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的挣扎。”流影瞧她那样,基本认定她只是不想输得太难看,所以勉强装装样子。
“嘘…”叶禾盯她一眼,傲慢地回过头,开始重新瞄准。
风渐渐大了,她的墨发飞扬,如一张纯黑绸缎,平和的眉眼下是微勾的唇角,随性又张扬。
突然,利刃出鞘般,军刀划破微冷的空气,稳稳射中靶心。
“不可能,这不可能!”流影急了,大步流星跑过去查看,偏偏军刀就是紧紧插在靶心。
“你作弊,你一定是作弊了!”她还是不相信,十米的距离她怎么可能中靶…
刚好书房的会议结束,季时衍沿着小路踱步而上,也到了训练室。
“少爷。”林语低声问候。
叶禾睨了一眼,退到他身边,亲昵地挽住他胳膊,“工作忙完了?”
“嗯。”季时衍的目光看向靶子正中心的两把军刀,颇为欣慰地揉揉她的头,“不错。”xǐυmь.℃òm
“时衍,她作弊!她最近才练习,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流影盯着叶禾,眸光带刺,仿佛要射穿她。
“谁说她是最近才练习?”季时衍淡淡开口,面色冰冷,“流影,学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继续比吧!”
“既然少爷在这里,我就先说清楚,如果我赢了,我要你永远离开华国!你确定要继续吗?”流影挡在叶禾面前,有一股给你台阶下的傲气。
即便不能真的赶走她,她也要永远把她踩在脚底下,让她抬不起头。
闻言,叶禾还没反应,季时衍先变了脸色,他眸底情绪翻涌,下斜的眼角染了几分戾。
“继续,你先开始!”叶禾并不畏惧,她从架子上拿下最后一把军刀,放在手里把玩。
最后一局,流影也局促起来,为了减负,她卸下手腕的暗兵器,放在一旁。
叶禾不咸不淡瞥了一眼,想着不出五分钟,这玩意儿就归她了。
晃神的功夫,流影已经丢出军刀,因为十五米的距离实在太远,即便这会儿风已经停了,依然很难正中靶心,最后军刀落在八九环交接的位置。
这么远的距离,这已经是极好的成绩,若是真的直面敌人,足以使其毙命。
流影还是不满地嘟囔两声,转而又挑衅地看向叶禾,“该你了!输了别耍赖哭鼻子!”
叶禾握着尖刃,没说话。
虚张声势没意义,她要用实际结果证明。
美式军刀被她攥紧,她往旁边挪了几步,季时衍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走到他认为最佳位置,松了一口气。
叶禾看着远处红点一样的靶心,心里静如止水。
正要出手,空气里却开始蔓延一股奇异的香味,味道很浓,毫无阻隔地占有叶禾的呼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微微侧头,流影正面无表情盯着她,随后缓缓绽放一个诡异的微笑。
叶禾有些头晕,面前的色彩逐渐交叠重合,连眼睛也酸涩起来,可是林语和季时衍都毫无反应,他们感受不到吗?
她最后看了看靶子,只得闭上眼睛,暂时屏住呼吸。
流影看见她闭上眼,手心一转,有一块小小的东西从她袖口消失不见。
她冷笑着退到最后,胜券在握。
“呲……”锋利的刀刃呈一条直线射向靶子,灰黑的刀柄留下一道模糊的剪影。
“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叶禾睁眼,看见季时衍正微笑看着她,她一转头,发现刀刃刚好射穿红点,她直击靶心。
“怎么会?不可能!”流影眯起眼睛,姣好的五官挤成一团。
“为什么不可能?”叶禾揉揉有些胀痛的眼睛,讥笑着看向她,“是因为你耍了手段,所以断定我不行吗?”
“你……”流影铮铮看着她,浓妆掩饰下的面庞显出几丝慌乱。
叶禾别过头,顺势拿走一旁的手环,“那……这个可归我了!”
流影气急,这个暗兵器她费了很大功夫才得到,叶禾或许只把它当普通的手环。她本想抢回去,却被季时衍一个眼神杀住。
叶禾邀功般走到季时衍身旁,撒娇道:“我说了我没有偷懒,现在相信了吧?这是战利品!”
她晃了晃手里的手环,明媚的笑意令人暂时忘却深秋的寒冷。
季时衍摆摆手,林语识相地往山下走,看流影还傻愣在那里,把她也拉走了。
训练室只剩下季时衍和叶禾。
季时衍狭长的眼睛看向不远处那些茁壮成长的花儿,“这几天都没顾得上你,明天我还要去m国。阿禾,答应我,一个人尽量少出门。”
他转头看着叶禾,深邃的眼眸闪过无数复杂的情感。
季时衍果真要亲自出马,看来事情恶化了,叶禾不想他瞻前顾后。
她坦然对上他的目光,大大咧咧笑起来:“你放心!刚刚你也看到了,自保不成问题,你去专心工作,解决好了就早点回来。”
“嗯,会尽快回来。”他点点头,犹豫片刻,又问:“你现在想起什么了吗?”
“嗯?”叶禾扬起脸,有些莫名其妙,“我应该想起什么?你是说孤儿院的事吗?”
“不…不是,风大了,我们回去吧。”季时衍搪塞过去,有些生硬地牵着叶禾往山下走。
走到半山腰,他接了一个紧急电话,便招呼她先回去。
叶禾一路上有些耿耿于怀。
她的确忘记很大一部分在孤儿院的经历,现在只记得院长很凶很可怕,所有小孩都畏惧她,后来她回了叶家,那个院长因为虐待儿童被判刑,孤儿院也被合并。
李若琴以前骂她,说她是孤儿院的受气包,回了叶家也只配做受气包……
一直想到别墅门口,她听到院子后面有争吵声,好像是流影和林语。
“林语,你没搞错吧?我怎么会背叛时衍,我没有!”流影很激动。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你为了少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林语隐隐克制,但语气也很急。
“你不要血口喷人!”
“如果不是有人把这张照片发给我,我也不会信,流影,你真让我失望。”林语把手机屏幕对准她。
叶禾看见流影面上惊恐,似乎一下慌了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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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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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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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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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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