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超赶到城东的时候,徐晃早就已经杀透重围,手中大斧正向张横的天灵盖劈去。
马超顿时目眦欲裂。
庞德马岱二将已经去了许昌,成宜李堪二将已经身故,西凉军上将已去其四。
如今起兵反叛朝廷,正是用人之际。m.χIùmЬ.CǒM
当着马超的面要斩杀张横,那就和在马超心头割肉没什么区别。
“贼将住手!西凉马超在此!”
马超一声暴喝,真好比舌尖上起一个春雷,牙缝里吐出一个霹雳,直接就在两军将士的耳畔炸响,周围房屋店铺顶棚的瓦砾,一时间都被震得噗簌簌往下落。
嗯?
西凉马超?
徐晃听到这个名字,手中大斧顿时停在了半空,紧接着收招在手,扭过头循声看去。
张横脑门上顿时冷汗直流,长出了一口气,哪还敢跟徐晃伸手,赶紧就调转马头,灰溜溜回到了马超队伍后面。
“末将无能,愧对将军重托!”
张横低着头,不敢去看侯选,更不敢去看马超,满脸通红地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妨!”马超大手一挥,丝毫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反而主动问道,“李堪将军……就是折损在此人手中吗?”
“不错!就是此人!”张横声音有些发虚,显然对此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的。
“看好了!本将这就给李将军雪耻报仇!”说着话,马超两脚点蹬,倒提着虎头枪,缓缓走向徐晃。
双方的士兵也不再缠斗,自觉地分成两方,退到了旁边,都给自家主将留足了发挥的空间。
“你就是马孟起?”
徐晃把大斧横在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三十出头的武将。
对于马超的名字,徐晃早就有所耳闻。
当年平定袁氏之时,袁尚麾下部将高干、郭援二人曾联合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想要趁曹操大军平定北方之际,攻入关中劫掠。
当时曹操陷于北方,难以抽身西进,只能派人给马腾写信,在信中陈说利害,促使马腾亲率大军平定高郭之乱。
当时马超就随行军中,直接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斩杀贼兵无数。
主犯郭援,更是被马超部将庞德亲手斩杀,直接迫使高干和呼厨泉投降朝廷,间接使南匈奴四分五裂,再也无法对中原构成威胁。
经此一事,马超的名字也算是在曹操军中流传开来。
如今见面,徐晃自然而然地就把眼前的马超,和当初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啪!
马超把虎头枪一甩,傲然说道:“既知吾名,安敢杀我大将!报上名来,我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哼哼……”徐晃淡淡一笑,“都亭候,徐晃!”
“徐晃?无名小卒!杀你都脏了我手中枪!”马超脸上顿时露出一种不屑的神情,撇着嘴说道,“赶紧下马投降,本将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哎呦呵!
徐晃本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但也被马超这两句话气得火撞顶梁,险些控制不住情绪。
放眼天下英雄,除了当年的温侯吕布,这天底下还能让徐晃忌惮三分的,也就只剩下汉寿亭侯关云长了。
结果可好,现在西凉这种偏远苦寒之地的一员小将,就敢如此叫嚣了?
当真是藐视天下英雄吗?
“马儿,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须知气大伤身,过犹不及!”徐晃双目微眯,两手紧紧握住了斧柄,心中杀意无限升腾。
“气盛?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马超报仇心切,直接一声暴喝,两脚点蹬,马往前冲,掌中虎头錾金枪一下子挑出六朵枪花,分心便刺。
“来得好!”
徐晃早就等马超出手了。
六朵枪花看似虚虚实实,能麻痹一些普通人,却麻痹不了徐晃这样的高手。
就见徐晃挥舞手中开山斧,迎着虎头枪就劈了过去。
你马超不是牛吗?
你不是敢反攻长安,与朝廷叫板吗?
那我徐晃今天就当着所有人面,以压倒性的力量正面击败你,让你小子好好看清楚。
朝廷的威严,不是你那么轻易就能挑衅的!
当啷!
就听到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音,双方的武器紧紧撞在了一起。
再看时。
就见马超骑在马上纹丝不动,单手擎着大枪,好似一颗屹立不动的青松。
反观徐晃的战马却倒退了三步,马上的徐晃摇三摇晃三晃,手中大斧差点都被磕飞出去。
嘶……
徐晃感受着隐隐作痛的虎口,心中全然一片惊讶之色。
有道是锤棍之将,不可力敌。
而开山斧,基本上就屈居于这两位之下,使用者基本都是以力量著称,徐晃自然也不例外。
而枪乃百兵之王,讲究的就是一个花样繁多,变幻莫测,以巧取胜。
单纯从力量上看,哪怕是对上虎口,徐晃心里面也是不虚的。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个马超的身上碰了钉子。
一个使枪的,怎么能拥有这么大的力道。
呼!
徐晃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马超,眼中虽然收起了轻视,却也燃起了必胜的火焰。
马孟起!
就让本将军试试,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再来!”
徐晃一声暴喝,抢先纵马上前,手中凤头开山斧应声而起,如乌云盖顶一般,直奔马超的天灵盖劈开。
这一斧从上至下,一斤贯十斤,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马超。
徐晃这一斧含怒出手,真是凝聚了毕生所学,莫说结结实实的劈实了,就是随便挨上一点,碰上一点,那就足以要了你半条性命。
徐晃身后的士卒,一个个也都满脸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马超被自己主将一斧两半的场景。
可哪料马超根本就不慌不忙,眼看着大斧都已经到了近前了,才把身子微微一侧,手中枪猛地往上一甩,枪尖正打在斧刃侧翼。
原本这一斧下来,那是摧枯拉朽,势不可当,除非斧主收招,否则绝难让这大斧改变下落之势。
可马超用枪尖这么一撞,斧刃居然偏离了了原来的诡计,如果不变招,根本就劈不到马超。
但徐晃显然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心中惊讶之余,却迅速做出了判断,将下劈变作横撩,往马超腰间劈开。
可徐晃快,马超更快!
枪尖刚撞到斧翼之时,便迅速接着这股回弹之力,将虎头枪在掌中调了一个圈,枪头冲里,却用枪纂往徐晃喉咙扫去。
徐晃虽然变招,但就算速度而言,只怕斧头开没碰到马超,自己就要被枪纂刺破咽喉。
这是换命般的打法。
徐晃不敢赌!
没有办法,徐晃只能硬生生收招,迅速一个镫里藏身,身子往下一偏,躲过了马超这致命一击。
嘶……
徐晃倒吸了一口凉气,逐渐冷静了下来。
毕竟不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纪了,年逾四旬的徐晃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知。
就刚才这两个照面,徐晃就已经感觉到,这马超年纪虽小,但武功却远在自己之上。虽然缠斗几十回合不在话下,但几十回合之后,难免有性命之虞。
这要是两军阵前,为了己方士气,徐晃或许还会坚持十几回合。
但现在这种情况,马超都率领大军入城了,显然长安已经不能再守了。
若再恋战,只怕到时候精疲力尽,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立刻就走!
徐晃心中迅速有了决断。
但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故作怒气,举斧指着马超,冷声说道:“不愧是西凉锦马超,的确是名不虚传!”
“不过在我徐晃面前,你终究是难逃一死!”
呵……
马超差点笑出声来。
尼玛我两招之内就差点要了你命,你还在这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难逃一死?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难逃一死的!”
长安已破,马超自觉一切尽在掌握,干脆把马一带,枪交左手,笑眯眯地看着徐晃,想看看这位败军之将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哼哼……”
徐晃眼神蔑视,冷笑连声,把手中大斧举过头顶,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朗声说道,“儿郎们,长安城已破,随我从东门杀出去!”
一边说着话,徐晃一边调转了马头,率先往东门方向奔去。
徐晃身后余下的骑兵差不多有三百余,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虽然有片刻的惊愕,但很快也就反应过来,迅速跟上了徐晃的步伐。
本来应该堵在东门的李堪、张横所部,早就被杀得七零八落,退到马超身后了,以至于东门方向没有任何兵丁阻拦,完全就是一马平川。
额……
马超倒是愣在了原地,久久没能回过味了。
这小子不是要取我性命嘛,怎么突然间跳转马头要跑了?
这是什么战术?
来!
别怂啊!
来要我的命啊!
马超还在这发愣的时候,后面的候选坐不住了,赶紧凑上来提醒道:“将军!他们这是要跑,快追啊!”
跑了?
马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下令全军追击。
可两边都是骑兵,西凉军还是慢了一步,终究还是没能对徐晃形成合围之势。
又丢掉了上百具尸首之后,徐晃还是率领着两百人逃出了长安东门,往潼关方向疾驰。
在护城河边,马超叫住了还想继续追击的候选,摆了摆手,颇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罢了!穷寇莫追!”
“可是……”侯选神情有些疑惑,“将军,这徐晃武艺可不低,绝对是朝廷数得上名号的大将。若是能将其斩杀,岂不是断了曹贼一臂?”
“哼哼……区区鼠辈,何足道哉?”马超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想杀此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但留着此人,却能助我退十万大军!”
“哦?”侯选神情一动,讨好似地问道,“莫非将军已有什么良策?”
“那是当然!”马超毫不客气地点头,“本将早已探明,曹操派夏侯渊自河东出兵,人数应当不足两万,日前已经抵达潼关!”
“长安失守,这徐晃必会去投奔夏侯渊,引其来攻打长安。他们或许想要对长安形成合围之势,将我等困死在长安城内。”
“但我军偏不进城,就在城外列阵,以逸待劳。待夏侯渊兵到,我们直接大举进攻,定能将其全歼于长安城下。”
“到那时,潼关岂不是唾手可得矣?”
“嘶……将军好谋略啊!”侯选听到这里,不自觉给马超竖起了大拇哥。
马超坦然受之,得意地笑了笑,显然也对自己的谋划非常满意。
而“侥幸逃脱”的徐晃等人,自然不知道马超在谋划着什么,只能拼命地往潼关方向跑,生怕被追兵赶上。
足足跑出去近百里,到了有兵将驻守的郑县附近,徐晃才敢稍稍放慢了脚步。
等回头再清点人数是,只有下了整整一百六十骑。
徐晃眼前一黑,险些跌落战下,好在有部将及时扶住,才勉强稳住身形。
“唉!”
徐晃看着身后这寥寥百人,忍不住悲从中来,仰天长叹。
“可怜我徐晃封护军之命,率三千精骑入驻长安,如今仅余一百六十骑,此乃我徐晃之过啊!”说到这里,徐晃眼眶之中忽然多了些晶莹地东西。
自学成出世以来,从军二十余载,徐晃何曾遭此大败?
属下士兵纷纷劝慰,徐晃心情稍缓,进郑县休整了一番之后,便继续往前走。
临近华阴县的时候,终于遇到了夏侯渊所率领的主力兵马。
“将军!某将损师失地,罪孽深重,请将军斩末将头颅,以正试听!”
见到夏侯渊的第一眼,徐晃直接就跪在了夏侯渊面前,以头触地,直磕的鲜血直流。
直到此时,夏侯渊才知道长安陷落,守军近乎全军覆没的消息。
夏侯渊自河东发兵以来,就已经领会了曹操的意图,一路上预想了很多种与西凉军交战的情形。
但独独没有想过。
西凉军居然敢在马腾质于长安的前提下,主动出兵进攻。
甚至还在这短短一日之内,就攻陷了长安!
这怎么可能!
夏侯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接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地,都来得及去管徐晃。
这……
该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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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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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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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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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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