑者竟是许婆子。
人都已经被她逼着休了,居然还想方设法来败坏杏花的名声,这死老婆子着实可恶!
此刻陶家四人俱是一样的心思。
曹氏咬了咬牙,冷声质问道:“说杏花是白虎煞星,为何又不见她克娘家的人?她许家的闺女自个不守妇道,却赖我家杏花身上,天下间有这样道理吗?”
姚老三媳妇马上嗤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闺女嫁进许家,自然就成许家的人了,要克当然是先克婆家。”说到这里停下,瓢一眼榴花才接着往下说:“你家二闺女未嫁前,家里也没怎么平顺过吧?还不是险些克死妹妹!”
“你......”曹氏怒火满腔,她怎么也想不到姚老三媳妇会把榴花的事也往杏花身上套。
“娘,你先顺顺气,我来跟她说道说道。”榴花上前两步站在曹氏身旁,冷眼看着姚老三媳妇质问:“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姐姐克我,然而我被蛇咬伤之后不但化险为夷,运气也一日好过一日,还有幸结识贵人,买下了许多的荒山。你这个克字,是不是太站不住脚了?”
姚老三媳妇丝毫不怯,对榴花的话嗤之以鼻,“这只是眼下,来日方长,往后的事谁能说的死!”
“你这是在咒我们陶家?”陶有贵忍不下气,顾不得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的规矩,也开了声。
“没有,没有,有贵兄弟,我婆娘绝不是这个意思。”姚老三赶忙替自己媳妇辩护。
榴花微眯了眼望着姚老三媳妇,语气缓慢却有力的说道:“往后的事是不好说,但请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不要等将来脸肿了,又找借口替自己遮丑。”
姚老三鼻孔轻哼一声,别开脸不去看榴花。
“爹,娘,大姐,我们走。”榴花毫不犹豫地转身,并率先往回走。
陶家其他三人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丫头,咱们就这么算了?”曹氏追上榴花问道。
榴花答道:“这事的根源是许婆子,姚老三媳妇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咱们就算再闹下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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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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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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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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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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