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刚刚吓死我啦!我以为你会要当众学狗叫了!”袁刚拍着胸脯道。
李圣月一脸嘚瑟,完全忘记刚刚自己也吓得半死。
“呵呵,这家伙我第一眼看到,就知道是外强中干!比耐力,他能比得过我李圣月?要知道,从沙湾小学游泳队开始,我就有着‘体力剩’的名头!”
所谓“体力剩”,既和他名字的圣挂钩,同时也是意指他这人总是体力过剩……
陆谨奇自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贼笑嘻嘻地问:“哥,你怎么喊卢超中年人啊?不过你别说,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他,就以为他是带孩子过来玩的……”
“嘿,谁让我是你哥!”李圣月一手轻轻搭他肩膀上,唾沫横飞道:“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呸,我才不跟你心有灵犀呢!”他说着,意味深长望一眼旁边的陈珺可,想着刚刚她为自己加油鼓劲的焦急样儿,心里甜丝丝的。
女孩看他望向自己,没好气丢过去一白眼。
李圣月也不介意,听陆谨奇再问:“那叫啥?”
他又大大咧咧说:“叫英雄所见略同!”
“狗屁英雄,”袁刚吐槽:“我看你是瞎猫撞上死耗子!那个卢超实力并不是这样简单的。当然,他也没料到你体能会这样强。两个人比耐力的1500米比赛,你们其实都是想投机取巧,只是他输在了对自由泳的不熟练,同时耐力也没你好。这要是下回你们在赛场遇上了,比爆发力的短途赛,他不一定输!”
“喂,哥们,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兄弟威风呀!”李圣月不满地嘟囔。
“行行行,我不说了。”袁刚望一眼手表,道:“五点半了,咱们快些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晚上还要去沿江风光带看焰火呢!”
范冲道:“我和家人去看过一次,江边上从下午就开始有人在占位置了,咱们得早点过去。”
“可现在还没吃饭呢!”王丹说,她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大家开始找吃晚饭的地方,可今天是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很多人也都等着快点吃完了好去看焰火,因此根本等不到位子。
袁刚提议要不吃点小吃得了,这步行街上到处都是小吃店,锅盔、臭豆腐、糖油粑粑、鸭脖子、炸香肠、炒酸奶,应有尽有。Χiυmъ.cοΜ
李圣月赢了比赛心情好,豪爽地请大家一条街吃了过去。
等到沿江风光带上看焰火的区域,这边人群早已经接踵摩肩,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我靠,怎么这么多人啊?简直遭罪!”李圣月被挤了个踉跄,抱怨道。
陆谨奇也被人推一把,苦不堪言:“哥,不是你提议过来受罪的吗?”
少年这才想起,昨晚上自己威逼利诱陆谨奇,让他一定将陈珺可给喊出来。
可那是为了什么呢?
唉,到底还是失算了!
最后一道残阳从天边抹去,黑暗像一口锅反罩在了城市上空。
而黑暗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七点一到,霓虹灯点亮了城市的夜。
澄黄明亮的路灯沿着霖江两岸伸向远方,像是两条并肩的长龙遨游在这美丽的夜晚。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肩顶着肩,背贴着背。
陈珺可被挤在人群里颇为不适,李圣月便朝她靠近的,可又不敢靠太近。他用结实而充满力量的手臂为她挡住了路人的冲撞,让她在自己身边这个小小的范围内得以松口气。
近处,李圣月低头悄悄看她,发觉她脸蛋比以前尖了,有点像小巧瓜子脸了。皮肤还是那么白皙,嘴唇的红色淡淡的,扎起的长马尾辫上飘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儿……
他豁然记起了四年级下期最后一次和她相见的那个傍晚,他们一起被罚站在同一张椅子上。那天的风吹起她的刘海,她也像今天这样美……
忽然,一阵爆炸声响起,天空被骤然点亮。
女孩抬起下颌,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了烟花的五颜六色。
一闪一熄的烟花源源不断升上天空,也照亮了她的脸庞。
少年再移不开眼——她眸子里的惊喜,竟比那烟花还要好看。
焰火结束,他们被拥挤的人群推至公交车站时,眼睁睁看着最后一辆回飞跃体校的车离开。
“糟了,八点五十分了,学校要关门了!”王丹看一眼手表,心急如焚。
学校平时都是夜里九点关门,节假日也不例外。
等他们打到出租车赶至校门口时,大门已经紧闭,只剩传达室的老头在吊灯夜读了。
不能走正门了,李圣月第一直觉,这老头每每看到有人晚归,都是要登记名字的,明天一准上报。
“那怎办?”陆谨奇急了:“寝室里肯定也要点名了。”
李圣月冷静地做出个手势,意思跟他来。
几人跟着他一路挨着校园外墙角处走着,至围墙外一棵矮树的地方停下。
李圣月字正腔圆地介绍:“本校迟到早退最佳进出校园处!”
“我靠,”王丹大声道:“李圣月,看不出啊,这才开学多久,你就——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你丫不早说!上次我买东西迟到就不走正门了,还被扣分了。”
“……”
其余众人无语。
他两个还惺惺相惜着,袁刚提醒:“哥们,要不咱们先进去。”他说着,第一个攀爬上树。
那是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到正好一个人能围抱住。初秋来临,叶子已掉落大半,厚厚一层铺在地上,如同一层软软的毯子。
“嘿,上来!”袁刚伸出手臂来,先将王丹给拉上去,再是范冲,然后是陆谨奇。
这些人也一个个从树枝干跃上墙头,等到他要拉陈珺可时,李圣月道:“你先去墙角跟下扶他们,这边我来。”
袁刚知他心思,他是想自己拉陈珺可,便“嗯”了一声,调转回墙头,第一个跳下去。
他“哎哟”一声,似没站稳。
隔着墙,李圣月喊:“喂,哥们,咋样了?”
袁刚忍着脚踝处的疼,勉强站起,道:“我没事,你快点上来,咱们一起扶他们下来。”
“诶。”
李圣月爬上树干,回头伸手拉陈珺可。
女孩柔弱无骨的纤纤手指让他有种触电的感觉,不知怎的,明明黑夜里看得并不清楚,他却觉得她的眼睛好似有光一样,全然不敢直视。
“拉稳了。”他低语一句,用力扯住她手,将她拉到树上。
夜风习习,即将光秃的大树被风吹得枝桠摇摆。
他们站立枝头也摇摇晃晃的。
眼见着那边袁刚在催了,李圣月道:“你等等,我先扶他们下去。”然后迈开长腿,一下跳上了窄窄的校园墙头。
寂静的校园一片黑暗,树木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可怖怪兽。
袁刚站墙根下当桩子,扎马步,双手拖在胸前,让上边几人一个个踩着他肩膀,再至手掌,然后蹦下去。
王丹、范冲、陆谨奇都安全下来后。
李圣月冲陈珺可招手:“过来。”
女孩有点儿恐高,这样爬墙在她还是头一遭,看着这起码有三米高的落差,她不由闭上了眼。
李圣月在上方叮嘱道:“你当心点儿!”
陈珺可深吸口气,沿着墙边下去,踩上袁刚肩膀,准备往他手掌踩去时,一道强光忽地扫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甘甜的声音:“梁老师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众人定睛一看,那不远处白杨树下站着的不正是宿管梁老师和甘甜么?!
陈珺可惊得一个没站稳,从袁刚肩头摔倒在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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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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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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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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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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