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他的那个衙差冷笑道:“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谱吗?”
另一个衙差道:“他肯定没谱,因为他这种人根本就没心,如果有心,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在吃食里面投放违禁品毒害食客性命的事情!”
齐海川面色一变。
违禁品?毒害?
难道自己在吃食里面添加罂|粟子一事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
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认识罂|粟子这种海外之物!
一定是有人看水云涧生意太好,眼红他们赚钱,所以就跑到衙门里去诬陷他们!
没错,一定是这样!
所以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否则岂不是不打自招?
想到这,齐海川冷静下来,一脸被冤枉后的愤怒,大声道:“县太爷断案还要问个前因后果,讲究证据,两位大哥说小民在吃食里使用违禁品,毒害食客,请问证据何在?”
两个衙差见他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冷笑道:“证据是吧?证据在这!”
他抬手掀开盖在大铁锅上的锅盖。
锅盖一掀开,一股浓郁的香味登时扑了出来,整个厨房里都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衙差拿过旁边的大铁锅,舀了一碗汤装碗里面,还特别好心的用嘴把碗里的汤吹凉了些许,然后端到齐海川面前。
“敢不敢喝?”
齐海川:“……有什么不敢的!”
只是喝一碗而已,反正一碗的量也不会上瘾。
齐海川接过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还把碗底朝上倒了倒亮给两个衙差看。
“小民喝完了,敢问两问大哥还有什么话要问!”
“……”
那个给齐海川盛汤的衙差愣住。
明知汤里面有毒,这小子却还敢喝……实在让他有点始料不及。
还是另外一个衙差没好气地提醒他道:“笨蛋,那汤里面放的是慢性毒,喝一碗两碗的又死不了人,起码得喝上好几天才会上瘾。”
一句话点醒了那衙差。
是哦,江姑娘和宗大夫都说了,这种东西要经常食用才会形成依赖性,牢房里那几个囚犯,也是连续食用了六七天才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单单只喝一碗的话问题不大,这小子当然敢喝。
反应过来的衙差面上露出阴测测的笑,看着齐海川,磨牙道:“听见了吧,一碗没用的,证明不了什么,所以接下来几天,你在牢房里乖乖待着,什么也不用你干,每天就喝你亲手熬的这些汤吧。”
衙差一边说,一边瞄了眼那满满一大铁锅的浓汤。
“这么大一锅汤,想来应该也够你喝个十天半月的了。”
衙差的话音还没落地,齐海川的面色就变成了死灰色,当场吓的跌坐在地。
这两个衙差不但知道他加在汤里面的东西叫什么名字,而且还知道那东西有成瘾性,连食用多久会形成依赖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们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更让齐海川恐惧的是,那两个衙差还打算每天都让他喝铁锅里的那些加了料的躺!
为了能留住食客,他在这些汤里面添加的罂粟|子的量很重,哪需要连着喝十天半月,喝上五六次就能上瘾!
想想当初那个洋人告诉他上瘾后的可怕反应,齐海川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了,他爬起来,竟是不管不顾的要那一锅汤掀翻掉。
把汤掀翻,毁尸灭迹,没有证据,就是官府也拿他没奈何!
可惜,两个衙差早防着齐海川狗急跳墙这一手,齐海川才有动手的苗头,一个衙差立刻不客气地一记手刀照脖颈劈下去,齐海川连哼都没哼一声,眼一翻,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把手脚捆住,再往嘴巴里塞一团脏兮兮的麻布堵住嘴,免得齐海川醒过来发现苗头不对咬舌自尽。
做完这一切,两个衙差便将齐海川扔地上不管了,然后两尊门神似得守在大铁锅寸步不离,只等前面的衙差们过来。
这是江小禾特意叮嘱他们的,防的是水云涧的人毁灭罪证。
而此时,水云涧的前厅大堂里,付海经和付瑶瑶二人正一边等吃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确切地说,是付海经说,付瑶瑶听,偶尔才会应一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付海经见闺女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敷衍,不免有些不高兴,再看看闺女那东倒西歪的坐姿,心中愈发的不满,蹙眉道:
“瑶瑶,你怎么回事?你母亲没教过你姑娘家要坐有坐相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等了这么半天,吃食又一直不见端上来,付瑶瑶心中正烦躁的很,抓心挠肺似得不舒坦,闻言,她没好气地回怼道:“我怎么啦我?我这不是坐的挺好的吗!”
她现在只想着赶紧吃上东西,不但说话的语气冲,态度也似往日那般恭顺,甚至还带着不耐烦。
付海经没想到闺女居然敢顶撞自己,还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顿时大怒,抬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喝道:“付瑶瑶!”
能坐上一家之主的位置,统领那么大一个家族,付海经自然有属于他的威严。
桌子一拍,长眉一竖,付瑶瑶吓得一个机灵,瞬间惊醒。
她连忙将扭成了麻花形的身子坐正,卖乖赔礼道:“父亲息怒,女儿这段时间忙着打理酒楼的生意,整天忙的睡觉时间
都不够,有时候心中烦躁,完全是言不由衷……女儿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请父亲大人原谅女儿。”
付瑶瑶一边说着,一边还起身朝付海经施礼赔罪。
认错态度极为诚恳。
再看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可脸上掩饰不住的倦容,以及明显消瘦下去的身形,付海经就是再生气,此时也不忍心再过于苛责了,叹气道:
“你呀……行啦,看在你这么幸亏的份上,这次,爹就不跟计较了,不过不可再有下次。”
“多谢父亲!父亲放心,女儿日后定当谨言慎行,克己守则,绝不给父亲丢脸!”
“嗯,你能有这份觉悟我就放心了。不过,有句话爹还是要交待你,爹知道你能干,但能干归能干,你也万万不可过于操劳,不把自个儿的身体当回事,你看看你,这才多长时间啊,人都瘦的快脱相了,爹看了都心疼。”xiumb.com
这是付海经的心里话。
虽然付瑶瑶曾做下那种抢人家姑娘的未婚夫这种丑事、一度让付海经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柄。
但付海经就付瑶瑶这么一个闺女,因此,对于这唯一的一个闺女,付海经还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眼下付瑶瑶这样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付海经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眼见付海经脸上的怒意散去,付瑶瑶刚才因为受惊压下去的烦躁感再次死灰复燃。
而且这一次的发作要明显比刚才严重的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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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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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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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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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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