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宏伟也愣住了,有点懵。
杨天会暴怒,这一点谁都知道,毕竟秦月娥失去了一双眼睛。
但他实在没想到,杨天的反应这么大,这么张狂。
毕竟,秦月娥只不过是紫云峰的一个仆人而已,为了一个仆人和自己彻底翻脸,值么?
又或者说,还真以为自己不敢动他?
曾宏伟恼怒,掌心上的剑丸光芒暴涨,飞出整整七十三柄飞剑,恶狠狠地盯着杨天,“姓杨的,是你逼我的!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少宗主么?你自己找死,那就……”
劲风扑面,不等曾宏伟把话说完,杨天就迎面扑了上去,兜头就是一刀。
这一刀没什么华丽的招式,朴实无华,但速度奇快。
曾宏伟只感觉眼前一花,长刀就到了面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杨天舍弃所有华丽的招式,专攻速度。
镇狱剑脉和吞天龙脉虽然厉害,但潜力还没有激发出来,没有了赖以生存的狂蟒武脉,他只能剑走偏锋以速度制胜。
功力虽然完全没法和之前相比,但他的经验和武技还在,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招式。
曾宏伟脸上变色,瞬间凝重起来。
杨天一出手,他就感受到了压力。
奇怪了,杨天不是筋脉断裂,武脉都被剥夺了么,怎么出手还这么凶猛?他哪来的力量?
曾宏伟有些慌了,关键时刻来不及多想,匆匆举起一柄长剑格挡。
叮一声脆响,两件兵器碰在一起。
曾宏伟纹丝不动,手里的宝剑没有丝毫损伤,杨天手里的柴刀却断成了两截。
杨天攻击凌厉,可惜,这兵器也实在太差了。
“哈哈,这是……,一把柴刀?”
“杨天啊杨天,你也有今天,沦落到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了?”
“拿着一把柴刀就想跟老子斗,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哈哈,哈哈哈……”
看清楚杨天手里的兵器后,曾宏伟不由得哈哈大笑,心头大定。
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杨天拿什么和自己斗?
没有了武脉,没有靠山,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杨天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
落魄的少宗主,猪狗不如,谁都能踩上一脚!
“我没看错吧,一把柴刀?”
“拎着一把柴刀就想像以前那样横扫宗门,唉,真的疯了。”
围观的人们也是哄堂大笑,纷纷摇头叹息。
以前,杨天是何等的潇洒和意气风发,现在却疯了。
师尊下落不明凶多吉少,在宗门内孤立无援,被强行夺走武脉,少宗主的位置也眼看不保,一夜间从云端跌落人间谁都可以踩一脚,换了谁都要想不开发疯。
唉,可惜了。
人们心头惋惜,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杨天说句话,顾忌气势越来越盛的二长老。
“大师兄,别打了,我们回去吧。呜呜,大师兄……”赵如烟眼泪哗哗地流,怯生生的害怕极了。
月姨的一双眼睛已经被废掉了,走路都成问题,要是杨天再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如何是好?
从小被捧在掌心长大的赵如烟,从未如此无助过。
一辈子的眼泪,在这几天哭干了。
“想走?已经晚了!”
曾宏伟狞笑,手上剑丸开始膨胀,往上一抛就可以把所有飞剑散发出去伤人。以杨天现在的状况,绝对抵挡不住,不死也要脱层皮!
“少爷,别管我们了,快走!”秦月娥竖起一双耳朵,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催杨天快走。
杨天不吭声,再次飞身扑上。
星火可以燎原,柴刀也是刀,谁说柴刀就杀不了人?
先天混沌剑气时灵时不灵,一刀不行,那就再补一刀,十刀!
杨天发狠,只攻不守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哈哈,来吧,把你最强的招式施展出来!”
“一代宗门大弟子,堂堂葬剑门少宗主啊,就这么点实力?”
“杨天,你以前横扫八方的气势哪里去了,你的暴击和连斩呢?别像个娘们一样软绵绵的,哈哈哈……”
曾宏伟哈哈大笑,左手握着剑丸,右手举着一柄长剑随意格挡。
都不用施展什么厉害招式,就轻轻松松挡下了杨天的猛攻。
杨天手里的柴刀被一截截地削断,攻势凶猛,战斗力却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失去了狂蟒武脉,战斗力连原来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虎落平阳被犬欺。
但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出刀虽然慢了,心却仍然狂热,血仍未冷!
围观的人们肃然起敬。
虽然有人跟着曾宏伟一起哈哈大笑,但更多的人沉默了下来,被杨天这股绝不认输的心气和勇敢所感动。
可惜,修炼世界是残酷的,弱肉强食,只有勇敢是远远不够的。wWW.ΧìǔΜЬ.CǒΜ
“这小子,是在找死,哈哈哈!”
“看来,等不到宗门考核,他就要死了。”
“不能亲手杀了他,真是遗憾啊,那么强横的狂蟒武脉也无处施展,唉……”
赵子阳也来了,哈哈狞笑后用看死人的目光打量着杨天,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
强行夺取杨天的武脉后,不仅没有羞愧,反而拿出来显摆!
不少人皱起眉头,为杨天不忿,但敢怒不敢言。
“大师兄,不要打了,大师兄……”
“少爷,我们走吧,这药材咱不要了。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少爷……”
赵如烟和秦月娥站在边上,怯怯地抱着痛哭,无助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酸。
有人暗暗垂泪,忘不了掌门夫妇昔日的好,可惜,什么都做不了。
二长老势大,连其他长老都不吭声,谁敢说个‘不’字?
曾宏伟笑声不断,明明可以一招解决战斗,他偏不,故意一点一点地削断杨天手里的柴刀。
以前,在杨天面前点头哈腰有多卑微,现在就有多爽!
杨天似乎什么都听不见,还在继续猛攻,力量不够,那就一味追求速度。
手里的柴刀越来越短,耳边的笑声越来越大,他却没有丝毫动摇。
就在人们任意羞辱,认为他死定的时候,柴刀突然冒出一抹紫色剑气。
曾宏伟愣了愣,来不及反应,手里的长剑就被砍断;跟着,左手被杨天顺势一刀斩断,威力强大的剑丸来不及施展就掉在了地上。
“第三十七刀!”杨天一字一顿,心里数得清清楚楚。
少阳剑!
默默的坚持,终于等到了收获的这一刻,时灵时不灵的剑招终于发威。
曾宏伟显然没有防备,瞬间就遭到了重创。
“啊……,小子,你……”曾宏伟惨叫,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剑丸,一股强烈的危险浮上心头,知道自己大意了。
虽然为人卑鄙,但曾宏伟反应还是很快,不然也没法靠一张嘴从一个小杂役当上库房主管。
可惜,杨天比他更快,挥刀横扫,曾宏伟的头颅就咔嚓一声掉在了地上,正好滚落到赵子阳脚边。
“啊……”
人们惊呼,齐齐往后倒退。
赵子阳更是浑身哆嗦,被溅了一身血,曾宏伟那死不瞑目的头颅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一把破柴刀,也能杀人?
杨天不是筋脉断裂,武脉被强行夺走了么,怎么还如此凶猛?他是怎么做到的?
人们倒吸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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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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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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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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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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