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睡得相对较沉,刚醒过来,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被庞德拉着往外跑。
刚一出门,就有人挥舞着刀剑要你性命,马岱只能提刀反抗,一路就逃到了这里,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在!”庞德同样是一脸迷茫,“我这边刚起来,就看到侯爷的头颅在咱们屋里面放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外面就有人冲过来,说要抓刺客!”
“那些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是我是刺客,要了侯爷的性命!你说这都……”
庞德说着说着,就发觉马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了,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你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
“那谁知道呢?”马岱神情显得有些不善,“我睡得很死,谁知道你趁着这段时间干嘛去了?要不是你做的,那些人追着你干嘛?”
“马伯瞻!你睡糊涂了吧?”庞德心头这股火可就压不住了,“咱们一起追随侯爷到许昌,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才逃回来,我为什么要对侯爷下毒手?”
“再说了!就算我真要动手杀人,我至于把首级割下来放怀里?我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动的手?”
“嘶……”马岱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那倒也是!但要不是你动得手,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啊?”
“那是追杀我吗?”庞德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那些人没对你动手是怎么滴?他们不是在追杀我,是在追杀我们!”
“可这没理由啊!”马岱皱着眉,还是有些不理解。
马氏一族在西凉地位尊崇,马岱身为马超的族弟,正统的马家后人,在西凉军一直是一个超然存在。
马岱实在想不通,在西凉有什么会对他马岱动手。www.xiumb.com
“难道说……”马岱忽然灵光一现,声音有些发冷,“令明!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是陈轩明那贼子布下的陷阱!”
“嗯?”庞德的思维显然没有这么跳跃。
“之前就在怀疑,为什么陈轩明会突然放咱们回来,原来他早有预谋!”
“表面上他放我们回来,实际上早就派出了刺客,就潜藏在城主府中等着我们!那刺客杀了侯爷之后,再嫁祸给你我,从而勾起西凉军的内乱,好让他坐收渔利!”
“这贼子!真是好算计!”马岱说到这里,一脸的了然之色,似乎已经洞悉了他人的阴谋。
“嘶……”庞德倒吸了一口冷气,严肃地说道,“若如你所言,那我们这么逃下去,岂不是正中如了那贼子的意?”
“对!我们不能这么躲下去!我们问心无愧,为什么要东躲西藏?只要能把一切都说清,相信孟起一定会还我们的清白的!我们要相信他!”马岱拍了拍庞德肩膀,动情地说道。
“孟起……”
提起这个名字,庞德也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十几年来,多少次并肩作战,多少次浴血拼杀,多少次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但他庞德,始终与孟起将军同生死,共进退!
生死契阔,与之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孟起……
庞德不由得也湿了眼眶,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伯瞻!你说得对!虽然事关侯爷的生死,但我相信孟起一定会还我们以公正!”庞德站起身来,拉着马岱的腕子说道,“绝不能让陈轩明那小子的阴谋诡计,影响到我们兄弟之前的感情!”
这一刻,庞德的头顶仿佛有光。
“对啊!我们走!”
马岱反手抓住庞德的腕子,两人并肩携手往巷口走去。
可刚到巷子口,还没来得及出去,两人就听到街面上传来一阵人喊马嘶之声,听脚步至少在千人以上。
还有一人高声喊喝:
“庞德、马岱二人阴谋作乱,谋害侯爷,甚至割去侯爷头颅!此举罪大恶极,誓不可恕!将军有令,能擒住两人者,生死不论,官升三级,赏千金!”
嗯?
庞德立刻停住了脚步,拉着马岱又躲进了阴影之中。
“伯瞻!你听到了吗?”庞德低声问道。
“听到了!怎么还动兵了?”马岱声音有些诧异,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惊慌。
按照常理来讲,动用兵马全城搜捕,至少也得确认凶手的身份吧?
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就动兵搜捕,还一口咬定庞德、马岱阴谋作乱?生死不论?
这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难道说……不是陈轩明,而是军中有人作乱?”马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韩文约!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庞德眼中杀机隐现,冷冷地说道,“当初侯爷一时心软,没有对他斩尽杀绝,他不思报恩,还真趁机作乱!真是该死!”
在西凉军中,能不听将令,直接调动兵马的,无非也就是马超、韩遂二人。
马超总不能杀自己爹吧?
所以这调兵作乱之中,就只剩下了韩遂,也只能是韩遂!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出去!”马岱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庞德的说法,“韩遂那狗贼老谋深算,既然选择了动手,那绝对不会给我们喘息之机!”
“若是落在了他手上,那刺杀侯爷的罪名,我们是跑不掉了!为今之计,只要先见到孟起,才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咱们先去城门!”庞德显得很冷静,语气没有任何慌乱,“不行!我们不知道孟起在哪里,是不是被韩贼控制起来!就这么出去,很容易落入韩贼之手。”
“为今之计,只有先调动兵马,平息韩贼的乱兵,方能洗刷冤屈!我临睡之时,在西门安置了两千精锐,都是昔日追随我的老兵!先去西门再说!”
“也罢!只能如此了!”
马岱点了点头,两人就顺着小巷,不断向西门方向抹去。
可越是往西门走,两人就越是心惊。
一路上遇到的兵马越来越多,前前后后加起来,总数只怕要紧接一万人。
此前交接兵权的时候,两个已经了解清楚。
虽然西凉兵十万精锐云集潼关,但大部分兵马还是留在了渭水西岸的大营之中。潼关之内的兵马,只有两万多人,不到三万。
这两万多兵马,有一万多人归马超直接统率,余下兵马分在各个将军麾下。
按这个数字来算,韩遂所部能有五千人就很不错了,到哪去弄着上万兵马?
难道在这短的时间内,韩遂就从城外大营调集大股兵马,并且还能瞒住马超的眼线?
想想就觉得有问题啊!
“伯瞻!你看到街面上这些兵马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是邪门了!”庞德躲在一处阴影之中,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兵马,眼神阴郁地说道。
“不也觉得不对劲!韩老狗能调动这么兵马?”马岱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有些艰难地说道,“除非说……这只背后黑手,不是韩馥……”
“不是韩馥?那是谁?”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马岱又开口说道:“令明!先不要想这么多了!到了西门之后,咱们先出城,不要和城里这些人纠缠!”
“等天明之后,咱们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定夺吧!”
“好!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庞德轻叹一声说道。
两人不再耽搁,哪黑在哪走,哪暗在哪走,凭借着白日里的记忆,迅速向西门靠拢。
此时潼关西门外,灯火通明,无数跟火把燃烧,把整个西门外照得如白昼一般。
庞德没敢轻易上前,手搭凉棚,往西门外观瞧。
就见西门外这些兵马之中,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心腹爱将马六,庞德这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紧接着又在人群中扫视了两眼,见大多数都是熟脸,才彻底把心放进了肚子。
“伯瞻!走吧!都是自己人!”庞德招呼了一声,迈步就往西门处走去。
都到这地步了,马岱自然也是别无选择,只能紧跟在庞德身后。
“参见将军!”
西门守将一见是庞德来了,赶紧上前施礼,态度非常恭敬。
庞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离开了大半年,但自己的影响力还在,忠于自己的部下依旧忠心。
“马六!情况紧急,给我们准备两匹战马,开城门让我们出去!”庞德语气急促地说道。
眼下西门虽然还算安全,但多耽误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险。
“备马!”马六没有犹豫,直接下了命令。
很快就有兵丁牵过来两匹高头大马,让庞德、马岱二人骑乘了上去。
“快开城门!”庞德骑在马上,低声催促道。
马六迟疑了片刻,有些为难地说道:“将军……之前孟起将军有严令,没有他的手令,夜间任何人不能出城!不知二位将军……”
手令?
这时候上哪弄手令去?
庞德把脸一沉,忍不住愠怒道:“马六!难道你不知道孟起将军已经被侯爷罢免了兵权吗?现在城中的防务,有我说了算!赶紧打开城门!”
“这……”马六还是有些犹豫,显然心中对马超是无比的忌惮。
“马六!你……”庞德看着马六犹犹豫豫的样子,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有拍掌的声音传来。
“啪!啪!啪!”
“令明!以你的身份,偏要为难一个小小的城门校尉,还真是让我打开眼界啊!”伴随着拍掌,一个玩味地声音也随之响起。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庞德、马岱的脸色齐齐一沉。
回头看去,就见数千兵马不知什么堵在了西门外,为首之人不是马超,又是何人?
“孟起……没想到你真是你!为什么!”马岱率先调转马头,看着不远处的一脸微笑的马超,目光中隐隐有些凄凉。
“我还以为,是韩馥在暗中操纵这一切,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马孟起!你太让我失望了!”庞德戟指马超,满脸怒色。
“哼……”马超冷冷一笑,陡然间用一种高亢的声音说道,“为何不能是我!你二人残害我父,割其头颅,欲献给曹贼!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杀父之仇,恩怨似海!总是我曾有情义,今日也留不得你们!还不下马收缚,等待何时?”
哗!
马超这话一出口,整个西门外的守军顿时就炸开了锅,几乎每个人看向庞德、马岱的目光都有了些变化。
西凉军十万精锐,你无论是马超系、庞德系、马岱系,亦或是韩遂系,这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团结在西凉之主马腾的旗帜下!
可如今你庞德身受马氏厚恩,却反过来悍然弑主,这无论放在哪个派系都说不过去。
感受到身后这些城门守军的骚动,庞德有些慌了。
眼下这个地步,身后这些兵马就相当于他庞德的基本盘。一旦这些人老部下都临阵倒戈,那今夜就将是他庞德的末日!
“诸位!你们切莫听他胡言乱语!为人所麻痹!”庞德赶紧一摆手,朗声说道,“我庞德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们早就见证!”
“我庞德对你们!对侯爷!对眼前这位马将军都是什么样的态度,想必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们扪心自问,我庞德,是那背信弃义的弑主小人吗?”
听庞德这么一说,西门守军之中的骚乱之声,逐渐平息了下来。
对啊!
令明将军从军十余年,向来是爱兵如子,从不贪墨粮饷!有袍泽阵亡,该有的抚恤那是一分不少,甚至有时还会自掏腰包。
在两军阵前,令明将军也是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立下战功无数,堪为众将之表率,深得老侯爷信任。
要不然。
老侯爷前往许昌朝见天子,为什么会带上令明将军呢?
眼看着这些守城兵丁不再议论,马超依旧是不是不慌不忙,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哦?是嘛?”
马超冷冷一笑,“既然你这么想让麾下的袍泽兄弟相信你,那你敢不敢展示一下你腰间的布包,让大家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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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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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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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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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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