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赶紧跑吧,王大海跟王鹏带了一大帮子人要过来找你麻烦呢。”
陈军眉头微皱,往后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的泥路上泥土飞扬,三辆小四轮身后跟着四五辆摩托车杀气腾腾的向着这边冲来。
王涛也往后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陈军,你还是先把你自个顾好吧,人哪,别太张狂。”
“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你没听过吗?”
“是吗?就不知道咱俩谁是人谁是狗了?”
陈军不以为意,转过了头随口回了一句。
说完陈军就抬着头不停的往天上看,嘴里自言自语道:“王涛,今个天气不错,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啊。”
王涛不明所以,也抬头往天空看了一眼,不无讽刺的说道:“还有心情关心下不下雨,我要是你,现在掉头就跑,你没听王大海要找你麻烦,你不怕他把你的腿给打断了,跟你爹一样躺在床上七八年动弹不得。”
嗖的一声,两人说话间,陈军掌心的一颗小石子激射而出。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厂房上边铺着的一层防热层石棉瓦上。
上边有半块砖头,由于受了震动,沿着铁皮缓缓滑落下来。
“我怕啥,王大海又不是老虎,他无缘无故还能打我咋地。”
陈军回过了头,盯着王涛的脸看了一阵子,突然面露惊诧之色:“王涛,我看你今天面相不好,必有血光之灾啊。”
“呵。”
王涛冷笑一声:“我看你也面相不好,今天不但腿得给人打断,牙也得给人打掉两颗。”
话刚说完。
咚的一声!
半块砖头狠狠的砸在了王涛的脑袋上,王涛顿时被砸的眼冒金星,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捂着脑袋破口大骂:
“谁,刚才谁扔的砖头。”
陈军四处望了望,一脸无辜的对王涛道:“这里也没别人啊,王涛,你刚才说啥来着,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你这话有点意思啊。”
一听陈军讽刺自己是狗,王涛气的三尸神暴跳,就想起来和陈军拼命,身子刚起一半,一阵头晕目眩又躺了回去,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来人啊,我头破了,起不来了。”
“王涛。”
“老板。”
王涛家的几个亲戚慌慌张张的从厂房里跑了出来,七手八脚的把王涛从地上扶了起来。
王涛的小舅子王勇黑着脸来到陈军面前:
“陈军,你啥意思,你为啥打我姐夫,你今天是不是想在这闹事?”
陈军嘿嘿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打王涛了?”
“你没打,我姐夫头咋破的?”
“啊!问你话呢,你没打,我姐夫头咋破的?”
王勇凶的不要不要的,伸手就把自己的衬衣给脱了,露出了一身腱子肉,和胳膊上的“忍”字纹身。
看样子现在就想动手。
“对,把事说清楚,今天事情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王涛家的几个亲戚也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有的还随手操起了一根棍子,凶的不要不要的。
“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先把手里的棍子扔掉。”
陈军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这伙子蛮不讲理的村民,陈军是真的提不起兴趣动手。
他有点后悔今天亲自出面和王涛谈了。
太抬举这小子呢。
“你跟谁说话呢!我就不扔,你能咋地!”
手持棍子的人听了这话,以为陈军在点自己的号,冲了过来,扬起手里的棍子作势要打。
砰!
陈军抬腿就把他踹了个跟头,然后走到厂子门口一棵大树前,咔擦一脚就把手臂粗细的小树给踹断了。
“想动手我奉陪,你们谁不怕死,上来一步。”
这伙人本来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的,一看陈军那么厉害,哪里还敢上来,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王涛小舅子王勇更是趁着人不注意,灰溜溜的躲在了背后,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衬衫,赶紧穿上了。
这伙人不敢再找陈军麻烦,反而围在王涛身边七嘴八舌的出起主意了:
“王涛,你说实话,刚才到底是不是陈军打你了,要是他先动的手,你放心,他今天肯定走不了,咱报警抓他。”
“对,报警,他陈军再厉害能厉害的过警察?”m.χIùmЬ.CǒM
说着,有人拿出手机就要报警,王涛赶紧一把拦住了:
“三叔,别报警,我头上的伤不是陈军打的,我也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块砖把我头打破了。”
“啥?”
听了这话,王涛家的亲戚面面相觑,恨不得把王涛按在地上给锤一顿。
别人为你的事,吆五喝六的,差点跟陈军打起来,你现在才说这事跟陈军没关系。
闹着玩呢?
当即就有几个亲戚掉头就走,说是有事,叫其余几个先把王涛送医院去。
有人开来了车,几个人扶着王涛往车里钻,王涛觉得今天这事,实在是气不顺,回头就冲陈军又说了一句:
“陈军,别在我家厂门口站,老子不喜欢看到你。”
“现在立刻跟我滚!”
“我看该滚的是你们吧。”
陈军冷笑一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条,在这些人面前扬了扬:“我今天是替赵胜东来要钱的,王涛欠了东哥三十六万,东哥没空过来,所以叫我来催催。”
一听赵胜东的名字,王涛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赵胜东就是传说中的东哥,附近三个县最有名气的大哥,也是水果罐头市场最大的经销商。
王涛家的生意以前有一半是东哥在照顾。
但是前几天,也就是陈军刚回村的那天,东哥突然就翻了脸,不但退了订单,还说他们的罐头有问题,吃坏了顾客肚子,要他们赔钱。
王涛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事,今天被陈军一提醒,顿时有了一丝明悟,一脸惊骇道:
“你,你认识东哥?”
“我家的罐头厂是你搞跨的?”
“哎,饭可以乱吃,话一定不能乱讲。”
陈军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认识赵胜东没错,但是你家这破罐头厂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想要冤枉人,你得拿出证据。”
“今天不谈罐头厂的事,就谈还钱的事。”
王涛脸上阴晴不定,突然哎呦一声,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唤起来:“哎呦,我的头,头疼,快点送我去医院。”
“走,走,走。”
王涛家亲戚哪里不明白王涛的意思,这是装死躲债呢,七手八脚的把王涛抬上车,一溜烟的开着车跑了。
“哎,这人啊,千万狂不得啊。”
陈军呵呵一笑,端了个板凳坐在王涛家的厂子门口晒起了太阳。
前来报信的王二狗一脸紧张的问道:“军哥,你咋还不走,王大海那帮子人真要过来了。”
陈军抬头看了一眼,见王大海的三轮车队离这边只好十几米远的距离了,呵呵一笑: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在这等着他们过来。”
“军哥威武!”
王二狗也没走,搬了两块砖头蹲在了陈军的身边,似乎还想看个热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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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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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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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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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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