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揽月弯了弯唇,反问:“为什么?”
“这不能说了。”
又是这个话说一半就不说的套路,给楚揽月整笑了。
“如果我不这么做,结果会怎么样?”
女夷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柔和的面庞难得一见地严肃了起来。
她没说,却好像又说了什么。
楚揽月点了点头,“好,我大概是懂得你的意思了。”
“揽月,谢谢你。”
“好了,快走吧,煽情的话弄出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怪不适应的。”
女夷嘴巴微翕,低下头来眼神左右乱瞟。
“嗯……”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多说了一点。
“揽月,祝你早日回归。”
“谢你吉言了。”
“我走了,你多保重啊!”
楚揽月摆了摆手,“拜拜!”
女夷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问她,“我还在想,要不要给你一件信物,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可是转念一想,你这么厉害,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应该是用不上我的,那留信物,还是算了吧。”
“好了好了,咋滴就娘们唧唧的了,快走吧你,在这里耽误了上千年的青春,你就不想家啊,还在这跟我浪费时间?”
女夷朝她笑了笑,“那就再见了。”
朝楚揽月挥了挥手后,女夷飞走了。
飞走的那一瞬间,她意味深长地回看了楚揽月一眼。
太好了!
揽月还是那个揽月,像水那般,至柔至刚,上玄帝君的算计一定会落空的!
揽月!
你一定要回来!
一定要回来!
女夷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过头的那一刻,楚揽月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楚揽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据她所知,穷奇君属于上古凶兽之一,怎么样都不可能和神仙掺和在一起。
而女夷是花神,应当是位列仙班的。
这两个毫不相干,看上去都和她是个老相识了。
但一个记忆缺失,一个认得她知道她的前尘往事却不能如实相告,摆明了是上头有人压着。
所以结论是,当年一定发生了与她相关,而且还是轰动一时的大事情。
所以她现在变成了人。
这算是历练?
还是惩罚?
依据女夷的反应,她个人偏向于惩罚这个答案。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究竟做了什么,被罚了?
想不出来……
故而楚揽月干脆就不想了。
眼下,还是先想办法,找到自己身上背负的诅咒的解决之法才是上策。
这时候,她想到了穷奇君。
这憨批二货能看出来她身上有诅咒这件事,或许他应该会有办法。
她拿了个包子,起身去找穷奇君。
穷奇君正在外头的秋千上荡来荡去的,玩得很嗨。
见她来了,他也停了下来。
“主人!”他喊了她一声。
楚揽月点头,算是回应他了。
等她走近了,穷奇君立刻把秋千让给她,“主人,你也玩一会儿吧,这东西可好玩了。”
楚揽月可不跟他客气什么劲儿,他要让,那她就坐上去。
“穷奇君,你之前说我体内有一股力量禁锢我的同时也在消耗我,你有办法解决不?”
“当然有!”
楚揽月眸光一亮,心里雀跃了起来,“什么办法?”
“找到封灵珠。”
“怎么又是封灵珠这个憨批玩意儿?!”
楚揽月不痛快了。
之前白灵儿那个小娘皮让她找,后面来了个碧月小娘皮儿让她找,现在穷奇君也让她找。
怎么事事都离不开封灵珠这个玩意儿呢?
她可要暴躁了!
“又是?”穷奇君虽然是个憨货,但他很快抓到了华点,“主人,难道之前也有人让你找封灵珠?”
“可不是!也不知道这封灵珠,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玩意?”
穷奇君表情有些迷茫,“是个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呢喃了半天,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封灵珠可以封印有灵之万物,可解三界之内的任何毒素,禁锢主人的这股力量,本就算是一种邪灵,故而封灵珠可以对其进行封印。”
“我之前听说这封灵珠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盯着穷奇君的神情,看他的反应。
“毁天灭地的力量?”穷奇君挠了挠后脑勺,“封灵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珠子,认真算起来,也就算是个容器罢了,哪有主人你说的这么神?”
“是吗,你会不会记错了?”楚揽月试探性地问他。
“其他事我可能记不太清楚了,但这件事,主人我跟你保证,我记得很清楚。”
瞧着穷奇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楚揽月陷入了沉思。
夜风说过,他偶然听到过他的曾祖母说封灵珠有毁天灭地之力,现在穷奇君告诉她,这颗珠子并没有这么大的威力,顶多算得上是一个封印用的容器。
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既然是一个容器,为什么圣主教的人这么想要找到这颗珠子呢?
倏然间,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是这珠子里面封印了什么不得了的恶灵,圣主教想利用这恶灵搞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不找了。
“穷奇君,除了找到封灵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
楚揽月心里燃起了希望,下一瞬就希望就破灭了——
“主人你顺其自然,然后投胎转世再度为人,或许那时候这股力量也就消失了。”
“啪!”
楚揽月抬手给他的头顶一顿削,“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咋就不是人话了?”穷奇君肠子特别直,“我虽然是上古神兽,可说话那可是字正腔圆。”
“纠正一下,穷奇是上古凶兽之一,不是神兽之一,神兽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穷奇君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
“主人,比起他们,我差在哪里了?你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这叫科学严谨。”
穷奇君撇了撇嘴,他不敢反驳。
在秋千上晃荡了两下,她心情明媚了很多。
“对了。”话锋一转,“帝玄羽咋回事,咋就晕过去了,你能看出什么端倪来没?”
穷奇君一脸傲娇,“我可是上古神兽,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上古凶兽,说都说腻了,穷奇君你干嘛非得这么执迷不悟,做一头凶兽不好吗?”
“不好!”
“愿闻其详!”
“主人你愿意听别人说你是母老虎,霸王花吗?”
“多谢夸奖!”
这可给穷奇君整不会了,欲言又止了半天,愣是没想到反驳的话。
他妥协了,“主人你赢了。”
“行了,说正事吧。”
“你说那个叫帝玄羽的男人为什么晕倒啊,我猜可能是他一个凡人的躯体承受不住我这个上古神……凶兽的灵力,所以拍碎那颗石头后,身体的承受度达到了顶点,晕过去也是正常。”
“说起那块破石头,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你呢?”
穷奇君想了想,“这石头应该是天界之物,具体是什么,我也无从得知。”
天界的东西啊!
楚揽月心想,那拍碎了,那些碎石应该还有点用吧,那就留着不丢了。
“哈——”
她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困了!”
站了起来,扭动了一下脖子,“我先睡一会儿,有事情找滚球商量,决定不了的再来叫我。”
“是,主人!”
楚揽月回到屋子里,走到床边,看着上头熟睡的帝玄羽,她想到了方才女夷离开时的话。
眸光幽幽一动,她解衣,睡在了帝玄羽的身侧。
还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号的抱枕。
离他远一点什么的,后头再说呗,现在补觉要紧!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一阵喧闹声,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宁静。
她烦躁地嘟哝了一声,换了一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身旁,帝玄羽早已经醒来,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幽幽地盯着她。
他脑海中不断地放着方才他晕过去之后,脑海中无缘无故多出的片段。m.xiumb.com
全都是有关于一个叫做揽月的红衣女子,和一身白衣的上玄帝君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他还看到,那女子的脸正是楚揽月,而上玄帝君,则是他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奇怪梦境?
他不得要解,心情还莫名地低落。
楚揽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醒过来的她觉得神清气爽,前几天那个柔弱得不能自理,动不动就吐血,脑子动不动就宕机的她,已经消失了。
现在是全新的她。
醒过来后,她伸了一个懒腰,转头就看到了帝玄羽盯着她的双眼。
“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笑了笑,“比月儿你早一点。”
“哦,感觉咋样?”
“挺好的。”
“没啥问题?”
帝玄羽摇头,“大小问题都没有。”
“那就行!”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楚揽月还是伸手试了试他的脉搏,确定真的没问题后才放心了。
抬眸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她“嗯”了一声,尾调上扬。
“你笑什么?”
“你明明有很多选择,为何选择躺在了我的身侧?”
楚揽月“啧”了一声,眉梢微微挑,开始调戏起了他。
“咋滴啦,摄政王你这相貌,我睡一晚不过分吧?”
“不过分!”帝玄羽的笑得那叫一个荡漾,“那我可以有一个更过分的请求吗?”
楚揽月嘴角一撇,十分傲娇地问他,“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允许你说说看。”
帝玄羽忽然把她搂住,往自己怀里带,然后俯身凑近她耳旁,小声地说道:“什么时候,才允许我正名。”
这“正名”二字,用得实在是太微妙了。
楚揽月看了这么多话本子,一下子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这么快就想正名了?”
“我们已经成亲差不多一年了,鳖都没我能憋着。”
“差不多要一年了?”楚揽月难以置信,完全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所以,可以吗?”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好像是一团旋涡,稍不注意就把你拉进去沉沦。
楚揽月笑得蔫坏蔫坏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了,驳回!”
“那……我再想一个可以吗?”
“说来听听。”
帝玄羽不说,他直接用行动表达。
楚揽月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被他亲了。
不过,某人也不是很过分,懂得浅尝辄止,不把楚揽月惹毛。
“你还没漱口呢?!”
在此期间她发出抗议。
帝玄羽忙着,但还是抽空回答了她,“放心,我漱口了。”
“可我嫌弃我自己!”
“那我帮你漱漱口……”
两人一个磨蹭,半天就过去了。
楚揽月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地一直叫个不停。
帝玄羽偷笑,“我去给你做饭。”
“你会吗?”
“不信我?”他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等着就是了。”
可别误会,他们什么都没干,就只是小小地木马了一下而已。
他们是很纯洁的!
千万别想歪!
楚揽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恨铁不成钢。
“美色误人,真的是美色误人,她这个颜狗和声控,以前矜持得不行,今天居然被老王八给撩到了。”
不得不说,这货骚起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让她眼前一亮啊!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记得之前还各种油腻来着……
没多久,帝玄羽给她端来一碗肉粥,两碟小配菜,还给她端来了洗漱用的水。
“过来,洗漱吃饭了。”
楚揽月洗漱后,走过去看着他端给她的粥,不由得惊喜道:“没想到你还真会做饭啊!”
“别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楚揽月秀眉一挑,“也对,在母亲的关爱和呵护下,你会下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主要是你摄政王的这个人设太深入我心了,每次看到你,总觉得你天生贵胄,贵气逼人。”
“月儿你这算是在夸我有气质了?谢谢!”
“千万别臭美啊!”
“不敢,为夫一定时时刻刻谨记着谦逊做人。”他忽然凑近她,“尤其是刚才的事。”
楚揽月怔住了。
淦!
这货真是在四五六的路上,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愣住的这个反应,帝玄羽觉得实在是可爱极了。
“好了好了,快吃饭,我不逗你了。”
“谁逗谁啊?”
她这该死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你逗我!”帝玄羽在她面前立马认怂,还重复了一次,“是你在逗我,好了,快吃吧,肚子饿坏了可就不好了,吃完了你不是还要赶路?”
楚揽月点头,“对,不过在走之前,这里的事情还得处理干净。”
“已经处理好了。”
“哈?你干的?”
“不是!”帝玄羽可不在她面前胡乱邀功,“发生了点事情,穷奇君和滚球解决了,你要不要让他们进来和你说清楚?”
“废话,快点让他们进来!”
天杀的!
她可是计划好的,现在穷奇和滚球不打一声招呼,就打乱了她的整个计划。
她可不得问清楚才好确定怎么改动?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楚揽月:为什么之前我觉得他好油?
帝玄羽:我很油吗?
楚揽月:现在不觉得了,是因为习惯了?
帝玄羽(唱了起来):这就是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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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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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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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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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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