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吃吃地笑起来,不知他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醉得糊涂。倒是含风在一旁听得面红脖子粗,姜大小姐的回答也太…太大胆了。
姜晚池仿佛当真要跟邢越回王府似的,又来了一句:“怎么,还不走吗?”
邢越醉眼迷离地喊含风:“回府。”
含风扶稳了他家王爷,姜晚池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一直走到府门,盯着含风把醉猫给扶上马车,她的任务才算完成。
邢越在马车上喃喃地说着什么,姜晚池却挥着手给含风打手势,让他们赶紧走。
含风:“……”姜大小姐这是哄他家主子呢。想想也是,怎么可能真的跟王爷回去。吓死人了都。
姜晚池等王府的马车瞧不见影儿了,这才转身进去。呵呵,谁认真谁就输了。不让醉猫赶紧回去,难不成还留着过年?
姜晚池有点累了,不过她还得守岁。云染跟仲孺也没睡,要一块儿守岁呢。
姐弟三人便嗑着瓜子聊着天,仲孺说王爷送的文集是他一直想要的,云染也说王爷送的刺绣十分精致,二人一致认为,王爷可以当姐夫的备选人之一。
姜晚池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什么叫备选人之一?”
仲孺说:“求娶大姐姐的青年才俊这么多,可不是备选人之一嘛。说起来,各有各的好,大姐姐你比较属意谁?”
云染敲了他一下,“你怎知道各有各的好?”
仲孺侃侃而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的伙伴们都给我说,大姐姐现今是城中最多人求娶的女子了。唐公子俊逸,向少爷英伟,袁少爷俊朗,还有那陈东家少年老成,稳重成熟,王爷更不必说,人中龙凤,哎呀,我都替大姐姐头疼了,这可难选。”琇書網
云染乐不可支,“你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仲孺一拍大腿,“我还数漏了一个,那个韩书生,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才,出身虽低,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还文采斐然,长相不俗,要是考出了功名,那可不得了。”
姜晚池作势要打他,“你是不是太闲了?”
仲孺摆摆手,“大家都在说,我就只能听着了。大姐姐,你到底属意谁嘛?我的小伙伴都问我了。”
姜晚池笑说:“我一个都不属意,我要一直住在家里头,看着仲孺你成亲,看着你生子,哈哈哈。”
仲孺拍起手来,“真的吗?那敢情好,有大姐姐在,特别安心。”
“臭小子,到你娶了媳妇儿,就不是这么说了。”
仲孺却跟她说:“我若娶妻,必定得大姐姐认可才作数。大姐姐为咱们家殚精竭虑,我要是连孝敬大姐姐这点自觉都没有,不娶妻也罢。”
姜晚池听得心里暖烘烘的,没忍住搂了仲孺一下,“臭小子,没白疼你。你也得赶紧立起来,咱们姜家才能长盛不衰。”
“还有云染,过了年也得慢慢将人生大事考虑起来了,咱家云染,谁能娶到谁有大福气。”
云染吐了下舌头说:“我才不考虑呢,待大姐姐出阁我再想不迟。”
姜晚池道:“那我要是不出阁呢?”
云染跟着说:“那我就不想了,我也待在家里,以后看仲孺成亲,等仲孺有孩子了,给带孩子。”
仲孺:“那大姐姐跟三姐姐一定很忙,这不,还有季孺呢。”
姐弟三人笑作一团。他们一直守岁守到下半夜,才各自回房睡去。
原本大年初一大早就得起,姜卫知道三个孩子守岁到很晚,特意交代下去,不必唤醒他们,让孩子们多睡会儿,他自己祭拜了祖宗后,便去陪阮氏娘儿俩。
阮姨娘因在做月子,许多礼俗上的事宜没法子亲自操持,多少有些内疚,这当了侯夫人竟一点都帮不上侯爷,反倒还要晚池和云染帮辅着,她真的过意不去。
姜卫说她能平安产下季孺,已是最好的事,旁的不必多想,好好养身子要紧。他又与阮氏商量着,他已托人多方打听过了,替仲孺寻到了好师傅,等年后,正式让仲孺拜师,只是担心阮氏会舍不得孩子离家,个把月才能归家一次。
阮姨娘确实舍不得,儿行千里母担心,这还是仲孺第一次离家,她哪里放心得下。然而这个安排,仲孺自己也是乐意的,更是大小姐着力替仲孺铺的路,她岂能辜负?让仲孺立起来,不光是姜家的责任,也是她的责任啊。
她咬咬牙便与侯爷说,只管让孩子去历练,成与败都是孩子的造化。
姜卫放心了,不由想到之前晚池让他将阮氏扶正,立仲孺为嫡,晚池的眼光不错,阮氏虽看着柔弱,却是个识大体能隐忍的母亲,仲孺也堪当大任。
至此,正式成为夫妻后的姜卫与阮氏,感情越笃。
姜晚池过了几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猪猪生活后,就开始闲不住了。可街上许多门面都歇业了,也没啥好逛的,她还是只能在家里头发霉。
再这么着,她都要变肥猪了。不行,得运动起来。趁着阳光好,她在府里组织了一次大范围的踢毽子比赛,分为男女两个队,不管主子还是下人,只要不影响手中的活儿,都能来踢几脚,参加者都能拿礼品,最后赢的那个能得大礼包。
这一下子平西侯府可热闹了,原本在休的那些奴仆们,只要不是外地的,都回府来参加“运动会”了,连不懂踢毽子的老妈子都来耍腿脚,好拿礼品。轻轻几脚,二十个铜板就到手,谁不想要啊。
要是运气好晋级的话,还有三十个铜板,五十个铜板拿,进入三甲,每人能有二两银子呢,个个都卯足了劲儿。
林管家许久没见这些个下人们这么拼命了,简直比放饭时还要积极。他也在暗暗发力,进三甲是不太可能了,侍卫这么多,但是他可以拿五十个铜板那一档啊。
经过几天的比拼,男子组胜出的人居然不是侍卫,也不是主子,而是专门喂马的一个小厮,原因是他自小就腿脚不利索,为了过日子,不得不苦练腿脚,终于这番努力没白费。
女子组就更出人意表了,竟然是吕嬷嬷拔得头筹。没错,新进府来伺候夫人月子的吕嬷嬷,竟然干翻了韵竹和小桃,多么牛逼的技能。
这一场运动会之后,运动的目的达到了,个个还都得了赏,出去谁不说平西侯府好,惹得大家都羡慕。
从前都说在平西侯府干活苦得要命,那时候是冯姨娘掌管后院,能发足银子就不错了,别想多得赏银,如今……只怕你想都想不到,赏银说来就来。
别的府第听说了,有羡慕姜晚池的,也有夸赞姜晚池的,更有妒嫉她的,最好笑的是那些夫人们,全都不约而同想到一处去了,这要是娶了姜晚池这个财神家来,可不样样都稳妥了,连下人的赏银都不必愁了。
于是年才过了一半,往平西侯府递的帖子竟然多得姜卫都看不过来。
姜卫把帖子往姜晚池跟前一放,颇头疼地说:“你自己看罢,爹是无能为力了,再这么下去,得罪不少同僚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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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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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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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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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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