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王思宇再一次被绑在一根木桩上,被姚大师用鞭子抽打着,身上快没一块完好的皮。姚大师火冒三丈,每一鞭都抽得撼地摇天。
王思宇的这具身体虽说是“借”回来的,可疼痛的感觉依然是真的。他先是痛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口里好话说尽,向姚大师求饶。可是姚大师打得起劲,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后来他渐渐麻木,干脆放弃了挣扎,也不再求饶,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地忍受。
绿毛鬼看不过眼,前来劝道:“姚大师,别打了,消消气。打坏了,你还得再找一个人替你办事。”
绿毛鬼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姚大师。
早些时候,他看李辉存走投无路,前来投靠,心中暗喜。因为他早就看王思宇这个屡战屡败的笨蛋不顺眼。若是李辉存能干的话,正好可以一脚把王思宇踢掉。可没想到,李辉存不仅首战没打好,还把自己的小命也丢了。冷静一想,王思宇多少还是有点用处,姑且留他一条狗命吧。
冷哼一声,姚大师将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嘴边的八字胡都快吹到鼻孔上,“我累了,把他放下。”
绿毛鬼将王思宇从木桩上卸了下来。颤颤巍巍地站在一边,王思宇大气都不敢出。
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姚大师仍旧气鼓鼓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就像一头随时会暴怒的野兽。绿毛鬼连忙上前,谄媚地帮他捏捏肩膀敲敲背。
“太蠢了,这帮狗东西,一回这样,两回还这样。”
“听说这次是朱千照以一己之力,收了李辉存。”绿毛鬼说。
“敢情那个驱魔师有什么惊天神力吗?连李辉存都打不过她。”
“姚大师,你可当年是岭南首屈一指的大法师,为什么你不亲自出马?我相信若是你出手的话,纵使那驱魔师有九条命,都走不出你的手指缝。”绿毛鬼生性爱杠,可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是杠了不该杠的人啊。
火药桶被点燃了,姚大师铆足干劲,一脚将绿毛鬼踹飞!
绿毛鬼重重地砸在一扇窗户上,被玻璃碎片扎在了背上,简直成了一只刺猬。
“看你这么能挑刺,不吃鱼简直浪费了。都说当年当年,你这个王八蛋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我能亲自出马的话,上一次出门还用得着附身在那老头的身上?还用得着躲躲藏藏两千年?咳咳——!”说完,急火攻心,姚大师居然在地上咳出了一大口血。
绿毛鬼心中立刻一惊,爬上前来抱紧他的大腿,带着哭腔说:“您老人家别生这么大的气,熄熄火。您要是不解恨,把我绑上去,用鞭子打我!您若是让我死,我就去死。”
看到绿毛鬼这模样,顿时觉得心烦,姚大师恨恨地往他的胸口踹了一脚,“你和王思宇给我滚一边去!别烦我!!”
绿毛鬼扶起气若游丝的王思宇,悻悻地离开。
姚大师凝视着结满蛛网的天花板,心想:“赵嘉元已经收集了四个恶贯满盈的灵魂,看来他是奔着破解灵魂不灭之阵而来。现在阵法又出现了松动,能不能熬过明年也是个未知数。灵魂不灭之阵,得赶紧去加固一下......”
......
这个国庆节,朱千照过得可谓充实无比。不仅找到了失踪已久的爸爸妈妈,还找到了男朋友。收服了恶灵李辉存,又发现了新的恶灵——附身在好闺蜜袁小芹身上的那个。照这样的效率,蓝教授给她的KPI,应该很快就能完成。可是附身在袁小芹身上的恶灵极度危险,来无影去无踪地杀死了一条船上的39个人。这个恶灵,目前她还没有信心可以收伏。
那晚被李辉存揍了一顿,朱千照的头部受到礁石的撞击,导致脑内有出血现象。不过所幸送院治疗及时,经过住院治疗一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基本可以出院了。她想马上离开合州去莲花山找解缚草,黄德才不放心也想跟着一起去,可是他肋骨上的伤还没好,长途奔波恐怕会伤上加伤。为了不让他担心,朱千照又陪他在合州镇,多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国庆七天假期一结束,蓝教授和钟小玉就赶着回去上班了。
骆绎则留在合州上班,为的是继续调查偷渡船血案。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造成偷渡船血案的凶手袁小芹,已经神出鬼没地离开了合州。她带着她的容轩小弟,去了西安,说要一览古都的美景。
在大雁塔上,容轩拿着手机对她说:“你看,我们被通缉了。”
袁小芹不以为意地白了一眼,“就这么一张画像,能认得出什么?”
“嘻嘻,也是。我们无声无息地从合州来到了西安,就凭你的本事,那些警察根本没法抓到我们。”
“虽说如此,但最近我们还是先把生意放下,以免引起更多的注意。”
“行吧!反正前段时间已经赚了很多,现在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
骆勇被杀一案案件事实清楚,在陆局的授权下,合州镇警方结了案。
朱千照和黄德才出院之后,就领了骆勇的骸骨并送去火化,精心挑选了一个白瓷骨灰盒装好,交给了骆老太安排安葬。
“孩子,路上小心。”骆老太摩挲着朱千照的手,眼睛泛红。
朱千照情难自禁,抱着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才离开。这对祖孙虽然相处时间虽短,可感情还是血浓于水的。
事情办好后,黄朱二人就马不停蹄地租了一辆车,直奔养老院,与小马和阿芽会合,看望了外婆。
月婆婆摩挲着人形石头,不禁地落泪,“为你点了二十年的长明灯,总算指明了你的回家路。只可惜了骆勇他......”
小马把头埋在手臂里,早已泣不成声。阿芽一边落着泪,一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他的脑袋。
朱千照也是心情沉重,只是不忍在老人家面前过于伤心,强打着精神,将所有的悲伤和痛苦统统压抑到心底里。
黄德才知道她心里苦闷,伸出一只大手搂紧她,权当一丝安慰。
“要解除石头上的封印,需要在月圆的时候上莲花山,采集开花的解缚草。解缚草在月圆的时候才开花,只有开花的解缚草才是有灵力的。解缚草的花呈荧光黄,在月光下很显眼。上了山之后,细心找找,很容易就能发现。”
月婆婆如此说,说完了又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别的时候去没用。等到月圆的时候再上莲花山,采集开花的解缚草。你妈妈,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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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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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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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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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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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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