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大清早,几乎是天刚蒙蒙亮,他就下到楚怜住的公寓,泡上一杯现磨咖啡,坐在客厅,一边用平板浏览时事新闻,一边等楚怜起床,然后一起吃斯基买来的早餐,像两个美食家一样,点评每一样餐点,偶尔遇到意见相左的时候,聂子谦嘴上从不让步,但第二天的餐桌上,楚怜给差评的餐点绝对不会再出现,而她给好评的餐点绝对会加量出现。
吃过早餐,聂子谦开始处理公务,楚怜就靠着他刷刷微博,刷着刷着就把自己刷睡着。聂子谦就会放下电脑,拿来毯子给她盖上,让她枕到自己的腿上睡个香甜的回笼觉,他也就什么都不干,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侧颜,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温热的脸颊,一遍又一遍,仿佛在描绘某种古老而复杂的咒语。琇書網
中午,聂子谦带着她,把茶市有名的餐厅轮着吃。吃完午饭,就陪她做美容、SPA、美甲,永远都是耐心地等在一边,任何时候她朝他看过去,他都会第一时间回应给她一个淡淡的笑,惹得店员们纷纷流下羡慕的泪水。
到了晚上,就由楚怜带着聂子谦,往茶市各个街道巷弄的苍蝇馆子里钻,吃些对聂子谦来说稀奇古怪的重口味美食。然后两个人手牵着手,聊些有的没的,散步消食,俨然一对老夫老妻。
回到家后,总有一番你侬我侬的旖旎纠缠。但每次,无论两个人如何情动,聂子谦总能及时刹住车,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他的好感度,也始终停留在85分,没有上涨过一分。
楚怜既感到纳闷,又隐隐地松了口气。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聂子谦的喜欢,已渐渐深化成了爱。
和他腻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那样甜蜜,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里都充盈着满满的幸福感。
她知道,自己终将离开他,然后忘掉他。
但至少在当下,她就在他的身边,记得他每一个轻浅却宠溺的笑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默默为自己做过的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算最后没有得到1000点积分,她也觉得值得。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彻底想开了。
哥哥是肯定要救的,但遇到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那也是要去爱的。
她的人生里,总得有一部分,是为她自己而活。
但一想到哥哥,她还是有些心焦。
这一个星期以来,聂子谦天天从睁眼到闭眼,都跟她黏在一起,除了上厕所和洗澡以外,简直就是形影不离。以至于她完全没有一点机会,可以独自去会一会被软禁起来的楚曜。每当她尝试着表达想要跟楚曜单独聊一聊,聂子谦都会以保护她的安全为由,不允许她在楚曜跟前露面。好在聂子谦人手够充足,可以无缝衔接地盯着楚曜,既能让他跟外界保持正常的联系,又能让他不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
楚曜骨头也是够硬,关了他一个星期,他还是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楚怜却知道,楚曜不是骨头硬,是灵魂的力量太微弱,根本无法生出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自然也就不会有恐惧。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避开聂子谦,尽快和楚曜见上一面。
但没等到她想出私下见楚曜的办法,倒是等到了江远程和吕小茶的奢华婚礼。
“真地不要我陪你一起出席?”这是聂子谦这一早上,第三次问楚怜了。
楚怜正在衣柜里挑礼服,闻言忍不住笑道:“谦哥啊谦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黏人的谦哥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人设都要崩了!”
聂子谦倚着柜门,看她在一整排的礼服里扒拉来扒拉去,半天也没个决定,蹙眉道:“不过是参加个前夫的婚礼,这么上心?”
“哦哟哦哟,谁家的醋缸被打翻了啊?”楚怜笑嘻嘻地打了个趣,然后微微敛容,说,“毕竟我可是给他们这对新婚燕尔,准备了一份大大的厚礼。保不齐啊,到时候聚光灯就会全都对准到我身上,可不得好好打扮打扮。怎么说至少也得艳压个全场,才对得起我这花容月貌大长腿吧?”
听完某人这一通大言不惭的自夸,聂子谦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上前一步,挑出一件墨绿色的绸缎礼服,说:“穿这件。”
楚怜一看这礼服的颜色就乐了,笑道:“别人大喜的日子,穿个绿色的去,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聂子谦一脸非常真诚的疑惑:“会吗?”
楚怜笑着取下礼服,聂子谦自觉离开衣帽间,坐到客厅等她换装。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要等上三个小时的心理准备,结果不到一个小时,楚怜就走了出来。
换上墨绿色绸缎礼服的她,本就白皙的肌肤,被衬得更加莹润。服帖而有质感的面料,隐约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不盈一握的腰,修长纤细的腿,影影绰绰,欲遮还羞,越发惹人遐思。
墨黑的长发,发尾微卷,被她拢在一侧,露出另一侧精致的锁骨,和优美的直角肩。
除了一对低调的流苏耳坠,全身上下再无其它配饰。
明艳与素雅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实现了完美的融合,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
她端起走红毯的范,款步走到聂子谦身前,站定后,摆出一个她最杀记者胶卷的姿势,自信一笑,问:“怎么样,能不能艳压全场?”
聂子谦看着她,眉眼间全是爱意:“怜怜谦虚了,艳压全球都不在话下。”
“浮夸!”楚怜嘴上吐槽,脸上的笑容还是变得更灿烂了。
她眼珠转了转,对着聂子谦弯下腰,秀出自己傲人的事业线,挑逗道:“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聂子谦的目光,快速扫过她的温软处,看向她满是促狭的双眸,瞬间回想起初识不久的那天,眼前的人也是这样,故意在自己面前弯下腰,抱怨他为她准备的内衣尺码太小。
他勾唇一笑:“你的套路倒是不少。”
“没点儿套路,怎么拿下你?”楚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吧,你那时候是不是心动了?”
聂子谦定定地看着她,没有接腔。
就在楚怜以为自讨没趣,打算撤离的当口,聂子谦突然伸手一揽,将她揽进怀里。
炙热的吻随之落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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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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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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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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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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