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个当口,那正是拉拢父亲旧部,刁买人心的大好时机。可这人往里一闯,把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那种悲壮肃穆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你就可以下去找我爹了。
马超眼中杀机隐现,冷冷地开口说道:“什么事如此紧急,值得你闯入灵堂?冲撞了老侯爷灵位,你担待得起吗?”
这话一出,灵堂上这些将校,也全都对闯进来的小卒怒目而视。
一种无形的压力,顿时笼罩在了小卒头顶。
噗通!
小卒直接拜倒在了马超跟前,浑身打着摆子,不敢抬头去看马超。
“将……将军……西门外有朝廷信……信使求见,校尉命小人速来禀报,请将军定夺!”小卒声音也不住颤抖,生怕自己有来无回。
“曹贼派人来了?”马超眼神一变,怒气倒是消散了不少,立刻追问道,“那信使说没有此来何意?”
“说了……说是为了议和而来,想要求见将军,有曹贼亲笔求和信奉上!”小卒赶紧说道。
求和?
这两个字就如天降惊雷一般,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
谁能想到,占据八州之地,手握天子,兵强马壮的曹孟德,居然会主动寻求议和!琇書網
东征如此顺利,岂不正是说明,紫薇气运当在西凉,马氏当主天下?
“哈哈哈……曹贼想要议和,说明他知道我西凉大军乃必胜之师,不可战胜!”
“他怕了!曹贼怕了!”马超纵声笑道,“把人带过来,让咱们西凉将校们都好好听听,那曹贼是如何摇尾乞怜的!”
“喏!”小卒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出了灵堂。
没过多一会儿,小卒去而复返,身后就带着那位从湖县赶来的信使。
“下官见过孟起将军!”信使面对灵堂是一众将校,反应倒还算平静,从容走到了马超不远处,躬身施礼。
“你是何人?”马超问道。
“下官无名小卒,区区贱名不足将军挂齿!”信使说道。
“哼!无名小卒?”马超双眉一皱,冷哼道,“曹贼派你这样的一个无名之辈,可见并无何谈诚意。左右,把人给我叉出去!”
“且慢!”信使踏前一步,赶紧解释道,“将军息怒。下官虽然籍籍无名,却带来了丞相的亲笔信,这难道还不能彰显丞相的诚意吗?”
说着话,信使赶紧从怀中掏出亲笔信,递到了马超面前。
有手下亲卫从信使手中接过书信,送到了马超手中。
马超展信在手,上下这么一看,脸上不自觉就浮现出一股得意之色。那美滋滋的感觉,另外的将校都感受到了。
“嗯……”马超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说道,“曹贼这么番话,说得还算诚恳,本将军就勉强接受了。只是……信纸上这处地方是怎么回事?”
马超举起信纸,指着上面一处明显被水打湿过的地方,疑惑地问道。
“将军容禀!丞相不知为何,写这封信时情绪波动很大,眼中忍不住流出泪来,想来就是那时打湿了信纸吧!”信使一脸紧张地回答道。
“流出泪来?”马超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曹贼不愿议和,却为了活命,不得不拉下脸面。哭也正常!哭也正常!输在我马超手中,也算不冤!”
曹操哭了?
一旁的韩遂忍不住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如今在西凉军中,真正和曹操打过交道的,也只有韩遂一人了。
以韩遂对曹操的了解,被皇帝擒拿下狱,开刀问斩都未曾流过眼泪,还能被马超这样一个小辈逼哭?
想想就觉得不靠谱。
议和就说议和的事,你弄着花里胡哨地干嘛?
“行!这信本将军收下了。你现在就回去告诉曹贼,明日我就会派使者去湖县受降,让他早做准备!”马超合上信纸,一脸傲然地说道。
“喏!”信使不再说什么,在小卒的带领下离开了灵堂。
“将军!曹贼在信上都说什么?真哭假哭了?”信使刚一走,张横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曹贼在信中认本将为兄,让我承袭老侯爷爵位,希望我可以派一名使者到湖县,与他商谈议和之事!”说到这里,马超忍不住笑意,嘴都要咧到耳根了,“这在冥冥之中,一定是老侯爷英灵庇佑,才让一切都这么顺利!”
认你为兄?
韩遂脸色又变了几变,满是古怪之色。
那曹操生于孝桓皇帝永寿二年,论年纪比你爹马腾都大,他特喵的能认你为兄?你咋不动脑子想想呢?
“孟起!那你要与那曹贼议和吗?”韩遂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
“叔父说笑了!”马超豁然起身,目光在众将校身上扫视,沉声说道,“那曹贼害死侯爷,与我西凉军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生擒曹贼,我辈男儿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所以诸位尽管放心,我马超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与曹贼握手言和!”
“不过……”马超突然话锋一转,“既然曹贼想谈,那和他谈谈又有何不可?若他割地求和,也省得我西凉将士豁出性命去攻打!”
“将军英名!”张横在旁边带头,一众将校齐声说道。
韩遂在旁边看了看,也就不再说什么。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哪位将军愿意替本将往湖县走一遭啊!”马超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问道。
这下众人的眼睛全都亮起来了。
曹操的态度,大家都已经了解了。那么大年纪,都愿意认孟起将军为兄,肯定是被逼到份上,态度卑微的不得了。
这要是代表孟起将军,往湖县走上一遭,那还不得成为曹贼的座上宾啊!
这感觉!
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将军!末将愿往!”张横率先拜倒在马超面前,声音急切地说道。
张横率先表态,余下地位较低的将校就比较尴尬了,谁再要自告奋勇,那不请等着得罪张横嘛?至于侯选、杨秋、马玩这些地位差不多的,都知道张横最近可是马超面前的红人,自然也不愿多得罪。
“既然如此。张横,明日就由你去湖县走一遭吧!”马超目光一凝,嘱咐道,“你就记住一点,无论曹贼说什么,你都不要堕了西凉的名头!”
“请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辱命!”张横拍着胸脯保证道。
有了议和这件事,灵堂上悲壮的气氛无形中被冲淡了几分,马超也就没搞成那种苦大仇深的誓师大会,走了小半个时辰的流程,就让众人散去了。
毕竟曹贼想要议和,先看看那边开出什么条件,再做决定也不迟。
众人离开灵堂的时候,韩遂不露声色地给杨秋、马玩使了个眼色,便独自回了城西的营帐。
没过多久,杨秋、马玩二将就撩开帐帘,规规矩矩站在了韩遂面前。
“将军叫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杨秋率先开口,马玩也随之投来了问询的目光。
韩遂点了点头。
“今日曹孟德议和这件事,我总觉得处处透着古怪,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但哪里出了问题,我一时间还不想到。”
“叫你们两个过来,就是让你们提前准备,这几日之间,局势或许就会有变化。到时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趁势而起,把西凉大权夺过来!”韩遂说着话,两眼不自觉露出了阴鸷的目光,与平时无欲无求的样子判若两人。
“末将明白!”两人没有任何犹豫,齐齐答道,仿佛早就有所预料。
“下去吧……”
……
翌日卯时。
张横带着四个亲信护卫,在马超的目送之下,离开了潼关。
这一路晃晃悠悠,直到日头偏西,才到了湖县西门外。
抬眼一看,就见城外密密麻麻站了也得有上百号人,全都排列整齐,举着火把,看上去军容整肃,不容小觑。
张横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
城外站着这么多人干嘛呢?不会是曹操临时返回,想要对西凉的使者下黑手吧?
尼玛我这边算我自己才五个人,真要是打起来,完全就是白给啊!
虽然有西凉大军列于潼关,这曹贼未必敢动手。
但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到时候西凉兵把湖县都踩烂了,他张横也活不过来了呀!
不过都到了这步了,张横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凑。
可还没等张横往前走几步,就见西门外的军士直接迎了上来,为首一员大汉直接紧走几步,立在张横马前,用一种恭敬的语气说道:“不知阁下可是孟起将军派来的使者?”
嗯?
张横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咋回事了,方才的畏惧瞬间一扫而空,挺了挺腰板,傲然说道:“不错!我乃西凉大将张横,奉孟起之命,前来尔等议和!”
“哎呀呀!原来是张将军!”大汉又是躬身一礼,“在下朱灵,奉丞相之命等候将军多时了!来来来,将军请随我进城!”
“嗯!”张横点了点头,下意识就像下马。
可让张横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大汉竟直接抓起马的缰绳,牵着马往前走。
卧槽?
张横瞬间一惊,紧接着心中就涌现出无比的得意。
这可是朱灵唉。
河东军赫赫有名的大将,在曹军诸将之中,绝对是数得上一号的存在。
这样人的人,居然给他张横牵马?
要知道他张横在西凉的时候,也没有专门找个人给他牵马啊!
也对!
在湖县困了这么久,里无粮草,外无救兵的,为了能够活命,卑微一点也属正常。
一时间。
张横不由得期待了起了进城之后的待遇。
朱灵牵着马往城里一走,周围上百军士立刻围了过来,将张横五人护在中间。
出了门洞之后,张横更是惊住了。
从城门口一直向城内延伸,这一路上站满了举着火把的兵士,把这一路都照得如白昼一般。走这一路,沿途的士兵纷纷施礼,让张横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终于朱灵停在了一处驿馆门外。
张横见到这驿馆,脸色终于变得正常了一些。
虽然这驿馆相比于西北这小镇,绝对算得上是高规格了,但和这一路上的待遇相比,未免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将军请下马!”朱灵搬来下马墩,躬身放在了张横面前。
这举动吓得张横差点把腰闪了。
张横看朱灵弯腰,还以为这位是要让自己踩着他脊背下马呢。所幸只是搬来了下马墩,让张横勉强松了一口气。
要不张横还真就不敢下这个马。
毕竟让人踩着脊背下马,那绝对是奇耻大辱了。
张横虽然很飘,但也不至于觉得一位成名上将,为了两军议和,就能做到如此不要脸面的地步。
“多谢朱将军了!”张横踩着下马墩走到驿馆门口,对着朱灵颔首示意。
朱灵一边带着张横往驿馆里面走,一边面带愧色地说道:“湖县地小,物资匮乏,仓促间也找不到更好的下榻之处,还请将军在此委屈几日。”
这还委屈?
张横心中一阵无奈。
住在这驿馆之内,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那不比住军营舒服多了?还有杀委屈不委屈的!
我看挺好!
但这话张横没往出说,只能高冷地点了点头。
说话的功夫,几人就来到了驿馆正厅,朱灵赶紧招呼无人落座,并且亲自引着张横入了主位。
“张将军!今夜就先在此休息,丞相已经让人为将军备下了晚宴。等明日一早,在下再带将军去见丞相!”
“将军好好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朱灵躬身对张横说道。
“有劳了!”张横也笑着对朱灵点点头。
朱灵没再耽搁,转身就离开了正厅。
片刻之后,一阵香风吹来,一水的漂亮姑娘端着食盘,从厅外鱼贯而入,将种种美食摆在张横等人的面前。
打眼一看,全是都珍馐美味。
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里面蹦的,只要你能想到的美味佳肴,在这餐桌上就都能看到。再加上这一个个巧目倩兮,美目盼兮的姑娘,张横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这难道是在天堂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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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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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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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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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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