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歌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时,眼前终于不是一片黑暗了。
她手上的绳索没了,嘴巴上的布条也被撕掉了。
可她想撑着身体站起来时,却发现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尤其是腰间,就如同脊椎软化了,根本支撑不起身子。
此时她嘴里干的要命,精神也很恍惚,在原地坐了很久,脑袋才开始活转,看向四周。
这是在一间小仓库里。
仓库里没有窗户,只有天花板上挂着一颗小灯泡,昏黄昏黄的,还在摇摇晃晃。
四周的墙壁,是集装箱式的铁板,外面,还能听到浪的声音,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海鸥叫声,让她能断定:这已经不是在长江,而是在海上了。
我怎么会在这?
刚思考这个问题,一幅幅画面就冲进了脑海:游轮、危险组织,还有走廊上满地的鲜血!m.χIùmЬ.CǒM
霍的,一股凉意从脊椎爬遍全身,叶朝歌明白了一件事:我被危险组织绑架了!
那危险分子,在哪?
“有、有人吗?”
叶朝歌声音沙哑的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低又哑,连她自己都要听不到。
不过外面却响起了皮靴鞋底走在船板上的哒哒声,同时还有小声的交流。
交流的人用的是鹰语,不过夹杂着很浓的土口音。
叶朝歌心里一凉,已经猜到她已经被绑架到国外了。
异国他乡,又是在船上,天知道这船上是不是全都是危险分子?
无比的恐惧,让她再也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只能呆呆的看着仓库门口的位置。
她知道,这种情绪叫绝望。
突兀的,仓库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渔夫短袖的白头发老头,手里端着个饭盒走了进来,见叶朝歌醒了后,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
听说话口音,应该是安南人。
叶朝歌是高材生,精通鹰语拉丁语,日语也懂一点点。
但安南语,她是真不懂。
但老头比划的那几下,她还是看懂了的,意思是给她送饭来,让她吃饭。
开门时,叶朝歌就注意到外面是晚上了,距离昨晚绑架已经过去了得有二十个小时,期间她一点东西都没吃,肚皮饿的咕咕叫。
所以老头带饭过来后,叶朝歌接过就开始狼吞虎咽。
饭盒里有一碗鱼肉咸粥,还有一条煎鱼作为配菜。
咕嘟嘟喝完那碗粥后,叶朝歌才用鹰语跟老头交流,问他有没有水,这是在哪?
老头根本听不懂几个英文单词,倒是给她带来了一瓶写着安南语的矿泉水,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叶朝歌没听懂,不过却能看出这老头很慈祥,对她没有敌意。
叶朝歌又做手势,表示自己想出去,老头却断然拒绝的摇了摇头。
随后,老头就走出去,砰的关上了仓库门。
昏黄的房间,立马再次被恐慌填满。
明明吃过饭了,但叶朝歌浑身还是没有半点力气,顶多能做到的就是扶着墙壁站起来。但想抬脚走路,就会累到浑身冒虚汗,一模额头,更是滚烫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是得了什么重病?
噗通!
走了两步路,就难受到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的叶朝歌,眼角余光扫向不锈钢的饭盒时,猛地从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脸:惨白。
一下,就让叶朝歌响起了不久前,沈欢住院时得的病。
难道我也中亚巴顿病菌了?
惶恐,再次爬上心头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还有老头叽里呱啦的质问声。
接着,老头的话被一个年轻人冷笑着打断。
砰。
有人跌倒的声音响起,再接着,仓库门被一脚踹开了。
两个人影,立马出现在了门口。
这俩年纪都不大,三十岁上下,俩人都是皮肤黝黑的渔夫,一个戴着皮帽子,一个手里正拿着把刀,朝坐在地上的老头挥舞,叫嚣着什么。
老头吓得脸色一白,连滚带爬的赶紧走了。
很明显,刚刚这俩人把老头摔倒在了地上,现在又把老头赶走了。
难道他们才是危险分子?
叶朝歌抱着身子,往后缩了下时,就听这俩人用带着口音的鹰语说:“哇,威尔这个龙国女人身材真不错。我们拍完照,要不要再做点有意思的?比如……嘿嘿。”
另一个叫威尔的阴荡一笑,快步走了进来:“你说的对,德文,我们还能拍几张光溜溜的照片呢!这艘船可是驶向奥洲的,接下来起码有十天时间我们都见不到女人,亲爱的贵族女士也会体谅我们的。”
说着,威尔就舔着嘴唇,举着手机,快步冲了过来。
看着他眼里闪着的邪光,叶朝歌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吓得想跑,又跑不动,只能绝望的抱着脑袋尖叫:“不、不要过来!”
“哟,这妞声音也好听。”
威尔嘿嘿笑着,快步冲到她面前,一边拍照,一边抬手就去扯叶朝歌的头发。
一旁的德文,也有些迫不及待。
这艘船是普通货船,目的是运送一批橡胶制品去奥洲,他俩呢,不过是船上的普通仓管。
和叶朝歌想的不同,她不是被一群危险分子送上船的。
德文看到的,是一个很漂亮的贵族女人拉着巨大行李箱,独自上船的。
后来那个漂亮女人租了一整个仓库,把行李箱拖进来后,才把行李箱里的叶朝歌放出来。
当时德文作为仓管,就在对面的仓库里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好家伙,贵族女人竟然是个人贩子!
今晚吃过饭后,德文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威尔。
俩人从小就不是啥好人,进过好几次局子,小偷小摸是习以为常。当即就动了心思,说要么用违法这件事,威胁那个漂亮女人,敲诈几张票子?
不过在实行计划前,俩人自然要先来仓库“拍下罪证”。
只是惊喜来的太突然,他们发现“货物”竟然这么漂亮,只是看到她昏黄的脸蛋和身材,俩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俩人一个按住了她的肩膀,另一个去拽她的头发。
叶朝歌吓坏了,拼命挣扎着但还是被拽着头发昂起了脖子,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两人面前。
“你们放开我!”
叶朝歌痛苦的说着时,就听威尔腆着嘴唇说:“德文,这个女人脸色怎么这么惨白,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得个屁,我看就是没出过海,晕船了,我们给她补充些精华,就好了!”
德文嘿嘿笑着,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就要爬上来时,浑身忽的一颤,再也不动了。
闭着眼尖叫的叶朝歌,也感觉到脸上溅了几滴液体。
发生什么了?
叶朝歌睁开眼,就见德文的脖子里,竟然插着一把刀。
鲜血,正不停的往外呲。
“啊!!”
叶朝歌吓得尖叫一声时,威尔也吓得看向了仓库门口,大喝:“谁?!”
拉丝忒淡淡的声音响起,慵懒又阴森:“敢动我的猎物,胆子不小啊。”
说着,她右手又是轻轻扬起,一道寒光就跟长了眼似的飞来,噗嗤插进了威尔脖颈中。
噗通!
和德文一样,威尔重重倒地,瞪大的眼睛里还满是不解:我、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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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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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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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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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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