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在村里碰见了姚老三媳妇,两人一拍即合,迅速结成了联盟。
姚老三媳妇给张氏出主意,说曹氏在村里嚣张跋扈,不就仗着有男人撑腰嘛,你去把陶有贵的心勾过来,看曹氏还拿什么来得意。
张氏在姚老三媳妇的怂恿下,决定对陶有贵展开行动。这些年爬她床的汉子多了,对男人的弱点一清二楚。
陶有贵常去满田家串门,每回都要从她家院门前经过,打定主意以后,张氏每日收拾得整齐鲜亮坐在院门口做针线活,等到陶有贵经过时,就用含怨带嗔的眼神直勾勾望他。
陶有贵本就是迫于无奈才跟张氏断了牵扯,被张氏这么三望两望之后,心底压制的欲:望又蠢蠢欲动,没几下防线就崩塌了。
再次勾搭上后,两人比之前更谨慎了。然而陶有贵毕竟是个未到四十的壮年汉子,对男女之事的需求还比较旺盛,越偷偷摸摸越觉刺激,而张氏又每回都刻意逢迎,陶有贵食髓知味,愈发贪恋张氏的身子。
眼下张氏来到,两人立即钻进窝棚,做起那不可描述之事。
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过后,窝棚里传来了两人的说话声。Χiυmъ.cοΜ
“贵哥,自打咱俩续上这段孽缘起,我就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了,下半辈子我不求什么名分,只要你对我们娘儿俩好,把申儿当你自个的孩儿看待就成。”
“放心吧,我陶有贵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只要你不再跟其他男人牵扯,往后你们母子的生活包在我身上。”
“贵哥,你真好,下半生能遇上你,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今世我们做不成夫妻,来世有缘,我陶有贵一定娶你做媳妇。”
两人情意绵绵互诉了一会衷肠,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别被人看见了。”
“知道了,贵哥,我绕到村后再进村。”张氏理齐衣裳走出窝棚撑开伞,阳光照射不到的脸上,那对眸子乌光灿然,深渊漩涡般森冷而幽邃。
陶有贵“哗啦”扑进塘水里,洗去身上的汗水与痕迹。
整个下午,山坳里都没有人再来。
太阳打斜,陶有贵看自家田里的水差不多放满了,才归家去。
六月的最后一天,书生休沐在家,榴花过去跟他学识字。
这是她从镇上回来之前俩人约定好的,以后只要书生休沐,就继续教榴花。
书生还带了些字帖回来让榴花跟着描,理由是光认得字不行,还要会写。
榴花没有文房四宝,书生便把他放在家里的一套借给榴花用。
自从知道书生是个做事严谨的人后,榴花的学习态度端正了许多,哪怕书上的字全部认识也要装做不认识,反复问上两遍以示郑重。
学生学的认真,做先生的甚感欣慰,愈发细心教导。
书生教榴花念书时,陶氏就在一旁做针线活,有长辈监管,外人想说三道四也没寻不出由头来。
正念着书,就听外头有人喊陶氏。
陶氏应声出去了,念书的两人放下书本,也跟着出去看究竟。
院门口站着两个中年男女,像是两口子,女人一脸焦急地跟陶氏说话:“陶家妹子,我们是真没办法了才来的,那个陶山林,我们好说歹说,就是不让我们从他的田里过水,田里的稻禾眼看就要枯死了,这是要让我们颗粒无收啊!妹子,我晓得你跟他们家是断了亲的,可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话没说完便没了声音,想来觉得是有些强人所难。
那汉子接着女人的话往下说:“陶山林说那田本该是他们家的,便宜佃给我们种了这么多年也够了,现在该还给他们了。如果我们不还,就让我们种不下去。”
这对夫妻是陶氏的佃户,男人姓谢。
陶氏回村后,一共买了十亩水田,分别佃给了三户人家种。
因收的租子比低,十几年来三户人家从没说要退佃,每年收割完稻子,早早就把租子送过来了。
陶氏也只是接收租子的时候才跟佃户们打交道,平时从不去过问田里的事。
谢家佃的田就在陶有贵放水的山坳里,山塘下边有一丘田是陶山林的,谢家要想从山塘里引水到田里,必须要经过陶山林的田。
往年也遇到过旱情,谢家去放水并没有遭受刁难,今年陶山林突然挑事,其目的从谢家人口中已表露出来。
相安无事过了十几年,本以为余生不会跟那家再有任何交集,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是阴魂不散的缠了上来。
陶氏又气又怒,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母亲!”
“姑!”
书生和榴花惊呼着奔上前来扶住。
“我没事。”陶氏勉力稳住身子,稍缓了缓对谢家夫妇道:“走,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到要看看那家子人凭什么说田是他们的。”
“陶大妹子......”谢家夫妇欲言又止,脸上是一片纠结的担忧。
村里人都知道陶氏不想再跟陶山林一家有任何瓜葛,而今却要她为自家的事与那一窝虎狼之心的人去正面交涉,他们也于心不忍,可如果不去,自己一家人这一年的日子怎样过?
陶氏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他们的心意,转而吩咐书生去请里正,陶山林敢明目张胆来侵占田产,肯定是早有准备,绝不会轻易罢手。
“姑,我陪你一起去。”榴花搀住陶氏的手臂,眼神坚定,语气果决。
陶氏望着榴花的脸,略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行几人往村子东边走,途中书生拐去请里正。
村西到村东,需要走上至少一刻钟,这是陶氏安定下来以后第一次穿过整个村子。
一路上,榴花一直搀住陶氏的胳膊不松手。
陶氏明白她的用心,胸中的悲凉被暖意包裹,脚下的步子迈得轻快了些。
陶山林家的院子跟其他村人并无不同,只不过因是在靠边的位置,院场面积比别人家要宽阔。门前是崭崭平平的一块空地,可用来做晒场,再往前是陡坡,边上栽了一溜儿的泡桐。
来到陶山林家院子前,陶氏和榴花还有谢家的女人站在泡桐的树荫下,谢家男人上前去喊人。
陶山林家跟十几年比起来,除了屋子更破旧之外,并无多大变化。
陶氏的目光在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上流过,十五年前的往事清晰浮现在眼前。
那年冬月,她抱着尚未足岁的儿子回到记忆中并无多少印象的家门,恳求阔别多年的亲生父母收留,给自己及爱儿一个容身之处。
可那对狠心的父母见她独自带着个幼子,又身无长物,以她早已不是陶家人,而家中也没有多余的屋子可供母子俩居住为由,拒不让进家门。
七岁离家,她只依稀记得陶家村有亲人,除了这里,世上再无别处可去,为了怀中幼儿,她唯有跪地苦苦哀求,可为了十两银子就将她卖掉的双亲紧闭院门,对门外的哀求声充耳不闻。
她从日暮跪到夜幕降临,寒风袭来,怀中幼儿啼哭不止,她拍门,喊到嗓子都哑了,可里面的人硬是没有出来看一眼。
那一晚,她将幼儿搂在怀中,蜷缩在屋檐下挨了过来。
第二日天明,她抱着幼子一步一步走向里正家,心中发誓此生再不登这家的门。
十五年过去,她却又一次被逼重临此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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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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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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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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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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