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的思绪从对付楚揽月的法子里抽离,望着那紧闭的大门,说道。wWW.ΧìǔΜЬ.CǒΜ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
天帝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切莫让本君失望。”
“是!”
……
摄政王府。
楚揽月从天亮睡到天黑,总算是醒了。
夜风在门口等得人都快冒烟了。
“王妃,王妃,那楚白莲一直吵着要见您。”
哎哟。
夜风也是头疼,他就没见过那么能折腾的女子,真无愧于“白莲”这个名字。
她为了见王妃,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了一个遍,为了让她消停,他打晕过她好几次,可她每每醒来,都比之前更能折腾。
可王妃又在补觉,他是不敢过去打扰的。
先不说王妃会不会削了他的皮,王爷肯定先动手把他脑袋拧下来。
好在苍天有眼,王妃总算是醒了。
楚揽月一醒,见到的就是哭丧着脸的夜风。
她“啧”了一声,突然迷信了起来,“瞧你这苦瓜脸,影响我今天的运气,你负责吗?”
“负……责?”夜风吓得不轻,眼神悄悄打量一旁的帝玄羽,“王妃,属下不敢,负责这事只能是王爷来。”
帝玄羽紧绷的脸色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有所好转。
“夜风说得对,要说负责,也只能是我对你负责。”
“额……”
楚揽月怔了一下,“你们主仆俩,脑子又发的什么疯?”
她好好的话,被他们这一顿说的,好像变成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啧!
夜风垂着脑袋,说多错多,他还是闭嘴的好。
楚揽月见夜风缩起脑袋当鸵鸟,她的目光随之转向了帝玄羽。
面对她鹰一般锐利的目光,帝玄羽干笑着岔开话题,“夜风不是说楚白莲吵着闹着要见你,不去见见?”
“哦,对,是该去见见这小娘皮儿了。”
她的思绪很快就被帝玄羽带跑了。
王府的柴房里。
楚白莲双目呆滞地蜷缩着坐在角落里,头发乱糟糟的,她也没有打理的心思。
倏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楚白莲的目光也跟着这门打开的声音,焕发出了光彩。
在她见到来人是楚揽月时,更是激动不已,蹭地一下子站起来,跑到楚揽月跟前。
“你终于肯来了。”
“拜托!周扒皮也没你这么压榨人的吧,昨天那么多事你不用休息,我得休息啊!”
夜风给找来了一张椅子。
楚揽月自然而然地坐下,帝玄羽则是习惯性地站在她身后。
“嗯?干嘛不给你家王爷拿一把椅子,他不配吗?”
夜风目光扫了一眼帝玄羽,刚要开口解释,帝玄羽却先他一步,“是我不让他拿的,你坐就好,我比较喜欢站在你身后。”
给足她耍酷的空间,要不然回去又得跟他闹!
而且,站在她身后,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种被她牢牢护在身后的感觉,这感觉可真是让他异常的着迷!
“随你吧。”
他不想做,她也不逼迫他。
“我人都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我时间赶着呢!”
话题回到了楚白莲身上。
“我要见爹爹!”
“哦?见你爹啊?”楚揽月双腿交叠,斜着身子,“见他干啥玩意啊?昨天晚上该你知道的,不都知道了?”
“是,可我还是不甘心!”
楚揽月不禁失笑,“不甘心什么?”
“凭什么爹爹为了皇上就要杀了我,他一直说我是他的宝贝,是他的掌上明珠,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的,他骗了我!这是为什么?
难道我的命就不重要,皇上的命才重要吗?”
楚揽月压了压眉心,嘴角微勾,“你不都知道答案了?还需要云阳侯和你说,才肯死心?”
楚白莲沉默地低下了头。
须臾过后,她哑声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保住皇上的命,只有皇上活着,楚家就会有机会重新崛起。
不过是一个女儿的命罢了,大不了从旁支那儿过继一个孩子就是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舍不得,为了大局,也不得不这么做。
我想,当时爹爹一定也是这么矛盾。”
“哟!”楚揽月面露赞赏之色,“你不小家子气的时候,还是有点脑子的!”
楚白莲转过身子,走到角落里,蜷缩着坐了下来。
“皇上居然是爹爹的孩子,呵呵,居然会是爹爹的孩子,那太子哥哥就算是我的侄子?我的辈分一下子就提了上来,真是太可笑了。
可我真的很喜欢太子哥哥,爹爹也说了会帮我当上太子妃,他说得那么肯定,结果都是在骗我。”
她红着眼,抬着头,目光不知望向何处。
“楚揽月,我才发现,我之前就是活在一场笑话里,真的就是一场笑话!”
“觉得人生没意义了?”
楚白莲讶然地看着她,“你怎么……怎么知道?”
“直觉!”
楚白莲低声发笑,“直觉哈哈哈……直觉!”
止住发笑之后,她又道:“回望以前的种种,我才发现,我活得可真是肤浅,活得很失败,活得……狭隘!
唯一的目标就是当上太子妃,活得嚣张跋扈,看不起任何人,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其他人都应该在我的脚下当蝼蚁。”
“嗯,还能反思,至少还有救。”楚揽月语气漫不经心。
楚白莲叹了一口气,眼眶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可现在,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我能做什么呢?我现在就是残花败柳,没有男人会娶我,楚家也完了……我身无长物,又能做什么呢?”
“难道你活这一辈子,只会把目光放在男人身上吗?既然觉得自己身无长物,那你只会怨天尤人,不会做出改变?”
“我……”楚白莲失语。
楚揽月该作左手撑着下巴,“我今天来可不是给你灌输心灵鸡汤的,刚才那个就算是我给你额外的补偿。”
“补偿?”
“对,接下来你还得再感受一次心脏爆炸的感觉!”
“你又要做什么?”
楚白莲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她总感觉,楚揽月接下来要做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间,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颤声问道:“难道,你要对我娘亲做什么?”
“哦,你要不提醒我都忘了还有纪氏这个人了。”
她佯装思索,手摩挲着下巴,跟个二流子似的。
“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别动我娘亲。”楚白莲瞪着她。
楚揽月白了她一眼,“是不是傻?我都说了我差点忘了她这个人,那我有对她做什么的意思吗?你这阅读理解不行啊!”
“那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嗯……你就不好奇吗?云阳侯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孩子?为什么皇上跟你的年龄差这么大?”
楚白莲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你是怀疑皇上根本不是爹爹的孩子?”她瞪大双眼问道。
“小了,格局小了!”楚揽月压了压眉头,“是你和皇帝都不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
楚白莲立刻否决她这个想法。
“话说早了不是?还记得鬼医之前给你们看诊过吗?”
楚白莲点头,“你回门之后,我跟爹爹还有娘亲就得了怪病,是你做的吧?”
“对,是我干的!谁让你们把我惹到了,还想我大发慈悲不跟你们计较?”
楚白莲无话反驳。
“鬼医给云阳侯诊过脉,有了个意外的收获,你猜猜是什么?”
楚白莲摇头,“我不要猜了,你直说吧。”
楚揽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真是消受不起。
“无趣,猜都不敢猜!”
口中说着嫌弃的话,楚揽月却不让楚白莲猜谜语了,而是直说道:“云阳侯无法生育。”
“什么——”
楚白莲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肯定是听错了!
爹爹怎么可能无法生育呢?
爹爹要是无法生育,那她是怎么来的?
“至于你是怎么来的,恐怕得让纪氏给你解答了,哦,你刚才要是不说,我还差点把她给忘记了。”
她偏头问帝玄羽,“纪氏人呢?”
“在楚家。”
“带过来!”
帝玄羽给夜风使了一个眼色,夜风了然,立刻去把人带过来。
皇宫生变的消息并没有传到纪氏的耳中,不过云阳侯和楚白莲消失了一天一夜,她焦急不已。
派人出去打听也没个准信儿回来,因而她更是着急,像是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正厅里乱转,不知如何是好。
夜风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你是……摄政王身边的侍卫?”
纪氏对夜风还是有些印象的。
“王妃有请,跟我走一趟吧。”
不等纪氏答话,夜风直接把人劫走了。
把人带到厨房后,他拱手进行回禀,“王妃,人带来了。”
纪氏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没反应过来。
“娘亲!”
纪氏身躯一震,循声望去,双面露出惊喜之色,“白莲?你怎么在这儿?”
她疾步走到楚白莲跟前,“你怎么……”
想到了什么,纪氏转过头,双目发狠地瞪着楚揽月,“你对我的宝贝女儿做了什么?”
“娘亲!”楚白莲拉了拉她的袖子,“楚揽月没对我做什么,只不过是让我看了一出戏罢了。”
“看一出戏?”纪氏面露不解,“看什么戏?”
楚揽月抢答道:“一场狗血的大杂烩伦理戏。”
纪氏更糊涂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楚白莲到底是谁的孩子?”
楚揽月也不继续跟她废话下去,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当然是侯爷的孩子!”
纪氏梗着脖子回道。
这话听着颇有底气,殊不知,她眼中闪过的慌乱之色,足以证明她的心虚。
“他天生无法生育,他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你可真是一点都不诚实,非逼着我对你来硬的是吧?”
“就是侯爷的孩子!”
楚揽月白了她一眼,“咬紧了牙关,你为哪桩呢?哦,瞧我这记性,我倒是忘了跟你说,你家侯爷娶你之前,和太后厮混在一起,生下了皇帝。
两人这腌臜之事被捅出来,现在人在大牢里蹲着呢!”
“你说什么?”
纪氏的声调骤然拔高,“太后和侯爷竟然……不,这不可能。”
这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干系,一定是楚揽月再胡言乱语。
“娘亲,是真的,爹爹亲口承认的。”楚白莲在一旁小声说道。
纪氏瞪着眼看她,“真的?”
“嗯,真的。”
“真的是真的?”
楚白莲点头,“真的!”
“不,不可能,侯爷天生丧失生育能力,不可能跟太后生下皇上。”
“哦豁,那你这是承认楚白莲不是云阳侯的孩子了?”
纪氏后背发紧,她惊觉自己失言,可话已经说出口,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她仍在犹豫着,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娘亲,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楚白莲双目泛着泪光。
纪氏看她落泪,心都跟着碎了。
“白莲,你只要记住,你爹爹是云阳侯就够了,其他不重要!”
“不。”楚白莲摇头如拨浪鼓,“我要知道!我一定要知道!”
纪氏为难地看着她。
“娘亲,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她一直活在别人编制的谎言里,她真的是受够了!
“好吧……”纪氏看她哭得伤心,于心不忍,“是一个护卫,已经死了。”
她只是借种生子,这人是不能留的,要不然东窗事发,她和白莲可就完了。
“所以,我真不是爹爹的孩子,呵呵呵……”楚白莲低声发笑,“皇上也不是爹爹的孩子,那我对太子哥哥的感情也就不会被人诟病了。”
她不知道该哭该是该笑的好。
这欣喜和悲伤交杂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把眼泪收一收,我们要转场了!”
楚揽月站起来,让夜风带着纪氏和楚揽月,去王府的地牢。
皇帝既然不是云阳侯的孩子,那么太后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是云阳侯的孩子,并且还打算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呢?
皇帝到底是谁的孩子?
真相很快就要揭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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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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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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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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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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