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许奉天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已经被他一脚踹出了窗户外,只能用手艰难的扒着窗口不掉下去。
虽然赢得很惨烈,乌达也自认如果不是许奉天早就受伤,他也不是对手。但,赢了就是赢了。
乌达只需要走过去,轻轻给他一刀,战斗就彻底结束。
他的人,只需要挨个房间搜出祭品带走,任务就完成了。
擦了流到眼前的热汗,乌达弯腰从死掉的诺拉腰间拔出匕首,冲到窗前就要朝下面挥出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乌达曾是战场上最活跃的士兵,他对死亡有敏锐的直觉。
所以在察觉到有杀意后,他就快速抬起了头:“谁?!”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眼睛。
和一张狞笑的脸:“煞笔,去死吧!”xǐυmь.℃òm
一声低喝从通风管道中传出,脆弱的天花板被直接砸烂,一个人瞬间落下的时,还有不少水泥灰尘。
睁着大眼看天花板的乌达,下意识就抬手遮住了眼睛时,落在地上的安谷反手扣住他拿匕首的手腕,对着他的眼睛,狠狠一刺:噗嗤!
这一刀,绝对出乎了乌达的意料。
安谷本想直接通过眼珠子,扎进乌达脑子的。
可乌达还是反应了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歪头。
刀,从左眼直划向右眼,连鼻梁骨都刺破了,乌达的两只眼睛,也瞬间迸出鲜血。
“啊!!”
巨大的痛苦还有席卷而来的黑暗,让乌达发出了一声撕心惨叫。
安谷一击没有干掉他,手一点都不带软的,就地一个翻滚,摘下诺拉腰间的手枪后,对准乌达脑袋扣下了扳机。
不管乌达有多厉害,在瞎了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躲开子弹。
“再见,倒霉蛋。”
安谷冷笑一声,扣下了扳机。
砰!
安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声音发射子弹时声音不高,但威力却没有丝毫减弱。
噗!
子弹入肉的闷响是乌达听到的最后声音,随即他摔倒在地,再也不动。
死了。
和许奉天大战一场的乌达,死的那叫一个轻于鸿毛——谁让他在和许奉天的战斗中,一直没有注意到暗中还有一个人在潜伏呢?
“乌达先生出事了,快去!”
外面走廊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安谷来不及高兴,赶紧冲到窗边把几乎要撑不住的许奉天一把拉了上来,臭屁的说:“小子,你欠哥们一条命。”
安谷可不是啥好人,是看到敌人都被许奉天杀干净,只剩乌达一个人才出手偷袭的。
他可不想和危险分子发生正面冲突:哥们现在是大老板,又不是刺客了,干嘛要树大敌?
所以背起许奉天,安谷就跳上窗台,想跳窗户转移阵地。
只是他刚跃上窗台,手腕反手就被许奉天扣住了。
“靠,白眼狼?”
安谷大惊的骂了句,就听许奉天粗喘着气快速说:“别管我,把卧室里的女人带走。不能让北州巨蝰组织带走她!”
“你要求还挺高,人家都冲到门口,来不及了!”
安谷焦急说着,干脆不想管这个不要命的家伙,自己想跳窗逃走时,忽听许奉天又说:“你是沈欢的朋友吧?里面的,是他的女人!”
霍的,安谷脚步猛顿,转头盯着他:“没撒谎?”
许奉天没说话,而是去摸诺拉身上的冲锋枪了。
他打算跟外面的危险分子,继续死拼。
“疯子!”
都因为失血嘴唇惨白了,还想着跟人家干架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救一个疯子和救一个美女选哪个?
安谷根本不需要多思考,一脚踹开卧室门,从床底下拽出了瑟瑟发抖的陈千娇,快速说:“我是沈欢的兄弟,不想死,就跟我走!”
说完,根本不给陈千娇说话的机会,他就狠狠撞开卧室的玻璃窗,一跃而出时,后面房间里响起了冲锋枪扫射的声音:哒哒、哒哒哒!!
“二楼,也有战斗。”
甲板上,躲过一连串点射子弹的董屠夫,滚到了一个集装箱后面,又猛地抬手,扣下扳机:啪!
子弹瞬间发射,打死了站在集装箱上面,正要瞄准他的危险分子。
“麻的,他们早就在康庄码头安排了人手!”
看着游轮快速靠岸,前面攀爬口中,又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危险分子爬上来,董屠夫就知道人家早就在附近的康庄码头有所准备了。
最快爬上来的那个头上也戴羽蛇头巾,是个精装的汉子。
此时,几辆武装直升机已经开到了船只正上方,机携扩音器中,传来冷峻的命令:“马上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命令传出的同时,两架武装直升机已经开启舱门,其中的机枪手控制着机枪对准甲板。
还有三架直升机,正轰鸣的朝康庄码头飞去。
空对地,拥有绝对优势。
可以说只用两架直升机,就足够屠杀船上的所有危险分子。
可甲板上那些暴露在枪口下的危险分子,根本没一个怕的。
他们都戏谑的看着天空。
董屠夫也快速调整耳麦到专用频道,低声说:“不要轻易开枪,他们手里有人质。”
果然,董屠夫话音刚落,大厅里就出现了一个袅娜的黑裙身影。
她缓缓走到甲板上后,把一个东西丢给了接头的精壮汉子。
精壮汉子笑嘻嘻的接过后,举起了那东西:一个遥控器。
再接着,汉子说话了:“你们敢开一枪,我就引爆炸弹,整个船上三百四十余名宾客,立马会被全部炸死。”
董屠夫,狠狠一咬牙。
有人质在手,直升机也不敢开枪了,只能继续谈判。无非是相互警告和试探,但一时半会是不会有成效了。
北风,带来了寒气。
江面,开始起雾。
大厅里所有宾客的心,都堵在嗓子眼,怎么也落不下。
田小雅抱着脑袋面朝墙角,整个人都在发抖,更担心:叶总,怎么还没下来?
楼上都已经响起过两次激烈枪战,难道她已经被危险分子枪杀了?
越想,田小雅越害怕,其他宾客都和她心情差不多,只有一个人,还靠在墙上慢悠悠的抽烟,巨蝰组织那些舞女也没人敢管他。
毕竟神使大人拉丝忒嘱咐了,谁也不准轻易和沈欢交手。
啾啾。
突兀的,沉闷的大厅里响起一声家雀的叫声时,沈欢眉头一挑,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卫生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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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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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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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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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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