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也有些惊诧,她以为就她自个儿识货呢。可别出来个什么人跟她抢这手串啊。她可是很喜欢这手串的。
有婢子从屏风后面走出,这婢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她对掌柜的道:“我家夫人出价一百两,要这串紫玉手串。”
所有人都倒抽口凉气。一百两!这是什么事儿?一百两能买几百串这种破东西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竟然这么大的口气,而且竟然不拍别的,只拍姜晚池的破手串。
掌柜的看了几眼秦芳若,秦芳若心中也震撼,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她自然知道,是那三位夫人之一。琇書蛧
但是她们不是想教训姜晚池吗?为何竟花了这样大的价钱拍下姜晚池的手串?难不成是为了羞辱姜晚池?
她有些摸不准夫人们的用意,却也不敢贸然得罪三位夫人,只给掌柜的一个眼神,让他该如何还如何。
出价这么高,自然没有别个愿意再添价了。哪怕是姜晚池,也不想为了这手串出价高于一百两去。
哎呀,到底是谁这么有眼光呢?她突然很想知道。
掌柜的敲下了小木锤,这串紫玉手串终于有了新主子,也拍出了这场茶话会的最高价来。后面即便有再贵重的物件,也不太可能高于一百两去。
原本就是小打小闹,自然不比那些真正的鉴赏会,那些都是成千上万银子地拍下去,跟小姐们的茶话会不是一回事。
那婢子小心地捧着手串,却没有走到屏风后头去,而是直直地走向了姜晚池。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婢子的身上,想看她做什么。
然后大家看到,那婢子微微躬身,将那手串呈给姜晚池,恭顺地说:“我家夫人说了,这手串合该只有姜大小姐才配得起,请姜大小姐笑纳。”
啊啊啊啊!众家小姐全都羡慕得不行。
这到底是哪家的夫人,竟然会花重价拍下姜晚池的手串,却又送给了姜晚池,这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连姜晚池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笑着道:“这不太好吧,夫人拍下这手串,便是夫人的。”
那婢子却说:“我家夫人说了,姜大小姐是真正的善心人,这手串是极其名贵的紫牙乌,是茶话会中最贵的物件,也是最能体现姜大小姐品性的物件,是个宝贝,一百两拍下来是物有所值。“
“夫人她特意将此物送给姜大小姐,既是对姜大小姐的欣赏,又能筹得善款,一举两得。请姜大小姐笑纳。”
众家小姐此时才知道,那手串竟然是个宝贝。那么,姜晚池竟然将这么贵重之物捐了出来,她们捐出去的都是些小玩意儿,突然觉得脸被打得好疼。
那位夫人的话,更是让人羞得抬不起头来。
秦芳若万万没想到,由她主导的茶话会,竟然会替姜晚池作了嫁衣。此时方觉得失算。
她捐出的那串项链,本以为是茶话会最贵重之物,却没想到,姜晚池的手串超过了她。
早知如此,她应该将价值上百两的首饰取出来。这下可好,被讽得抬不起头来。只有姜晚池一个是真正割爱,别人都成了陪衬。
秦芳若深吸口气,勉强撑住脸色。
而姜晚池推托不掉,只好重新戴上了手串。这手串其实是她淘回来的,自然算不得太贵。当时只想着给自己长长脸,毕竟有些场合,还是要几样东西充当门面的,但是如今值这一百两也确实叫她高兴,说明她眼光好着呢。
这个插曲一度让拍卖中止,好一会儿才得以继续下去。
姜晚池左等右等,总算等到了一昙居士那一笔一墨。不过起拍价当真不高,才五两银子。
姜晚池很想出手,但是眼下,她成了众家小姐的眼中钉,要是她出价六两,没准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马上就加价加到十几二十两去。
她只能拜托如夫人,让她先打个头阵,等会儿差不多了她再来个最后出价。
原本一昙居士的笔和墨也算是很火的物件,然而方才那一出,太过精彩,以至于众家小姐对这一笔一墨都不太提得起兴趣来。
如夫人加了两回价,一回是加到八两,一回是加到十二两,待到那笔和墨被加到十五两时,就差不多没有小姐再加价了。
姜晚池这时才果断地出手,也不敢多加,怕引起大家注意,只敢加一两,报了十六两。
偏偏秦芳若这该死的绿茶,就是不让她好过,竟然一下子把价格加到了二十两去,摆明了要和她争。
姜晚池冷嗤,女主很了不起是吗?特么的,搞事情呢?信不信老子等会儿锤死你?
秦芳若上回失利,这回说什么都不会放弃,她一定要从姜晚池手里抢下这一笔一墨,若不然,大伙都当姜晚池才是正主了。
姜晚池也缓缓往上再加一两,“二十一两。”
秦芳若笑了笑,“三十两。”
姜晚池轻轻地“嗯”一声,“三十一两。”不管秦芳若报多少,她都在对方的基础上加一两。
众家小姐都纳了闷了,你说你没银子吧,这一下就捐出上百两的贵重手串,还一下喊出五十两都不带眨眼的;可这会儿,又一两一两地加,加到何时去?这到底是缺银子还是不缺银子?
最不解的是,一个乡下来的,又正好摊上侯府这事,这侯府小姐的位子坐得半稳半不稳,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有银子都未必买得到的贵重之物?
众家小姐不禁在猜,难不成是之前与楚王定下婚约时,楚王送的?还是说,被退婚后,楚王给的补偿?或者是,最近跟她走得颇近的几位公子少爷相赠?
不管是怎么得来的,都叫人羡慕嫉妒恨。
眨眼间,一昙居士的一笔一墨被加到了五十两。
大伙以为姜晚池还是温温吞吞地报五十一两,谁知她突然来了个大价钱:“八十两。”
秦芳若拧了拧眉,这个价早已超出了一昙居士的物件所卖得的最高价,平心而论,不该再继续追,横竖只是一笔一墨而已,哪怕是收藏,也不值这价。
但是,她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输给姜晚池。
于是秦芳若喊:“九十两。”
姜晚池面色从容,一手捧茶,一手揭盖,“九十八两。”
秦芳若暗道,想骗我往上加那二两银子凑个一百两吗?其心可诛。我还偏不往上加了,若真用一百两拍下这一笔一墨,成了笑话的就是我。
她学着男子作了个揖,“看来姜大小姐是势在必得,君子有成人之美,姜小姐请!”
本以为会看到姜晚池气得铁青的脸,毕竟两人在过招,谁都在博弈对方的心思,以取得这压制性的胜利。
谁知,姜晚池竟是笑颜如花,也同样抱拳豪爽道:“承让承让!”
绿茶姐姐,任你段位再高,你都少算了一样东西。呵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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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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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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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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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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