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海前些年因为赌博和一个人闹起来了,失手杀了人,逃逸到这里,不敢打工怕被发现,只能靠赌博吃饭。Χiυmъ.cοΜ
“我这还是向我姑娘借的呢。”邻居一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松了手,“有准信了告诉我声,这个场是半个月之后的,这还是我从认识人那打听到的。”
邻居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走进了房子,关上了门。
陆远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边缓缓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他推开门,走进自己的破出租屋里,把酒瓶子全都扔在一旁,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很破,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开机。
点开浏览器,他笨拙地在上面输入陆恃两个字,点击搜索。
手机的网络还是3g,上面的圆圈转啊转了好久,页面才终于出现。
他看着上面的个人简介,半晌,又搜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影帝大概有多少钱。”
陆远海盯着页面,良久,他低低地笑起来,声音低沉的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赌什么博啊,他不是有个影帝儿子吗,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今天要去j市录节目,也就是上次的综艺,只不过上次是彩排,这回是录制。
b市最近的冬天越来越冷,塞车塞的厉害,楚晏差几分钟就迟到了,她下了车不禁加快步伐往乐娱公司里面走。
“先生,真的不能进去!”
“我要见我儿子凭什么不让我见?”
大厅里传来一阵争吵,楚晏一边觉得疑惑一边往里面走。
陆远海今天为了见陆恃还打扮的像模像样的,一条破旧的牛仔裤和泛黄的白衬衫,头发乱糟糟的,抬头纹不是很重,皮肤黝黑,青黑色的胡茬更显狼狈。
前台小姐毕竟是新上任的,看到楚晏来之后下意识地投向了求救的目光。
可转念一想到那个雨天她没有把伞借给人家,又觉得没什么希望,悻悻地收回来了。
楚晏看了看前台小姐,又看了看陆远海。
这可是崽崽的公司,闹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她上前一步,对还在喋喋不休的陆远海有礼貌地说道,“您好,请问您是?”
陆远海狐疑地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她身上平价的衣服,似乎不屑于和她说话,“你是?”
楚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是这家公司的记者,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陆远海虽然已经与时代落伍了,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记者这个词的。
肯定比这个前台小姐权利大。
他对楚晏的态度算是好了点,“你认识陆恃吗?”
楚晏没有立马松口,还是抱有一定的警惕性,“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是他爸……父亲。”
楚晏心下一惊,根本没想过会看见陆恃的父母,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可转念一想这个人的态度和素质,完全和崽崽就是不搭边的。
她抱着半信半不信的态度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陆远海丝毫不松口,“你让他下来就行了。”
“陆恃先生很忙,”楚晏用着官方的态度和他解释,“而且您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您就是陆恃先生的父亲。”
主要是,这素质和气质,和陆恃都大相径庭。
陆远海似乎没那么多耐心,他脾气本就暴躁,想着一直没拿到钱,更加气愤了,“我要见我儿子你们他妈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楚晏胆子小,虽然以前也见过这种纠纷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陆先生……”
楚晏的话还没说完,陆远海就把她丢在一边,大步走向电梯口。
楚晏生怕他给陆恃带来什么危险,忙跑上去,伸开双臂挡在他面前,“陆先生,您这样是违法的。”
“我他妈看自己儿子还犯法了?”
陆远海怒极反笑,毕竟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力气自然比楚晏大的多,他使劲推开她,弄的楚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前台小姐哆嗦着手在座机上按着号码,“高姐,这边有一个自称是陆恃父亲的男人要强闯。”
-
陆恃坐在办公室里,一边跷着腿一边吃着盘子里的五颜六色的硬糖,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
“楚晏这个人怎么回事儿?三番两次迟到!”高妮一边吐槽一边想给楚晏打个电话,座机却正好在这个时响了。
“喂?”
她听见前台小姐的叙述,脸色有点阴沉。
高妮知道陆恃的家境,而她现在也是担心陆远海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挂了电话,她沉声对正在玩糖纸的陆恃道,“你父亲在楼下,你去看一下。”
陆恃修长的手指瞬间顿住,透明的糖纸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他对陆远海的记忆实在是少之又少,唯一记住的就是五六岁左右的事情,再往前推移就记不清了。
他的印象里,陆远海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混蛋,更不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细细回想起来,他和他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十多年前的偶遇,母亲拉着他东躲西躲,生怕被他看见。
说实话,他已经记不太清他的脸。
“嗯。”
他应着,起身的动作有点慢,不太想面对。
他怕他见到了那个人会控制不住自己,毕竟是他把家庭搞的支离破碎。
“楚晏应该在下面。”高妮不经意地提起,“前台说有个女士在拦着他。”
陆恃的脚步一顿,没有再犹豫,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到一楼大厅。
楚晏还在竭尽全力去阻止,而陆远海已经处于要暴走的地步,一个劲儿喊着“滚开”。
目光忽然瞥到陆恃的身影,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的印象里,陆恃一直都是那个只有一米三几的小孩子,和他记忆力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
陆恃冲着楚晏招了招手,她乖乖地跑过去,躲在他身后。
温情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大脑就被金钱充斥着,冲着他说道,“小恃……”
“有话就说。”
陆恃庆幸自己今天戴了鸭舌帽,以至于不会被别人看到他眼底的猩红。
“我毕竟养你了几年,我老了你好歹给我点养老金吧。”
陆恃扯出一抹凉薄的笑容。
养他?
就算那六年他给他付出过再多的心血,也在自己把他欠下所有的债还清的那天互相抵消了。
“所以你来的目的是向我要钱?”
陆远海丝毫没有羞愧之心,而是以为他要松口了,笑嘻嘻地回答,“对呀,也不多,这次我就要一百万。”
一百万啊……
假设成功了,那几千万都是小意思了。
到时候买一套别墅,再娶个媳妇。
陆远海如此美滋滋地想着。
楚晏一句“卧槽”差点就说出来了。
一百万?
崽崽一部电影才拿了七百万,被公司瓜分掉的还不知道多少呢。
陆恃的家庭情况一直被他保护的很好,外界都不知道他家庭是怎样的,只不过今日一见,她的心里似乎有数了。
“口气不小。”
陆恃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然而他忽然转了个弯,“但我凭什么给你?”
陆远海一看他不同意就急了,“就凭我养你了!”
前台小姐被吓得一哆嗦。
“呵。”陆恃抬眼,“是嘛?”
陆远海看了看还在瑟瑟发抖的前台小姐,径直往前走,留着陆恃和楚晏两个人在原地。
他在拐弯处看了看两个人,指了指楚晏,“你别过来。”
陆恃抬脚就想和他走,楚晏下意识地抬手扯了扯陆恃的衣角,冲着他摇了摇头。
陆恃用口型对她说“没事”然后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过去。
陆远海在男卫生间门口站定,冲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陆恃威胁道,“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我以前做过的事全都抖出去!”
“比如?”
陆远海看他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就更来气,恶狠狠地说道,“我杀过人。”
陆恃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一颤。
捕捉到他情绪的变化,陆远海更变本加厉,“我还逃逸了。
你说,要是爆出去影帝有这么一个父亲,所有人都会怎么想你啊?”
他夸张地笑起来,笑的好像都要岔气了。
因为有一个赌博的父亲,在他的学习生涯里,只有同学的欺凌嘲笑,老师的差别对待,姥姥的埋怨。
陆恃本不在意这些事情,爆出去就爆出去,最严重的结果不过就是退圈,可他忽而想到楚晏,还有……hbmm。
她们会怎么想他啊?
看着他在走神,陆远海从衣兜里掏出来一把早上邻居递给他的水果刀,直直地指向他,“今天你必须把钱给我!”
其实他没打算真的动手,只是想恐吓他一下。
陆恃平静地看着他手中的水果刀。
说来可笑,自己的亲生父亲要杀了自己的儿子。
“最后一次?”
陆远海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连忙狗腿的笑了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保证最后一次。”
陆恃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又让他把银行卡号告诉了自己才离开。
-
楚晏从前台小姐那里拿了杯热水捧在手里,手抖的不行,水没喝进去多少衣服上倒是被洒上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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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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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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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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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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