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揽月咬紧牙关,加上帝玄羽的搀扶,才能勉强站了起来。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冷笑道:“话说早了吧,你们这两个傻叉玩意儿!”
不蒸馒头争口气,输人不输阵!
即便她心知,她如今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但嚣张是她不变的本色。
大马面目狰狞,奸笑道:“神女若是消香玉殒,岂不是可惜?”
他与妄相视了一眼,两个人的面上同步出现了同款奸笑表情。
“还不如从了我们,从此吃香喝辣,岂不快哉?”
楚揽月已经懒得跟这种肮脏虫子讲话了。
这种虫子满脑子都是那种黄色废料的想法,就好像屎壳郎似的,满脑子都是吃粪球。
“月儿,辛苦你自己站一会儿。”
她刚反应过来,便是见到了帝玄羽飞身而上,作势要将这两个垃圾玩意儿给处理了。
令她震惊的是,他居然能穿过那一层结界。
就在她以为那两个小喽啰即将完犊子的时候,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再度让她震惊不已。
帝玄羽……消失了!
毫无征兆的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大马和妄也是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惊恐地张望四周。
在他们看来,这仿佛是帝玄羽使出的什么巫术,下一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然后猝不及防地要了他们的小命似的。
张望了许久,却是没见帝玄羽再出现。
他们相视了一眼,望见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人呢?
哪儿去了?
楚揽月在另一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局势。
帝玄羽的消失,这两个小喽啰也不知是咋回事,很大可能上和他们没关系,那……
难不成是那一块石头搞的鬼?
嗷嗷嗷!
她烦躁得想骂娘!
那块石头克她啊,她没办法过去,没办法验证猜想是错还是对。
不对,要冷静!
一定要冷静!
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到办法!
楚揽月美目微微一眯,“别以为你们得了那块破石头的庇佑,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大马和妄得意地相视一眼。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跟着她的那个男人也不在了,而她也没办法冲破结界进来,身受重伤的她,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你们一直待在那儿也挺好的,我正想着去你们的禁地里面开开眼界呢,没人阻止我了,真棒!”
听听她这嚣张又讨打的语气!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大马急忙喊住她,“禁地你不能进去!”
“哦?你说不能进我就不进去了?”楚揽月嗤笑着,“我这个人啊,特别叛逆,就喜欢反着来,你越不让我干的事,我越要做!略略略!”
她顽皮地朝他们吐舌头。
这可把大马和妄气得七窍生烟。
真的是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蛮横不讲理的女人!
当初就不应该看她漂亮,厚着脸皮喊她神女把她留下,她这朵花美则美矣,却是一株带着荆棘的玫瑰!
“你可想清楚了,进去了必定粉身碎骨,你可还要去?”大马继续放大招,阻止楚揽月进入禁地。
“我不怕!”
说完,她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你站住,站住!”
大马急得手拍大腿,扯了一下身旁的祭司,给他一个眼神:你快想个办法啊!
妄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
“若你执意入禁地,方才消失的人,就会没命了,如此,你可还要进去?”
楚揽月猛地转身,双眼的眸光带着凌厉扫向他们。
“你们可说的可是真话?”
妄继续壮着胆子道:“事到如今,我们岂敢继续骗你?”
“谎话连篇!”楚揽月冷笑连连,“他之所以会消失不见了,不过是因为障眼法罢了,人就在你们身后站着,你们没察觉到?”
两人惊恐地往后望去,伸手在半空乱抓一通。琇書蛧
然而却是什么都没抓到。
他们这反应,楚揽月已经非常肯定,这两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进入禁地,方才的说辞,也都是权宜之计罢了。
“这样好了,你们把那块石头给我砸了,我就不去禁地了,怎么样?”
大马和妄听了她这话,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你!!!真是大言不惭!真是年轻气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愚昧无知!”大马气得说出了一连串的排比。
妄跟在他后头补充道:“你可知,这可是真神赐下的神石,不能轻易毁去?”
楚揽月心思一转,很快就明了。
“哦,这一块就是外界传言你们选出神女的石头是吧?”
“不错!这可是神的东西,神圣无比!”大马一说起这块神石,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楚揽月却是不屑地“切”了一声,“哦,神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却拿来迫害女子,若这个真神知道了,岂不是要被你们气死?
他想着,早知道你们这么禽兽,这石头他就算砸了,也不会给你们的!真是造孽哟!”
大马和妄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胆敢揣测真神的意思?”
“嚯,你们都敢拿着神给你的东西胡作非为,害人害己,我揣测神的意思又算得了什么?”说到这,她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少废话,要么砸了石头,要么我入禁地,你们自己选!”
妄气得全身发抖,“这是神石,我们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伤得它分毫。”
楚揽月甩给他们一记白眼,“空口无凭!你们没做,我怎么知道你们不行?”
见他们还是没给个准话,楚揽月懒得和他们废话了。
“我数三声!”
“一!”
大马和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禁地是万万不能让她进去的,但这神石也是万万不能砸的。
到底要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他们思绪乱如麻,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三!”
楚揽月施展轻功飞走了。
大马和妄惊呆了。
二呢?还有二呢?
她怎么直接跳到三了?
卧草!
她不讲武德啊!
大马和妄想起身阻拦,为时已晚。
他们不会轻功,根本追不上楚揽月。
两人懊悔着,楚揽月已经进入了禁地。
禁地内烟雾蒙蒙,让人难以看清方向。
楚揽月视力再好,来这里也受到了挫折,她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前摸索着走。
很快,一大片墓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里有着大小不一的坟包,约莫上千个,坟包前的木牌,有着不同程度的损坏。
奇怪了!
这里这么多坟包,应当是埋了很多人吧?
然而这里却是一点阴气也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楚揽月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一块木牌,伸手擦去上头的泥土,嘴中不由得念出了上头写的字。
“女夷……这名字好熟悉啊!”
她是不是在哪儿听过啊?
在哪儿呢?
在哪儿听过呢?
楚揽月脑海中灵光一闪,双眸倏然睁大,她想到了!
她在一本叫做《神妖录》的话本子上面听到过这个名字。
故事的内容大概是花神女夷爱上了一个凡人,然后不惜违反天规,下凡和他成亲生子,至此没有回到天上。
故事的女夷和这个女夷,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揽月?你是揽月?”
后头有人在叫她。
楚揽月心下一紧,她居然没发现后头有人?
猛地一个转身,她看到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这女子长相极为惊艳,面如秋月,明眸皓齿,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飘洒下来,这通身的气质,身上的粗麻布衣都没能掩盖住。
“你认识我?”楚揽月眸光幽幽一动,再问她,“你是女夷?”
女夷点头,望向楚揽月的目光却是带着些许疑惑和失落,“不曾想,流光容易把人抛,如今你我再见,你居然不认得我了?”
(⊙o⊙)…
苍天大地!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女夷啊!
难不成她哪辈子和这个女夷认识?
楚揽月“害”了一声,“前世非今生,你认识的揽月并不是如今的我。”
“是啊!”女夷叹了一口气,“你是揽月,却也不是揽月。”
楚揽月不想再继续这弯弯绕绕的话了,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是女夷,是真的神仙?”
“说什么神仙!”女夷面带愁容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我早就没了仙力,与凡人又有何不同?”
楚揽月闻言,倒是不惊讶她真的是神仙这件事。
她穿越都能发生,这世间有神仙也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楚揽月又问:“娲部落有一块石头,是你给他们的?”
“石头?”女夷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楚揽月解释道:“那石头可以变出结界,你有印象没?”
女夷还是摇头,“我从未给过他们这东西。”
哦,那就是别人给的了,她想。
“那你知道这石头谁给的吗?”
“不知。”
楚揽月顿了顿,又问:“你是神仙,你有没有听过哪个神仙有这么一块石头?”
女夷还是摇头。
楚揽月深吸了一口气,女夷不知道这石头是谁给的,那帝玄羽会突然消失这事是不是和那块破石头有关,她应当也不知了。
罢了罢了,还是问点别的吧。
“对了,你怎么会在娲部落的禁地里?”
女夷张开双手,“你瞧我这一身……”
楚揽月摸了摸下巴,认真琢磨她话中暗含的意思。
“你……没了仙裙,所以回不了天上?”
“嗯!”
“你的仙女裙呢?”
女夷神色满是落寞,“被偷了。”
“被偷了?谁干的?”楚揽月拳头都硬了。
那架势仿佛在对女夷说:谁干的,说出来,老娘帮你弄死他!
“我本是修炼得道的花神,下凡游历,路过一片湖,湖水清澈,我便生出了沐浴的心思,不曾想,放在石头旁的裙子,竟然被偷了去。
没了裙子,我便飞不回天上,一身的仙力也无法施展。在我焦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男子站了出来。
他威胁我说,若是不嫁给他,他便不把裙子还给我,为了拿回裙子,我只好假装委身嫁给他。
本以为成亲后,我就能找出他把裙子藏在何处,结果找了许久,一直都未曾找见。”
楚揽月“啧”了一声,“这设定真他娘奇葩!”
这故事她也曾在话本子看到过。
都是穷得叮当响的男人,然后碰巧见到仙女在洗澡,就偷了仙女的裙子,这样做,仙女就不能回到天上。
为了拿回裙子,仙女只好嫁给那个男人,然后生了一个窝又一窝的崽。
她对这种故事十分唾弃!
这就是那些穷酸书生,觉得他自己无比清高,觉得他知音难寻怀才不遇,觉得天底下他这么优秀的人就是没人爱,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所以他就臆想出了这种故事,臆想最清白无瑕的仙女下嫁给他。
她非常不理解,为了拿回裙子,只能嫁给那个偷她裙子的男人了?仙女都是这么死脑筋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因此,当时这种故事,她见一个,就呵忒一次!
简直就是强行给仙女降智,强行给仙女抹黑啊!
不曾想,今儿个,倒是碰上了一个真人版的!
“然后呢?”
楚揽月还是得耐着性子听完后头的故事。
“后来?”女夷自嘲一笑,“后来我才发现我进了狼窝,揽月,你知道吗,当时娲部落,加上我,才有两个女人。
另外一个是会巫术的巫婆,与我一般,沦为了娲部落男人玩乐的对象。更可笑的是,我以为我们命运相似,应当会相互扶持,谁知晓她却是为了讨好男人,不择手段之人。”
“女夷你个贱女人,你乱造谣我什么呢!”
一声刺耳的女音传来。
楚揽月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女人的魂魄,飘在不远处的坟包上头。
她双眼一眯,瞧清楚了坟包前的木牌上写的字:佘!
故而,这人应当是佘,也就是女夷口中所说的,当时的娲部落的巫婆。
呵!
这巫婆看上去,还挺年轻啊!
“咻——”
佘飞到了女夷面前,气势凌人,扬手就要给女夷一巴掌。
可惜她是灵体的形态,压根就打不到女夷。
下了手佘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甩手,眼神更加恶毒地瞪着女夷。
“你这个贱女人,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造我的谣?!”
“造谣?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女夷冷眼看她。
“事实就是你这个贱女人,勾引了我的男人,你还有理了?”
“那些男人给我我还瞧不上呢!”
“口中说的瞧不上,我可记得你当时有多放荡!”
女夷面色涨红,“不许你提!”
“当时你可是很喜欢,很享受呢,怎么就不让说?你这个贱女人,嘴巴上说着不要,背地里却勾引我的男人,我骂你贱,有什么不对?”
“你闭嘴,闭嘴!”女夷啜泣道。
楚揽月在一旁观战,无奈地摇头。
就女夷这打嘴炮的本事,难怪会被佘压得死死的。
她看不下去了。
“哎,老巫婆!”她喊了一声。
佘转过头,目光凶狠地望着她,“你喊我什么?”
“老巫婆啊!有什么不对吗?”楚揽月佯装低头沉思,又道,“喊你老巫婆,实在是侮辱‘老巫婆’这个词,我看你啊也就是癞蛤蟆跳悬崖,你就知道装蝙蝠侠。
自己喜欢在粪便堆里待着,就别老是幻想别人就和你一样喜欢吔屎!可真是难为你了,没进化完全,就长得像个人,啧!”
骂完佘,楚揽月也没放过女夷……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帝玄羽:我不见了,媳妇应该很担心吧?
楚揽月:并没有。
帝玄羽:呜呜呜,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楚揽月:……说假话你也信?
帝玄羽(雀跃不已):我哭了,我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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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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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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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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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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