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有一种自己被自己的媳妇拱手送给别人的错觉呢?
“好好在朱老爷面前表现哦!”楚揽月朝他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好家伙,这骚到不行的样子,着实把一旁的管家恶心坏了。
这人脑子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两个大男人之间需要这么交流?
楚揽月直接无视掉管家异样的目光,拿起筷子夹菜,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当干饭人”的样子。
帝玄羽瞅了她一眼,临走时,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头敲了两下。
却是不多说半句话,就和管家出门去了。
楚揽月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方才他手指头敲过的地方,“嘁”了一声,自言自语着:“啥意思啊?”
他到底是啥意思啊?
让她看好两亿两银票?
那也不太可能啊,他那狗样子,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再说了,她的本事他心里没点数,钱都守不住的话她这朵霸王花干脆改名成辣鸡算了。
这个可能性排除了,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楚揽月一边干饭一边想,越想那是越烦躁,嘴巴里嚼着的饭菜是个什么滋味,她都不懂了。
不行不行!
她甩开脑海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干扰她干饭的想法。
美食当前,还有朝秦暮楚的,三心二意的,这就是对美食的最大不敬。
干饭要紧!
对!干饭要紧!
可是,没吃几口,她的脑子又不自觉地冒出来这个想法:这个老王八为什么要敲她的肩膀两下呢?
他到底是啥意思嘛?!
烦死了都!
楚揽月烦躁得吃饭毫无滋味的时候,管家带着帝玄羽一路来到了朱仁住的院子。
朱仁财大气粗,他住的院子就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
地板是翡翠,就连栽培绿植用的盆,那都是玛瑙做的,院里头的假山,一眼看去真以为是假山,其实那是用银元宝堆砌出来的“艺术品”。
走到屋子里头,放眼望去,里头的奢侈程度,那是堪比皇帝的行宫。
想来这朱仁鱼肉乡里,为非作歹所吸食到的油水,那可真是无法想象。
如若不然,当楚揽月喊出两亿两的高价时,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拿出这么多的银票?!
管家把帝玄羽带进去后,就把门关上了,叫来两个壮汉,守在外头。
帝玄羽眼中不见慌乱,淡定从容地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他全然无视站在屋子中央的朱仁。
朱仁也没说话,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帝玄羽。
越看越觉得帝玄羽对他的口味。
越想越觉得难受,真想快点尝到滋味才好!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绝对的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朱仁开口了。
“不知这位大师尊姓大名,芳龄几许?”
本来想等着帝玄羽主动开口的,结果朱仁等了半天,帝玄羽还是坐如松,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让他心痒极了。
“芳龄几许那是问女子的年龄,若问男子年纪,你该问春秋几何。”帝玄羽冷着脸纠正道。
朱仁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酣畅发笑,“大师可真是幽默,方才观你和你的那位师弟,言谈举止甚是亲密,可不像是一般的师兄弟关系,你应当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帝玄羽目光在朱仁身上幽幽地转了几圈,薄唇轻吐,“你脑子坏掉了,需要医治。”
朱仁耐着性子继续和他周旋,“大师,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装糊涂?”
“朱老爷,我可没装糊涂,你的脑子是真的坏掉了,如若不然,那就是蠢的无药可救。”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仁面色不快。
帝玄羽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阴霾之色,“朱老爷爱好男风,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毕竟天地之间,阴阳相间,有异性相吸,必定也有同性相吸。
可你其他的所作所为,又当如何?真以为天理昭昭,报应不到你身上?”
“报应?”朱仁张开双手,哈哈大笑,“你在跟我说报应?明白地告诉你,就算今天老子要了你,老子一点事都没有,但要是你不识趣,那遭报应的,可就是你,还有你的师弟了。”
“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别忘了,你这府邸的脏东西,可还得我们师兄弟二人帮你清除,你若敢动我,自己想想后果!”
帝玄羽的威胁,朱仁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有钱啊,不就是找个会抓鬼的道士?
他这么有钱,找多少,那是有多少!
可眼前这个长得这般“清新脱俗”,而且还对他胃口的人,那可就少见了。
无论如何,这个人,他今天要定了。
他邪笑着,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像个地痞流氓似的驮着一个背,慢慢地朝帝玄羽走去。
“老子有的是钱,啥后果都不怕!”
帝玄羽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朱仁以为他怕了,更加嚣张了,“小子,老子告诉你,你只要伺候好老子,金银珠宝,山珍海味,你想要什么,老子就能给你什么!”
如果是月儿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帝玄羽觉得还能有几分兴致耍个嘴皮子。
可惜眼前之人不是她,他仅有的感受就是觉得恶心!
无比的恶心!
朱仁一边说着这令人作呕的话,一边抬起他的猪蹄,朝帝玄羽的脸摸去。
“啊——”
朱仁发出了一声惨叫,他这手还没靠近帝玄羽半分,就被帝玄羽出手弄折了。
外头守着的壮汉听到里头的动静,担心不已。
但是他们不敢进来,故而只能在外头喊道:“老爷,您没事吧?”
朱仁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帝玄羽,“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这一声怒喝,守在门口的两位壮汉破门而入,管家在后头也跟着闯了进来。
看到跪在地上,自己抓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朱仁,管家吓得不轻。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他赶忙跑过去,把朱仁扶起来。
朱仁这时候心头憋着一口气,被管家扶起来之后就把管家撞开了,眼神依然凶横地瞪着帝玄羽。
“把他给老子绑起来,洗干净,丢到老子床上去!”
老爷发话,两名壮汉不敢多有耽误,立刻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可是,他们还没靠近帝玄羽,就被两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压制得跪了下去。
膝盖就跟和地板连成一体似的,起来这一种妄想都不配有。
“你们在干什么?起来啊!”朱仁气得一人给了一脚。
两名壮汉苦着脸。
“老爷,我们也想起来啊!”
“但我们起不来啊!”
“起不来?”
没由来的一股寒意袭上了朱仁的心头。
他目光惊愕地看向了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的帝玄羽,“这……你干的?”
帝玄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算是回答朱仁的问题了。
管家在一旁,看这形式不太妙。
他忙凑近朱仁,小声地同朱仁说道:“老爷,这怕是个硬茬子!”
“这用你说?”朱仁瞪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没眼睛!
心头的怒气更盛了!
本来以为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他不用两下子就能摆平了,没想到,这还是个高手!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呵呵呵!”朱仁给帝玄羽赔笑,竖起了大拇指,“我果然没看错人,大师好功夫啊,不知大师有没有意愿留在我这里当我的护卫,工钱随你开,如何?”wWW.ΧìǔΜЬ.CǒΜ
帝玄羽实在是佩服朱仁这张比猪皮还要厚的脸皮。
“朱老爷,方才不是还想着对我硬来,这么快就改主意,想把我招安,然后再见机行事?”
“哪里的话!”朱仁挥了挥手,笑容更假了,“方才这不是在试探大师的功夫如何?”
帝玄羽冷笑,“试探?”
“是啊,就是在试探!实不相瞒,朱某是有意,想把两位大师留下来的!两位大师如此优秀,朱某是个爱才之人,不忍如此有才之士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但朱某一时之间也看不清两位大师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这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试探的办法。
要知道,人只有在觉得自己是极度受辱的情况下,才能极大地发挥自身的本事,朱某也是基于此想出来的办法。
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多多海涵,朱某在此给你赔个不是了。”
朱仁假笑着,朝帝玄羽抱拳说出了这一番假得不能再假的话。
帝玄羽要是信了,那说明他脑子已经和他分道扬镳了。
幸好,他没信。
但是逢场作戏,他还是要做的。
“原来如此。”
帝玄羽同样回以一个假笑,继续说道:“不过朱老爷说的话,我得回去和我的师弟好好商量,等明日,一定给朱老爷一个交代。”
“好,好,好!那朱某等着便是了。”
说罢,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送大师回去歇息?”
“等等!”
朱仁朝帝玄羽看去,“大师,还有话要说?”
“当然!”帝玄羽眼里闪过几分讥笑之意,“管家说,朱老爷你是因今日一事伤筋动骨的,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让我过来给你瞧瞧。
这正事还没做,我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朱仁闻言,斜了一眼管家。
真是废物!
找什么借口不好,一定得在他伤口上撒盐,反复提及他今日那件不堪回首的龌龊之事?
管家像个乌龟一样,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喘。
这话也不是他的说的呀,是那个小矮个说的,他为了完成老爷给他布置的任务,所以就随便附和了一嘴而已。
这不是把人带过来了嘛!
能把这大高个带过来就很不容易了,还要啥别的呀!
帝玄羽好笑地看着他们,“如今看来,朱老爷生龙活虎,能蹦能跳的,应当不会因为今日那一场大汗淋漓之事,伤了什么地方,那这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朱老爷,明日见。”
让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货色窝里斗,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朱仁笑着回他,“大师明日见!”
一边说着话,一边瞪着管家,“愣着做什么,还不去送大师?”
“不必了,路我还是认得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这场戏还没唱完,他怎么可以让最重要的角儿离开呢?
他为人十分厚道,是万万做不出这种没良心的事情。
帝玄羽离开后,朱仁开始跟管家算账。
……
“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楚揽月一看到帝玄羽回来,急吼吼地冲过他跟前问道。
她头发都快被她薅秃了,愣是没想明白。
“什么什么意思?”帝玄羽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就你刚才在我肩膀上敲了两下啊,你啥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
“那你干嘛敲我肩膀两下?”
帝玄羽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我就……一时兴起罢了。”
“一时兴起?”楚揽月暴起,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来回晃,“你她娘的一时兴起,害得老娘在这纠结了半天,饭都吃不香!”
帝玄羽噗嗤地笑出了声,“就因为这事啊?至于吗?”
“不至于吗?”
她作势要和他不死不休。
“好了好了,我错了。”帝玄羽赶紧认怂。
楚揽月却不依,“道歉有用吗,道歉有用的话,要官府干啥吃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就只是一时兴起做出来的事,竟然让她这般恼火。
怕了怕了,下一次,他还敢!
心里皮这一下,帝玄羽很是欢喜。
“那月儿你要如何?”
她要闹,他奉陪。
楚揽月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到,暂且作罢。
“吃完饭再说吧。”
说着话,她就坐了下来,“你回来这么快,在朱仁那边没讨到吃的吧,一起啊,这些饭菜可都还热乎着呢!”
她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帝玄羽坐在她旁边,正要动筷之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幽幽地盯着她,“你……不问问我都发生了什么事?”
“得我问你才能说,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得!
这小祖宗,嘴里的道理,就没人能赢得了她。
“好,如你所想的那般,朱仁的确对我心怀不轨,不过……”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为这样能勾起她的注意力。
不料,楚揽月吃了一亏之后,开始乖精了。
她什么都不问,面上看似对他的话题毫无兴趣,专心致志地干饭。
帝玄羽感到有些挫败,“月儿你就不关心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能有啥,凭你的身手,他真能对你干点啥?”
“的确是不能。”
“那不就结咯,那还有啥好问的?”
“也对!”
帝玄羽眸光露出失望之色。
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他到底在失望些什么,她这般相信他,他该高兴才是。
可他就是一点高兴劲儿都提不起来。
心不在焉地夹菜,吃饭。
不一会儿,楚揽月忽然把碗砸在桌子上,美目睁大。
帝玄羽不解地看向了她,“月儿,怎么了?”
“老王八!”她缓缓地把头转过来,视线与他对上,“我可得提醒你,现在这世道,你一个大男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穿得花枝招展的,多穿点,男人,清白最重要了,要是脏了,你可就是一块破布了,是要浸猪笼的!”
帝玄羽俊脸一黑,她这都说的什么话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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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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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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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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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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