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息庭自诩警觉过人一等,却被心乱蒙了警觉,竟对悄然而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许是想着光天化日,许是觉得有他在温郁身边,没人敢动些歪心思。
不管来者何人,只要有他在,都别想伤温郁分毫。
一把拉过温郁的衣领扯到自己身后,云息庭挥袖抵挡,飞刀瞬间失去力量,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贼人见刺杀失败,欲先撤再伺机行动,云息庭已不给他们逃生的机会,刹那间邪风四起,伸出手掌在空中一抓,藏在各个角落的人像是被吸住一般,逐渐双脚离地升到半空。
温郁亲身感受过潋情绝的厉害,她第一次去大殿偷听,也是被云息庭以这种方式抓出来的。
贼人无法挣脱,只能任凭云息庭控制他们的身体,他们大声叫着求饶着,却无能为力,一点一点朝如恶魔一般的人飞去。
邪风息止,几人重重落在云息庭的面前,哀嚎声不断,他们已失败得彻底。
“是谁派你们来的?”云息庭周身散发着寒气,和刚刚温玉公子的形象截然不同,冷峻的面容吓得贼人几个不自觉哆嗦起来。
温郁这才从云息庭的身后闪出,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飞刀,又看了看眼前的几人,立马明白过来:“师叔,我先前在夜晚遭飞刀埋伏,想必就是他们几人干的!”
八皇子贼心不死,一次次想置温郁于死地,看来他不杀温郁,誓不罢休了。
“你们是八皇子的人?”云息庭面无表情地问出口。
那几人没有回答,相互看了看,没有坦白从宽的意思。
“不说是吧?”温郁大着胆子走到他们面前,用脚踹他们一人几下,“我让你杀我,让你们不知好歹,一个个大蠢蛋,敢当着我师叔玉笛公子的面杀我,找死,找死……”
“玉,玉笛公子……”倒在地上的几人一边承受着温郁的踢打,一边相互对视,更有甚还咬牙切齿骂出了声,“臭娘们,敢害老子……”
温郁误会他们的话,还以为在骂自己:“你还敢骂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好了郁儿。”云息庭拉住她,“跟这样的人不必白费口舌。”
“师叔要杀了他们吗?”
“蝼蚁尚且贪生,绕他们一条狗命。”云息庭不是个喜好杀生之人,更何况是十来条人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便废他们一只手,让他们再不能用飞刀害人。”
云息庭说着,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咻咻几声,准确无误地打在他们的右手上。
瞬间几个人捂着右手哀嚎,吵得人头痛烦躁。
“还不快滚,在这碍眼烦死了,呸,啥也不是!”温郁踢着他们烦躁赶走,好好的郊游被这几人破坏,简直扫兴。
重新把鱼烤在火上,温郁让云息庭去一边休息,等着吃鱼就好。
莫不是被几个贼人搅了节奏,两人早就吃着鱼看风景,喝点小酒说着情话了。
鱼在火上烤的噼啪作响,没有盐巴调料不知烤出来好不好吃。
温郁眼看着快熟了,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没有想象中食不知味,倒多了一分鱼本身的鲜香。
“北望哥哥,鱼烤好啦。”温郁举着烤好的鱼扭头去看云息庭,只见他依靠在梨树下,正拿着小草喂着一只小兔子,另一只兔子则跳到他的身上,向他索要吃食。
如此和谐,如此梦幻。
俨然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
他能气吞山河万物,亦能容得下弱小险恶,乃当今奇男子也。
“哪里来的小兔子,好可爱啊。”温郁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云息庭的旁边,一只小兔子立刻跳到她身上,“这只小兔子好像很喜欢我。”
应该是刚生下来不久,两只毛茸茸的小团子,不知何种原因单独出来,没和兔妈妈呆在一起。
“许是找不到家了。”云息庭的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真看不出来他一个大男人,对小动物也能如此喜爱。
“要不我们收养它们吧,喜欢我的这只我来养,另一只北望哥哥养。”
“好。”xǐυmь.℃òm
得到云息庭的同意,温郁开心之余,又忙着给小兔子起名字:“叫它什么好呢,北望哥哥打算给你这只小兔子起什么名字。”
“就叫玉儿吧。”
“那不是我的名字吗?”温郁噘起嘴。
“此玉非彼郁,它是宝玉的玉,玉笛公子的玉。”
管它什么玉,念起来不还是温郁的名字。
于是温郁轻轻拍着自己小兔子的脑袋,故意说道:“那我这只便叫召儿,此召非彼昭,是召之即来的召。”
温郁的钱袋刚刚好能装下小兔子,小兔子很听话,蜷缩在钱袋中,左看看又看看,安稳地钻进钱袋中。
云息庭笑笑没有多言,拿起烤好的鱼,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变,随即扭过头去,看向身后的方向。
在他们后方位置,三人三马正朝他们飞奔而来。
为首的人翻身下马,一袭墨色稠衣长袍,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气息。
温郁发现云息庭脸色有变,也随他向后看去。
只见墨锦衍带着烛九阴二人,正朝他们信步走来。
才赶走八皇子的走狗,又迎来另一个不受欢迎的电灯泡,好好的郊游,全被他们毁了。
“听说你在涟殇教失踪,本王马不停蹄连夜赶来,却是见到你侬我侬的场景,真是讽刺。”墨锦衍走到他们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温郁,脸部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温郁慌忙起身:“你怎么跑这来了?”
说完,她反应过来,瞪向他身后的烛九阴二人。
这两个混球,平日里对他们掏心挖肺,谁知他们家王爷一到,立马翻脸不认人。
这也叛变得太快了:“烛一言,烛二行,你们两个叛徒!”
“温姑娘,王爷千里迢迢从宁都赶来,见不到温姑娘,自然要找小的问个清楚。”烛二行说得理所当然,还一副坏笑模样,“我们王爷,真的很想见温姑娘呢。”
“我呸,你们两个白眼狼!”
这时,云息庭慢悠悠站起来,收起兔子,朝远处吹了一声口哨,远处吃草的马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郁儿,我先回去。”
温郁不依,这感情还没培养到迸出火花来,怎能说走就走呢:“师叔你别走,该走的是他们。”
“不走的话……”云息庭冷冷地看了墨锦衍一眼,“我怕自己忍不住,将他碎尸万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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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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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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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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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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