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段视频,恰好拍到那只奇怪的大鸟在离开公安局之后,停在了路边转角的绿化带。不久,大鸟扑腾着翅膀,变成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然后消失在转角的小巷里!
他惊呆了,张大嘴巴,毛发着魔似的竖了起来。
视频里的人会是柳露露吗?如果是,她是如何实现从尸体变成鸟,又从鸟变成人的这个过程?
正在此时,邓昊晨兴冲冲地朝着黄德才走来。
小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黄德才打断了:“小邓,你过来看看,那只大鸟落在这里,然后变成了一个人!”
小邓看了一眼视频,又看了一眼黄德才,满脸疑惑地说:“没有啊,哪里有人?”
黄德才按下视频的暂停键,将画面定格在大鸟刚化成人形的瞬间,手指在屏幕上圈了圈,然后说:“就是在这里,鸟变成了人,你没看到吗?”
“鸟看到了,但是人没有看见。你该不会是熬夜熬得多,眼睛花了吧?”
黄德才按下视频的播放键,手指一边在屏幕上比划着,再次尝试解释:“大鸟从这个方向飞了过来,然后落在这个绿化带的旁边,化成了人形,最后在这条小巷里消失。”
小邓皱着眉头,看着他煞有其事地比划着,脸上的神情就跟在大街上看到神经病一样。
“我说没看到,你会不会打我?”
黄德才一把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然后又叫了对面的两位女警过来看看。
可是两位女警的答案和小邓是一样的——看到了鸟,没看到人。
黄德才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大鸟变成了人,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
邓昊晨一把将黄德才拉了过来,说:“先别纠结大鸟的事情了,我跟你讲,寻找石小杏父亲一事,有了进展!”
......
一辆警车停在了欢乐大道南边的一条无名路上。
一位穿着出租车司机制服的男人指着前方,对身后的三名警察说:“九月十一号那天,我送那个男人来到这里,他下了车,就朝着东边一直走。”
“是这个男人吗?”黄德才递给他一张照片。那是小杏的父亲——石正的证件照。
出租车司机说:“是他,没错!”
莫一峰又问:“你确定?这里可是一片荒地。”
无名路虽然紧挨在本市最大的游乐园——欢乐世界的旁边,能远眺欢乐世界的地标彩虹摩天轮。但是该地段远离市中心,鲜少人烟。两边都是荒地,路面年久失修,坑坑洼洼,连路灯都没有装。为什么石正会在退房之后,在晚上十一点多坐出租车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没错,虽然那天晚上确实很黑,但借着车头灯的一些光,我能看到他是朝东边这个方向走的!他下车之前,我还问他‘兄弟,这么晚来这里,难不成要藏宝啊?’他没理我,拉着一个大箱子就走了。”出租车司机说。
“箱子有多大。”
出租车司机用手比划一下:“宽度大概有半米多吧,是个纸箱子。下车之后,他捆在一个手拉车上,就拖走了。”
黄德才朝着司机所指着的方向一看,荆棘长得有半人高,尖锐的刺让人生畏。石正真的会来这个地方吗?
“峰哥,我去看看!”
“好,小心点!”
黄德才拾起两根长棍,左右拨开荆棘一直往前走。大约走了800米,一个小土堆就拦住了他的去路。刚刚一路走来,路面不是长着荆棘,就是杂草。唯独小土堆前面大约三平方的空间里,光秃秃地露出暗黄的泥土。而且,这里的泥土要比周围的湿润,还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
黄德才的脑海中有个不祥的预感,他大声地喊着:“小邓,拿着工具过来!”
......
黄德才和邓昊晨两个年轻小伙子,身强力健,铲土就跟铲豆腐一样,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大概挖到地下三米深的时候,一个纸箱子露了出来。
出租车司机在一旁围观,好奇地说:“好家伙,他真的在这里藏了宝啊!”
纸箱受了潮,黄德才徒手将它撕开后,看到里面还有个泡沫箱。
泡沫箱被人用封箱胶五花大绑,缠得严严实实。黄德才用小刀一点点地划,花了好些力气,才把泡沫箱打开。
泡沫箱被打开的瞬间,一阵酸臭的腐尸味传来,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一个身材瘦小、戴着粉红色鸭舌帽的小女孩蜷缩在泡沫箱里,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雪白的盐粒。
黄德才戴着橡胶手套,轻轻拨开小女孩脸上的盐粒,五官轮廓分明与小杏长得一模一样。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要不是脸上已经浮现出紫黑色的尸斑,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似的。
出租车司机原本还想看看泡沫箱里有什么宝藏。没想到只看了一眼,忽然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大跟斗。
“我的妈呀,太晦气了!呸!”他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水。
“这么小的小孩子,也下得了手!”莫一峰办案多年,见过无数的大场面,看到此景,心里也忍不住一酸。
......
今晚是个月黑风高的夜,天空黑沉沉的,让人闷得慌。
晚饭后,黄德才在区公安局后院的一块草地里,左右四顾见没人,于是拨打了电话:“小朱,我想跟你说.......我们找到了小杏的遗体了。因为案件仍然在调查中,我只能简单和你说一下。你可要记住了,切勿外传!通过调查桃子公寓的监控记录,我们发现在昨天上午十点十五分的时候,石正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公寓。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抬着一个大纸箱回到公寓,就一直没离开过房间。直到晚上十一点,他到公寓前台退了房,用手拉车拉着大纸箱,打车离开了酒店。通过调查酒店及道路交通监控,发现当晚石正在欢乐大道附近的一条无名路下了车。在石正下车地点附近,找到了小杏的遗体。遗体覆盖着厚厚的盐粒,放在一个泡沫箱里.......”m.χIùmЬ.CǒM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朱千照脑袋一嗡,像被胶水糊住一般,无法思考。
黄德才又接着说:“尸检发现,小杏的死亡时间应该为九月十一日中午十一点至一点之间,体内有头孢类药物及酒精的成分。死因有可能是服用了头孢类药物之后,又饮用了酒。我们搜索了石正和小杏生前住过的公寓,在床下面发现残留的微小盐粒。通过与泡沫箱里的盐粒对比,相似度很高,酒店应该就是凶案第一现场。根据死亡时间、死亡地点以及石正的时间线,我们判断,凶手极有可能就是石正。”
“天,真的是石正吗?我该如何和小杏说?”朱千照的眼睛红了一圈,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嗯.......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你先不要对小杏说,一切都等到石正落网再说吧.......我们已经向全国发出通缉令,石正他逃不掉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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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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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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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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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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