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光脑中的系统没动静,眼前的聂子谦也没有动静。
系统没动静,可能是因为小光已经成功撤销了她的隐藏任务。
而聂子谦没动静……
楚怜看着沉默不语的聂子谦,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更拿不准他会干什么。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聂子谦终于有了动静。
他背转过身,走了。
一句话也没说。
楚怜望着聂子谦远去的背影,怔愣良久。
*
楚怜与聂子谦的关系,陷入了冰点。
两个人在学校里即便是迎面碰到,也没有一声招呼,就连一个视线的交汇都没有。
因为排练节目的关系,聂子谦和楚晴反倒是越走越近,经常成双入对地出现。
于是,大家投向楚怜的目光,有同情有怜悯,也有幸灾乐祸。
楚怜面上浑不在意,心里却是十二分的不爽。
令这种不爽攀到顶峰的,是校庆当天,楚怜坐在台下,遥遥地望着台上的楚晴翩跹起舞,聂子谦为楚晴钢琴伴奏,眉宇间溢满温柔。
周围的窃窃私语,不是在赞叹金童玉女,就是在赞叹王子与公主。
楚怜看也下去,也听不下去,从座位上站起身,猫着腰离开了礼堂。
礼堂外的校园寂静又冷清。
楚怜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圈,本来想上钟楼,但一想到那里是自己和聂子谦初遇的地方,当即调转脚步,爬上了天台。
十一月的天气,风都带上了凉意。
楚怜找了块有太阳的区域,随意地就地一躺,怅然地仰望如洗的碧空。
“躲这来了。”祝绅平板的语调在楚怜的头顶响起。
看着祝绅那张雌雄莫辩的脸,楚怜有些恍神地想,是不是因为系统客服没有性别之分,所以选取的躯壳也模糊了男女。
祝绅在楚怜身侧躺下,后脑勺枕在交叠的双手上,半点铺垫也没有地直接问道:“你想要兑换的愿望是什么?”
楚怜被问得一怔,挑了挑眉:“这个难道不是宿主的个人隐私?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问,不太好吧?”
祝绅漫应道:“嗯,好像是不太好。所以你愿意说么?”
“不愿意。”楚怜回答得斩钉截铁,顿了顿,反问,“你为什么会好奇我的愿望是什么?话说你们也会有好奇这种情绪吗?”
祝绅斜斜地睨了一眼楚怜,语焉不详地说:“我是怕你后悔。”琇書蛧
“后什么悔?”楚怜一头雾水。
祝绅却阖上了双眼,没有接茬。
楚怜盯着祝绅看了大半天,确认这货真没再吭声的打算,无语地撇了撇嘴,也跟着阖上了双眼。
自来到这个试炼世界,楚怜本就容易犯困,现下被暖融融的阳光照着,困意更是排山倒海,很快便将她淹没。
楚怜一睡着,祝绅就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澄澈清明。
他侧过脸,看向楚怜。
楚怜显然又沉入了梦境之中,眉头紧拧,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祝绅视线下移。
楚怜手腕上的红血丝胎记红得好似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祝绅坐起身,抬起楚怜的手腕细细打量,眉眼间浮现出深深的忧虑。
他伸出手,覆上楚怜的头顶。
楚怜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恢复了平缓。
祝绅的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
他俯下身,凑近了楚怜的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安宁又惬意的睡颜,目光中一半怨恨,一半眷恋,矛盾到了极致。
*
楚晴表演完节目一下台,就在人群中搜寻祝绅的身影。
她刚刚的那段芭蕾,比以往任何一次彩排都发挥得更为惊艳。
祝绅看到这样光芒万丈的她,肯定会心动吧?
毕竟就连聂子谦投向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决定了,就是今天,就是此刻,她要大胆地对祝绅表明她的心迹。
楚怜喜欢过的许烟,喜欢的是她。楚怜喜欢着的聂子谦,最近也转向了她。
祝绅也一样会是她的。
楚晴自信地想着,却发现祝绅并不在台下。
楚怜也不在。
她暗暗咬了咬牙,故意穿着让她宛如公主的芭蕾舞裙,走出礼堂去找祝绅。
终于,透过通往天台的铁门门缝,楚晴看到了祝绅。
也看到了楚怜。
楚晴脸色瞬间一黑,正欲将门推开,就见祝绅俯下身,一点一点地贴近了楚怜。
那架势,分明就是要亲吻楚怜。
楚晴猛地后退,撞倒了竖在墙边的保洁用具,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楚晴慌乱地夺路而逃。
天台上的祝绅听到声响也只是抬眼瞥了一下铁门的方向,便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楚怜。
楚怜仍在酣睡。
这样大的声响都没能吵醒她。
祝绅看着楚怜,幽幽地叹了口气。
*
楚晴怀着满腔的愤恨与不甘,熬到了放学。
她一改平日对谁都温柔可亲的模样,也不等楚怜来找她一起回家,独自面色阴沉地推着车走出校门。
一出校门,楚晴就看到了站在马路边的许烟。
许烟也看到了楚晴。
面对自己的追求者,楚晴下意识地敛起外露的情绪,远远地对着许烟浅浅一笑。
然而下一瞬,许烟却移开了视线,继续望着校门口的方向。
许烟在等的人是楚怜。
意识到这一点,楚晴心中对楚怜的妒火登时烧得更猛烈了。
她攥紧垂在身侧的手,指甲陷入了肉里都毫无所觉,径直走到许烟身前。
许烟看着破天荒主动走向自己的楚晴,眼神微诧。
“你不是喜欢我吗?”对上许烟,楚晴的语气不自觉地透出高高在上的意味,“我们在一起吧。”猛烈的妒火,把她的理智也烧没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在楚怜那儿扳回一局来。
这段时间她和聂子谦走得近了,昨晚楚怜就又去找了许烟,还玩到十一点才回。
想想也是,楚怜暗恋了许烟那么久,怎么可能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
而她现在就是要让楚怜也尝尝彻底一败涂地的痛苦滋味。
楚晴看着面前的许烟,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但许烟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欣喜若狂。
短暂的惊诧过后,许烟蹙起了眉头:“那你呢,你喜欢我么?”
楚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许烟这下连眉头都不蹙了,神情平静地看着楚晴,淡淡地问:“我生日是几月几号?我平时最常抽什么牌子的烟?”
楚晴呆住。
许烟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在楚晴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么?”
楚晴抿紧了唇。
许烟抽出一支烟,叼在嘴角点燃。
楚晴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尽管稍纵即逝,还是被许烟捕捉到了。
许烟嗤笑一声,语气变冷:“我懒得管你整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人利用。去找别人给你当枪使吧,我没空。”
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席卷了楚晴的每一寸神经。
许烟连个余光都没有再给楚晴。
他重新望向校门。
他的生日,他最常抽的烟……他所有的一切,她都知道。
只有她都知道。
他心底淌过一股暖流,又热又胀。
她是他的。
他要拥有她。
彻底拥有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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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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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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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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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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