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弟依然高速奔跑中,来到了豹哥身边,歪着脖子望着天边的云彩问道:“豹哥,您老人家没事吧,这小子太厉害了,咱们先撤吧。”
“你们俩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
豹哥气急败坏的叫道。
“对不起啊,豹哥。我俩脖子被人打歪了,转不过来了。”
两个小弟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但依然望着天边的云彩说道。
豹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谁知道刚起身一半。
噗嗤!
豹哥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走,快送我去医院,给超哥打电话,叫超哥来给我们报仇!”
豹哥再也不敢逞强,气若游丝的喊道。
两个小弟一看威猛如豹哥都被人打成了这样,哪里还敢造次,赶紧把豹哥抬上一辆面包车,匆匆而去。
在车上,一个小弟立即给他们的大哥超哥打了个电话:“喂,超哥,我是老六啊,我们今天去小王村收账遇到麻烦了,豹哥被人打了,还挺严重,动弹不得了,我们现在正要送他去医院,超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对面响起一道暴躁的声音:“什么?连我的人都敢打,你们没提我李超人的名头吗?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不,不知道,好像是叫陈军,听说刚从城里打工回来,反正凶的很,我们都没敢说啥,就看了他一眼,那小子就把我跟老五的脖子打歪了,超哥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凶?”
对面的超哥冷笑一声:“他再凶凶的过我李超人吗,你们先带豹哥去医院,我马上带人过来,小王村是吧,我今天就踏平小王村,我看哪个够胆阻我,陈军?呸!”
超哥发了一通牢骚,啪的挂掉了电话,打电话的小弟喜笑颜开,对豹哥说道:“豹哥,搞,搞定了,超哥说他马上带人过来给咱们报仇。”
“停车,停车。”
豹哥突然大叫道。
嘎吱。
面包车停在了小王村的村头,开车小弟回头问道:“豹哥,怎么了,不是说去医院吗?”
“不去医院了!”
豹哥气呼呼的说道:“我要等超哥带人过来,看着陈军那小子跪在我面前道歉,要不然我就死在小王村。”
“豹哥硬气。”
两个小弟连忙拍上了一记马屁。
几个人也不走了,就坐在面包车上干等着超哥带人过来。Χiυmъ.cοΜ
另一边。
一看豹哥那伙人被陈军打跑了,陈俊明心中暗爽,腆着一张老脸又过来感谢:“
“军子,谢谢你啊。今天要不是你,你三叔我可就惨了。”
陈军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谢我啥,我揍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打搅我晒太阳了,并不是想要帮你,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赶紧买张车票去外地躲上两天,我估计着,豹哥这伙人马上就会回来,而且还会带一大帮子人。”
一听这话,陈俊明吓的差点给陈军跪下,紧紧拉着陈军的手哀求道:
“军子啊,这祸是你闯出来的,你可要负责到底啊,你不能丢下你三叔不管啊,你现在把人家得罪狠了,人家要过来卸你三叔胳膊腿的,你叫你三叔一家以后可怎么活啊?要不,你借三叔五万块呗,叫三叔把这钱先还上,你的大恩大德三叔感激一辈子。”
我闯的祸?
还要找我借钱?
陈军顿时一阵无语,轻轻的拍了拍陈俊明的肩膀:
“陈俊明啊,既然那么害怕,当初为啥要借高利贷呢,现在知道害怕了,想起来求我了,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爹妈的,你说我有啥理由要帮你啊。”
“明着给你说,这钱我有,但是不借给你。”
“你”
陈俊明顿时被气的额头上蹦出两道青筋。
自己快六十一老头,现在居然被一个后生晚辈教做人,这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
但是一想起,自己的大哥陈学明一家子在那破窝棚里住了整整七年,他都没去过问过一句,这发火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的丢下一句话:
“行,陈军,你狠,这亲戚是没法做了。”
“今天这事我陈俊明自己扛了,死了也不要你陈军管。”
说罢,陈俊明掉头就走。
“这亲戚不早就没的做了嘛。”
陈军悠悠叹息一声,背搭着双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天边的彩霞似新娘的嫁衣,绚丽无比。
一阵微风刮过,田里青色的麦苗如同波浪上下起伏,沙沙作响,泥土的芳香迎面扑来。
陈军忘记了人世间一切烦恼,闲庭信步,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碧绿的鱼塘面前。
这鱼塘有三亩多大,水汽森森,烟波浩渺,鱼塘的主人,村里的田七爷,正躺在一把竹椅上,双手抱着一只黑色的猫,眯着眼,享受着落日的余温。
田七爷。
整个小王村,陈军唯一能瞧得上眼的人。
曾经的老兵,为华夏扛过枪,流过血,落下了一身伤残,但是他坚决不给组织添麻烦,退伍之后就回到村里,带领村民修路,挖水库,这小王村一大半的基础设施都是田七爷当年带人赶出来的。
自陈军小的时候,七爷便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
后来,七爷老了,便承包了这三亩鱼塘,也不为赚钱,鱼塘边上放个钱罐子,谁钓了鱼,看着给两个就行。
这规矩好像至今已有二十年了,村里的人从未破过。
但是陈军知道,七爷这些年过的并不好,因为身上有伤,七爷一生未婚,现在无儿无女变成一鳏夫,再加上这些年村里发展日新月异,村民们逐渐把七爷淡忘了。
但是陈军不会忘,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一群村里的小孩打,是七爷出面替他解围,帮了他。
这是恩。
得报。
所以陈军走了过去,在经过钱罐子的时候,随手往罐子里丢下了一沓一万块的钞票,然后来到了七爷的身边,微微欠身,笑嘻嘻的给田七爷打了个招呼:“七爷晒太阳呢。”
田七爷缓缓睁开了眼睛,人虽老,精气神却是十足,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咬字不清道:
“军子回来了啊,你爹陈学明的腿好了没,听说你回来,把大虎二虎给打了?打的好,我老汉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哪里能看着这两小兔崽子在村上造孽,早打断他们狗腿了。”
“拖七爷的福,我爹的腿已经好了,”
陈军话刚说一半,七爷突然站了起来,手里的拐杖愤怒的挥舞着:“哎,干啥呢,放下,把我钱罐子放下。”
陈军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气炸了胸膛。
原来趁着他和七爷谈话的空档,原本坐在岸边垂钓的一个年轻人,突然抱起七爷的钱罐子撒腿就跑。
居然连一根孤寡老人的钱都要抢。
更何况这个老人还曾经被祖国流过血。
“给我站住!”
陈军大吼一声,犹如闷雷碾压天地,旁边的鱼塘里溅起了三尺高的水花。
哎呦!
抱着钱罐子逃跑的那小子突然双腿一软,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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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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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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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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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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