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严世伦却看得津津有味。邢越和他的准王妃,怪有意思的,这热闹实在好看。
姜晚池心里“切”了一声,白斩鸡这是把问题又抛回给她了。他不乐意承认她这个婚配对象,难道她就乐意承认他是她未婚夫了?想得美呢。
头可断,血可流,谁喊爸爸谁是狗。要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跪舔他?那是不可能的。
姜晚池便笑道:“既然楚王已表明了立场,那就请吧。你们四个一块上,好让我仔细瞧瞧,什么叫权势的力量。”
严世伦:啊啊?邢兄你来真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要是为手足不要衣服,还能敬你是条汉子。可为了另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准王妃对着干,不好吧?
邢越本来没那意思,不过是借势打打村妇的脸,奈何这村妇非要解读他替杨卿罗出头,呵呵,那就看她有什么本事能摆平眼前的麻烦。
若是摆不平,这里除了他,她还能求谁?
邢越的目光凉凉的,“四个一块上?你确定?既然你说我等是权势,那么四个权势,你是不是要跪拜四次?”
姜晚池反唇相讥:“让我这双膝盖跪拜四次,你们这是有多想当我的先人?但你们想当,我还不认。如此先人,只怕早就被清理出户,后世唾骂。”
要不是楚王在此,众人肯定拍手叫好。这姑娘是讽刺这几个权势是死人呢。这实在是辩得好,辩得妙,辩得呱呱叫。
邢越的神色越来越冷,严世伦是又一次见识姜大小姐的好口才。她真的是乡下接回来的吗,这可比一般女子有急才得多。
宁梓玉和季恒都咬着牙,杨卿罗气得想动手。
姜晚池还悠哉游哉地倒了杯茶润口。早就知道白斩鸡心胸狭窄,上次在客栈她压了他一头,他还不趁这个机会整回她么,理解理解。
只不过白斩鸡似乎忘了,她连他都敢踹下床,还能怕他的这些狐朋狗友?特别是那个站不住脚的刁蛮女人,真踏马丢人,双标得很,对同性跟敌人一样,对异性却装嗲得很,简直是茶艺大师。
姜晚池也懒得跟他们再磋磨,“怎么,我让你们一块上,你们只让楚王一个单打独斗?还辩不辩了?不辩我可走了。平民不像权贵那么闲。”
杨卿罗气得要死,“楚王哥哥,你看她。”
姜晚池险些要吐,好恶心,楚王哥哥!她用一种看破不说破的眼神瞅着杨卿罗,仿佛杨卿罗跟傻子一样可笑。
杨卿罗被这个眼神刺激得如同火烤,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下冲过去,挥掌扫向姜晚池的脸。
这一巴掌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晚池脸上火辣辣的疼,落梅看得直掉泪,“小姐,疼不疼啊?”
杨卿罗得意不已,有些人就是缺教训,一教训就都老实了。她方才就不该跟这泼妇说太多,直接上手可省事多了。
“我早说了,你休想在此对我出言不逊,这就是后果。”
落梅颤巍巍地斥责她:“你欺人太甚,先是骂人,再是动手。”
杨卿罗瞪落梅,“你不想捱巴掌的话就滚。”
宁梓玉和季恒都有些解气,虽则动手是不对,但打了又如何,这女人敢冲撞他们本就该死。
然而严世伦却蹙起了眉,这下这可就玩得太大了。他有些担忧地看向邢越,“嫂子的脸肿了,是不是该让杨卿罗滚了?”
邢越的目光在姜晚池的脸上划过,原本白皙的脸果然红肿起来,还挺碍眼。杨卿罗向来刁蛮,她要是跟村妇吵个几句,他不需理会,但这一巴掌委实过头了,打的不止是村妇的脸,还是他楚王的脸面。
邢越站起,往姜晚池那张桌子走。
落梅却当楚王也是来教训她家小姐的,紧张得攥紧了她家小姐的手。
姜晚池却是不惧的,不怒反笑道,“楚王也想来一巴掌吗?”
邢越这次是真的过来替她撑腰,却被她这话气的,直接就说:“教训你,还用不着本王动手。只是本王好奇,我等权势五人,你能捱得住几巴掌?”
严世伦眉头锁得更紧,王爷,你这话可真是恶劣又难听,是个人听了都会生气,更何况是你的准王妃。
事情怎么越来越失控了?
姜晚池可从未见过这么烂这么嚣张的人,索性脸面她也不要了,侯府千金又怎样,她可从不当回事,再差不过回乡下去养鸡逗狗,还乐得轻松自在。跟这样一群神经病接触,还拉低了她档次。
她腾的一下窜起,趁杨卿罗不备两个巴掌甩了回去,左脸右脸各一巴掌。
“还你一巴掌,再多送你一巴掌,不用谢了,我替你爹娘教你做人。”
杨卿罗被抽得眼冒金星,唇角都有血渍流了出来,她尖叫着,往宁梓玉背后躲,嘴里喊着表哥。
宁梓玉自是拦住姜晚池,怒目而视,“大胆泼妇,你知道她是谁吗?”
姜晚池瞪回去,“你要动手就赶紧,不是的话滚一边去。几个大男人,正事那么多不管,非得来管女人的口角,笑掉人大牙。说不过人就动手,你们就这点胸襟?怎么不去菜市场跟卖菜卖肉的争那一斤半两?”
宁梓玉:“你!”
季恒见他冲动得要动手,赶紧拉住他。这要是动了真格的,他们就真的摘不清了,旁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
严世伦眼看再不阻止就出事,他上前一步,只是还未出口,邢越就作声了。
“够了!”
楚王这一声够了,宁梓玉还能怎么样,只能恨恨地瞪姜晚池,杨卿罗还在哭哭啼啼。
邢越走至姜晚池跟前,见她抡着拳头,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还不将你的拳收回去?”
姜晚池暗道,姓邢的端起王爷的架子,明着像化解争执,实则想狠狠地打击报复她。
可他以为他是谁呢?别说现在婚事已在拖着走向不甚明朗,哪怕已经成亲,她也不会听他的。
姜晚池手后退一步,手拐了个方向,抄起桌上的茶,在邢越面前的地板上浇,像敬先人那样。
邢越的脸肉眼可见地变色,布满了阴沉。他嗓音轻得跟羽毛似的,却让人背脊发寒,“想让本王亲自动手?”
姜晚池呵了一声,“不敢当。王爷不是想当我先人吗,那我给先人敬杯茶,有什么不妥吗?”
她又从袖子里摸出银子来,往地上一扔,“杨小姐说这顿饭就当请我的,无功不受禄,饭钱我付了。多出来的给大伙添茶水,谢谢大伙让我知道,公道在人心。”
“但杨小姐打我的这一巴掌,可没那么容易清算。原本我给你两个选择,你非要闹僵,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邢越的脸已经黑如墨汁,这村妇还想如何,她打了人家两巴掌,还不肯收手?m.xiumb.com
严世伦捂脸,他怎么觉得,准王妃一旦生气,比王爷还不是人呢?好可怕。
姜晚池扯出一抹深意的笑来,“眼下,我不光要杨小姐亲口向我道歉,我还要你们这四位,哦不,三位,严公子准确来说一字未与我争辩,我就不计较了。”
那几人便望向严世伦:叛徒。
邢越看他的眼神更是阴凉。村妇上次说他秀色可餐,这次直接不计较,可真行,呵。
严世伦:我冤枉。
邢越讽刺姜晚池:“你在做梦?不道歉你又能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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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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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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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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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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