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着急回答楚揽月的问题，清冷幽黑的双眸不紧不慢地打量着她。
他没有感受到上万年前她那能够毁天灭地的魔气。
不过，她体内的确是有一股还未完全开发出来的魔力。
所以，她是揽月，但还不是那个揽月。
既然她魔识还未苏醒，还是不要惊扰她为好。
思及此，上玄收起了他无意之中释放出来的威压，重新变回了帝玄羽。
“月儿，怎么就不认得我了？”
楚揽月不语，眉头却是紧皱着。
刚才那股能够震慑天地的强大气息从他身上消失了。
然后这货就恢复正常了，难道刚才是有人附身在他身上？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谁？”
楚揽月掐着他脖子的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是加紧了。
帝玄羽呼吸略感有些困难，因着她的手加了力，他本能地仰着脖子。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道：“月儿，你不信我？”
“不说是吧？”
楚揽月再度加力。
“月儿，现在可不是你皮的时候。”他无奈一笑。
这模样，的确是帝玄羽，楚揽月也清楚。
不过，她还是选择把这出戏唱下去。
“我凭什么信你？”
“你说。”
“现在是我在问你，你搁这儿玩呢？”
帝玄羽垂眸，抿了抿唇，“不是你问，你凭什么信我？只要你说，我都肯做，直到你相信我真的是帝玄羽为止。”
嗯！
这舔狗一般的发言，倒是十分符合近来帝玄羽的作风。
可是楚揽月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她都有和他殉情的愚蠢想法了，结果这货倒好，自己蹦跶出来了，一出来还跟她来了一出像是仇人相见的戏码。
可不得给这货长长记性，让他记住了，她可不是这么好哄的女人！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一旁的穷奇君突然插嘴了——
“主人，他真的是帝玄羽，不是哪个妖魔变化的，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啊。”
楚揽月的眼刀嗖嗖嗖地朝穷奇君飞去，“就你话多？”
说话的间隙，还给滚球使了一个眼色。
滚球立刻心领神会，上手捂住了穷奇君的嘴，咬着牙，压低了声音警告他，“别乱说话，小月月要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你要是坏了她的好事，今晚她就要煮一锅穷奇汤了。”
“唔唔唔……”
穷奇君嘴巴被捂住了。
他想说话，却只能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滚球才没心思知道他想说啥，反正小月月交给他的任务是，不要让这憨憨乱说话。
乱搞事情的穷奇君被强制闭嘴了。
楚揽月继续处理帝玄羽。
“说说看，你在里面究竟遇到了什么，让你安全地从魔界大门的漩涡中全身而退，一根汗毛都没丢？”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神识就苏醒了。
不过，神识苏醒这件事，他断然不可能与她说明。
所以他干脆胡言乱语，“不清楚，等我睁开双眼，我就站在这里了。”
“哦豁，不清楚是吧？”
她秀眉一挑，眼神戏谑地看着他，“那你再说说看，你刚才怎么喊我‘揽月’？”
“有吗？”他干脆装傻。
可惜，他拙劣的演技，实在是没办法入得了楚揽月的眼。
“行了，别装了，你这个演技去横店演尸体都没人要。”
“月儿，此话何意？”
楚揽月不答，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帝玄羽也不怯场，直视着她。
两人的目光交汇，无形之中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这样的气氛实在是令人感到窒息，滚球害怕地拖着穷奇君后退了好几步。
亲娘咧！
他们恩爱的时候，给人塞狗饭能撑死个人。
现在闹矛盾了，这针锋相对的气场也能吓死个人。
半晌后，楚揽月松开了手。
“随你，爱说不说。”
说完，她不再搭理帝玄羽，直接把他晾在了一旁。
“可以松开他的嘴巴了，你们两个分头找青黛去。”
滚球和穷奇君相视了一眼，均朝她点头。
“好！”
“好！”
他们分头行事，楚揽月也没闲着。
她盯着魔界大门消失的地方，瞧了片刻，神色不明。
倏然间，她抬脚往魔界大门消失的地方走去。
稍待片刻，什么也没发生后，她可以确定的是，魔界大门应该是回到了它原本该待的地方。
记得方才穷奇君说过，魔界大门是在极渊之地，那里寸草不生，毫无生机，是一片永恒的死寂之地，更是天地之间混沌之气堆积的地方。
而魔界大门之所以出现在这极寒之地，是有人向魔界大门献祭了，召唤了它。
再联想到方才帝玄羽不对劲儿的样子，她隐约感觉到，这一切的布局，是冲着帝玄羽来的。
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是没头绪，毕竟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从思绪中抽离而出，楚揽月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还在原地站着的帝玄羽，没多说什么，随意找了一个方向走了。
她也要去寻青黛。
至于他，喜欢瞒着就瞒着吧，她也不强求他能告诉她。
谁让她也有事情还瞒着他呢？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这一次，她体面地认栽。
帝玄羽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光晦暗不明。
她不对劲儿。
就算她还不是魔尊揽月，只是一个凡人楚揽月，按照她以往的行事风格，不都喜欢盘根问底？
怎么这一次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她能这么识相，他该高兴才是。
不用再为寻找什么借口搪塞她而烦恼才是。
可偏偏，他的心好像空落落的。
他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而他自己也忘记了一开始究竟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他有些……
心塞！
想了许久，他也就只能想到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可他自己倒是很清醒，仅仅是“心塞”两个字，实在是难以言明他此刻的心情。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脚动了。
他不受控制地追上了楚揽月。
站在冰峰上的黑袍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黑袍笼罩下的红唇勾起了笑，越发妖冶了。
“欢迎回来，上玄帝君！”
“希望这一次，你可不会再像上万年前那般，对她心软了。”
……
楚揽月所行之地，冰雪暴虐得越发严重。
她的双眼难以睁开，只能是眯着视物。
虽然她在极寒之地一手建立了鬼华城，但极寒之地广袤无垠，她也只是大致走过几个地方。
眼下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故而这暴虐的冰雪出乎她的意料，也是情理之中。
她本可以不走这里的，但她不知为何隐约有一种感觉。
青黛就在前方等着她。
凭借着这信念，她浑身充满了力量，一往无前。
帝玄羽默默地在后面跟着她，一言不发。
她都知道，但她也没说什么，就当做不知道。
狂风越发狂躁，吹得她连连后退。
她艰难地往前走，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暴风雪席卷成漩涡的地方，看到了青黛的衣裳。
她狂奔而去，被风雪吹倒了好几次。
楚揽月亦是无畏无惧，跌倒了再爬起来，总算是把青黛背了出来。
在回程的路上，帝玄羽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她。
“我来背吧。”
她双唇发紫，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但她就是咬紧牙关没喊过一声累，也没喊过他帮忙。
帝玄羽伸出手，要从她背上抱过青黛。
楚揽月身体一转，离他的距离远了一些。
“不用了，摄政王身份尊贵，背人这种事情就不要劳烦您了。”
说罢，她一个眼色都没有给他，继续往前走。
帝玄羽尴尬地收回了手，目光不离她。
“你在生气？”
“摄政王眼神这么不好，这么久才看得出来？”
他以为她会否认，没想到她承认了她在生气。
她真的在生气？！
“因为什么生气？”他问。
楚揽月呵呵冷笑，“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她没生气，只是想看看这丫的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是真的帝玄羽，一定会哄她。
方才他把自己当成仇人的那一幕，她可没忘记。
这丫一定有猫腻。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明知故问？”
“摄政王，我懒得浪费口舌和你废话。”
睨了他一眼，她继续往前走。
正巧碰上了来寻她的滚球和穷奇君。
他们看到楚揽月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容乐观，一瞬间提心吊胆了起来。
“小月月，青黛我来背。”
滚球主动从她背上抱走青黛。
“嗯，好！”她欣然答应。
穷奇君二话不多说，先把她背了起来，才说话，“主人，我来背你。”
她也没拒绝。
滚球背着青黛，穷奇君背着楚揽月，都是成双成对的。
唯独他们身后的帝玄羽，独自一人。
帝玄羽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依旧是缄默不言。
楚揽月冷笑着，不哄她，也不吃醋，一点都不像是帝玄羽的做派啊，不过最开始那番舔狗式发言又很像他。
啧！
有点难办了！
他们回了山尧的屋子。
山尧看到他们一个个面如土灰，吓得不轻。
“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意气风发的出去，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山尧赶紧让他们进来，起身去烧热水，给他们抓了几条鱼，熬了鱼汤。
喝了热水和鱼汤的楚揽月，暂时恢复了人样。
倒是青黛，在冰雪中躺了很长时间，全身冰冻僵化，除了把她放在热水泡，喂她喝鱼汤之外，楚揽月害得给她施针。
最为有效的是穷奇君直接用灵力给她疗伤。
可是穷奇君拒绝了。
“主人，她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住我的灵力，她会爆体而亡的。”
“那我咋行？”
“主人你虽然也是肉体凡胎，但还是有所不同的。”
楚揽月摆摆手，“行了行了，不行的话我就给她扎针，保守治疗。”
山尧在屋子里的角落，临时搭出一个可泡澡的地方，用帘子围起来。
倒也算得上隐蔽。
把青黛放在热水中，楚揽月心无旁骛地给她扎针，用内力打通她全身的筋脉。
幸好，在这过程中，她没发现青黛受伤。
在这之后，她用厚棉被包好青黛，放在木床上，任她熟睡。
鬼华城的物资，极大部分都是她让妖灵偶尔搬运来的。
这日积月累也就积少成多，棉被，木床，水壶，碗筷什么的也都有了。
只是这些山精鬼怪很少用到这些东西，除了一些吃的之外，其余都封存在仓库里。
忙活了许久，楚揽月也累了。
她和青黛躺在一处，山尧睡在他的冰床上，滚球和穷奇君打地铺，至于帝玄羽……
楚揽月没给他安排，让他“自生自灭”。
帝玄羽也没吱声，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盯着炉火不知在想什么。
极寒之地没有日夜之分。
楚揽月昼夜颠倒习惯了，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所以她醒过来后，也没去想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
给青黛诊脉后，见她情况有所好转，所以楚揽月继续给她施针。
山尧耳力好，楚揽月醒的时候，他也醒了。
“月大，我去给你烧热水，熬鱼汤。”
“好！你小心啊。”
“嗯！”
他们都是用手语交流，故而没吵醒其他人。
楚揽月目光扫过，穷奇君和滚球还在呼呼大睡，帝玄羽嘛……闭着眼不知道是醒了没睁眼还是睡着。
她也不关心。
给青黛施针，收针的时候，山尧正好回来了。
他提着一大锅的鱼汤。
这时，滚球和穷奇君醒了。
“嗯……一醒过来就闻到了鱼汤的味道。”滚球激动地爬了起来。
穷奇君倒是没他这么活力，许是刚醒，整个人的憨憨气质更重了。
“有鱼汤啊？”
他揉了揉双眼，也爬了起来。
山尧给他们分发鱼汤。
楚揽月喂青黛喝下后，自己也喝了一碗，留话给他们就起身往外走。
“帮我照顾好青黛，我出去几天。”
滚球和穷奇君还没来得及问她去哪儿，要做什么，她人就跑没影儿了。
帝玄羽望着门口，也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走。
“哎！”
滚球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穷奇君，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人这样冷着彼此，很吓人啊？”
“吓人？”穷奇君挠着后脑勺，“本君不是人，不知道吓不吓人。”
滚球瞥了他一眼，“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本君可不是在说笑，本君说的是实话，本君的确不是人，怎么知道吓人是什么样的？”
滚球无奈摇头，“你啊，太憨了，得改！”
“怎么改？”
主人让他和这只肥猫学习的事，他可一直都记着呢。
他却一直都不明白，要和这只肥猫学什么？
现在这只肥猫主动提起，他也乐得听一听。
接下来，滚球开始叽里呱啦地和穷奇君说一堆人情世故如何如何的话。
山尧没兴趣加入他们的话题，月大让他照顾好青黛，他义不容辞。
……
帝玄羽跟在楚揽月身后。
楚揽月没搭理他。
她要去的地方是之前熬药的地方。
给山尧熬制药膏这事，她记着呢！
到了那个小屋子，她径自拿出了东西，开始准备熬药。
先前她熬药，每次都要守上四十八个时辰。
四十八个时辰不眠不休，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向极大的挑战。
在熬制药膏的过程中，她都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比如吃吃吃。
比如唱歌，自言自语……xiumb.com
再比如跳舞，练功……
但这一次，帝玄羽在，楚揽月浑身不爽，他也就成了靶子。
“摄政王，你跟来干嘛？”
“钓鱼！”
“呵呵。”
这借口找得真烂！
“钓鱼你换别的地儿，别在这碍老娘的眼。”
帝玄羽神色漠然，“若我执意待在此处，你待我如何？”
“那你就……去死吧！”
自己送上门来给她锤，那她就没道理跟他客气啊。
对她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帝玄羽只是冷笑了一声。
还是和上万年前的她一样，即便成了凡人，还是改不了魔的劣根性。
两人交手，不分伯仲。
楚揽月用上了玄门术法，他还是轻易避开了。
她不免觉得讶异，这货内力深厚，拳脚功夫和她不分伯仲，这个她得承认。
但什么时候这货能破解了她使出的玄门术法了？
他身上明明没有根基啊！
呵！
他果然不是帝玄羽！
要么就是被附身了，反正就不是帝玄羽！
既然不是帝玄羽，那她也就没必要继续跟他玩下去了。
楚揽月使尽浑身解数，要的就是让这个冒牌货跪地求饶。
可万万没想到，“跪地求饶”的人会是她！
楚揽月被他一招打中了心脉，一口血吐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
但她的锐气不减。
“摄政王，你藏得可真深啊！”
她痞气十足地擦掉嘴角的血，“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
帝玄羽双手背在后头，收紧了拳头。
“我无意伤你。”
“呵，凡尔赛都给老娘整出来了？”
帝玄羽一脸迷茫地看着她，显然是不知道她口中的“凡尔赛”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想问。
正好，楚揽月也不想和他解释。
不过，帝玄羽还是要跟她解释。
“伤你，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哦，摄政王如今都厉害到把我伤了，还很意外地不知道你自己这么厉害？”
她这句句话都带着刺儿，帝玄羽心里莫名地难受。
他不该难受才是。
揽月是魔尊，无恶不作，是三界都唾弃的恶魔。
伤她，他有什么好难受的。
这算起来还是为三界除害，他该高兴才是。
可……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难不成与她待在一起将近一年，凡心交出去了，他的神识苏醒了也要受到影响？
楚揽月见他发着愣，咬牙腾身而起，脚下生风，一掌拍在他的胸堂上。
他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狼狈只在一瞬，他又恢复了那副神色清冷，生人不可近身半步的冰块脸。
楚揽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他这实力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她用的可是所有的力气，他只是后退了几步，就……就没事了？
确定了，这人绝对不是帝玄羽！
绝不可能是帝玄羽！
“你到底是谁？”
帝玄羽嘴角扯开一抹笑，“月儿，我说了很多遍了，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
“信你个鬼！给老娘滚，老娘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可太憋屈了。
现在她打也打不过，打嘴炮她也不想。
除了让他滚之外，她暂时想不到第二个办法。
对，打不过让对方滚，还得很硬气，仿佛占了上风的人是她。
“你要让我滚去哪里？”
“总之别在老娘面前出现就行，滚！”
“你的伤……”
“滚——”
她肺都要气炸了，抓起一把雪，朝他丢了过去。
雪砸在他身上，他不知疼痛。
“好，我滚！”
他点头，离开了。
至于他要去哪里，楚揽月才懒得关心呢！
自娱自乐了四十八个时辰后，药膏总算是熬好了。
她收拾后，回了山尧的屋子。
“月大。”
山尧看到她回来，高兴得给她一个熊抱。
喜楚揽月回抱，“青黛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不过精神还不太好，又睡下了。”
“嗯！”楚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山尧，谢谢。”
“月大，客气了。”
楚揽月揪了揪他的毛发，把手中的药膏给他，“呐，每日三次，可别忘咯。”
这是她改良过的药膏，药效会比之前的好。
应当是可以快点让山尧摆脱眼睛的痛苦了吧。
滚球和穷奇君见她回来，起身相迎。
“小月月，我就知道你这些天没回来，一定是给山尧熬药去了。”
“是啊。”
“正好你回来了，我想起来之前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了。”
“什么事啊？”
滚球突然“咦”了一声，往她后头望了一眼，“帝玄羽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别管他，他不是帝玄羽。”
“他不是帝玄羽，那他是谁啊？”
“不知道！”
楚揽月冷着一张脸，显然是不想过多提及帝玄羽。
滚球观她神色，也就不再多问了，而是把话题说回到刚才的正事上。
“小月月，你带过来的那些碎石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呗。”
那些碎石头她带着就指望哪天派上用场，可是她也不知道能派上什么用场。
本来就是持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这东西丢了她也没有过多在意。
丢了就丢了，没啥大不了的。
“小月月，之前你和你帝玄羽被困在魔界大门的旋涡中，我跟穷奇君在外头想办法解救你们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有东西进了旋涡。”
“什么东西？”
“没看清。总之那东西进去了，你就出来了，再后来魔界大门消失了，帝玄羽也安全出来了。
还有，小月月你想想，之前在娲部落里，那块石头我跟穷奇君都没办法拍碎，帝玄羽却做到了。
你觉得会是我跟穷奇君借力给他的原因吗？”
滚球的这番话，让楚揽月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作者有话说】
这章六千多字，加更完成~
另外说一句，冬奥会开始了哦~好期待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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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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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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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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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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