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居然把小儿媳妇给骂跑了!
前头刚骂走一个大儿媳妇,现在小儿媳妇又被自己骂跑了,孙子孙女也被她赶出去了,等下老头子回家来……那还不得剥了她的皮呀!
想到江老爹眼下就在老宅子那边,随时都有可能回家来,李婆子吓得浑身一机灵,也顾不得其他什么了,几步冲进小儿子屋里,也不理会小儿子恼羞成怒的大吼大叫,把人一摁着,飞快地帮着小儿子把屁股上的伤处理好。
“老三啊,你在家好好养伤,这几天就让你二嫂给你做饭吃,娘去你大舅舅家住两天。”
李婆子道。
气得江学富把床帮子捶的咚咚响。
媳妇跑了,老娘也要跑,就把他一个人扔这里面对凶残的老爹……这是都欺负他跑不了吗!
这下江学富不光光是屁股疼了,心肝肺也开始揪疼——气的!
另一边,李婆子回屋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才抬脚要走,却见闺女江梅子也挎着个包袱进来。
李婆子三角眼一斜,警惕道:“梅子,你挎着个包袱干啥?”
闺女不会也想和她一样出去躲几天吧!
那怎么能行,小儿子屁股上还有伤呢,正需要人照顾!
虽然二儿媳妇王氏在家,也可以照顾,可嫂子比较是外人,照顾起来哪有亲妹妹贴心细致!
再说了,自家那个老头子可是个火爆脾气,说不定哪一句话没说对,又要把小儿子拎起来打一顿,真到那时候,还能指望王氏相护?想都不要想!
可闺女不一样,真动起手来肯定会护着小儿子,毕竟俩人是亲兄妹,血脉相连。
想到这,李婆子先入为主道:“我去你大舅舅家住几天,你小哥哥身上有伤,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费点心,多照顾照顾你哥,万一你爹再发疯要打你哥,你可一定要护着点他。”
绝不能让闺女也撂挑子出去避难。
所以得给闺女点甜头吃吃。
李婆子犹豫了下,一咬牙,说道:“梅子,你不是一直想要那谁家的水粉吗,等娘这次从大舅家回来,娘就带你去买。”
江梅子眼馋城里伊人阁的胭脂水粉已经很久了,也不止一次在李婆子面前叨叨,露出想买的渴望。
奈何伊人阁的胭脂水粉都太高端了,不过鸡蛋大的一小盒口脂,售价就高达二两银子。
这价钱,都够买一头猪的了,李婆子哪可能舍得给她买?
李婆子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甜头给的相当足了,闺女肯定没法拒绝。
可她终究是低估了江老爹的威慑力。
这个时候,别说给江梅子买一盒口脂,就是再加一套新衣服,江梅子也不敢独自待家里面对江老爹。
——把江小禾以三十两银子卖了给死人陪葬的主意可是她出的,爹已经知道了,回来后肯定不是打一顿屁股那么简单,怕是要把她吊房梁上用鞭子狠狠的抽!
见鬼了,这件事情她明明做的很隐秘啊,江小禾那个贱蹄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憋心里这么久不说。
果然是个下贱的贱人,心机又深沉又恶毒!
江梅子一边恨恨磨牙,一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过去搂住李婆子的胳膊,可怜兮兮道:“娘,我不留在家里,我也要和您一块儿去大舅家住两天。”
不等李婆子说不行,江梅子又说道:“娘您想啊,小哥哥只是把爹从城里找了回来,什么都还没做呢,爹就把他打成那样,爹还能轻饶了我不成?”
江梅子说着说着就害怕的哭了起来。
——这可不是装的,她是真怕啊!wWW.ΧìǔΜЬ.CǒΜ
看闺女哭成这样,李婆子有些动摇了。
闺女说的没错,老头子已经知道了她们当初要卖那死丫头的主意是闺女出的,这种情况下,要是把闺女留家里,铁定少不了一顿揍。
小儿子是李婆子的心头肉,闺女也是李婆子的心头肉,哪一个挨揍她都心疼。
算了算了,左右小儿子已经挨过一次打了,现在还躺床上动弹不得呢,老头子就算再生气,应该也不会狠心再打第二次。
想到这,李婆子道:“那行,趁你爹还没回来,我们赶紧走吧。”
“诶,好嘞。”
母女二人胳膊上各自挎一个小包袱,逃也似得跑了。
等天擦黑的时候江老爹回到家来,听了二儿媳妇王氏的话后,气的骂了声娘,险些要拿着棍子去隔壁村的大舅子家把李婆子母女俩揪回来。
还是想到明天有事要做,他这才哼了一声,扔下棍子作罢。
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
就不信那娘俩永远不回来!
反正他已经决定以后都不去城里揽活干了,明天去码头上,找账房先生把工钱结了,以后他就在家待着,一边种地,一边守护那娘仨,有的是时间跟老婆子耗。
再说江家老宅这边,送走江老爹,江小墨拉着姐姐江小禾的手,不放心的问道:“姐姐,我们过关了吗?”
过关?
这个词从小家伙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意外,江小禾愣了片刻,方反应过来这里的“过关”是什么意思。
她爱怜地摸摸大头弟弟的小脑瓜子,笑道:“放心吧,我们过关了,以后都不用再担心爷爷会让我们搬回新宅那边去。”
江小墨一听,眼睛登时亮了,拍着小巴掌,欢喜的嗷嗷直叫。
秦氏更是仿佛经历生死大劫难,终于逃出生天般,拍着胸口呼出老大一口长气。
江小禾也笑着抬眸看向天边的月亮。
难得的大晴天,头顶上繁星密布,一派欣欣向荣相。
就像他们现在的生活一样,充满了希望。
江小禾说的没错,从那天以后,江老爹果然再不提让他们娘三仨搬回新宅那边的话。
还帮娘仨把院墙加高了不少,上面插满了棱角锋利的碎瓦片,防狼也防人。
院门也给换上了更厚实的新门,看着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这天傍晚天擦黑的时候,江小禾从城里忙完回来,才坐下喘口气,院门忽然被敲响。
江老爹在外面叫道:“小禾小墨,快出来看看爷爷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姐弟俩忙过去开门。
才把院门打开,一个黑影就蓦地蹿起,直往江小禾身上扑。
江小禾吓一跳,待看清朝自己扑来的是一条大黑狗,先是一愣,随即眼眸大亮,惊喜道:“黑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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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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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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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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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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