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楚揽月自小养在乡下,都觉得她胸无点墨,就凭着好运一跃成了摄政王妃,多少人想到这,都怨愤命运的不公啊!
但他们偏偏对命运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因此也只能在楚揽月身上寻求一个发泄口了。
果不其然,云鹤公主说了这话之后,燕婉婉立刻就附和上:“是了,王妃舞姿绰约,妾身是没什么福气能看到的,还得沾了太后娘娘的光才能一睹一二,这般想来,妾身就更是期待了呢!”
楚白莲瞥见楚揽月还是那么淡定,傲娇地哼了哼,“姐姐,大家这么期待能看到您跳舞,您可别无辜了大家的期望哦!”
“这话说的是了呢!”
一声沉稳如山的女声忽而响起,“若是一个人说摄政王妃会舞,那我还是有些不信的,可这么多人都举荐,我也就多了几分期待,想着摄政王妃应当舞艺过人,必然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这声音听着十分陌生,楚揽月循声望去,想看能说出这狗比的话,是哪个混球。
眯眼一瞧,嗯?
好吧,她不认识!
她当场就问:“婆娘,你哪位啊?”
众人听她问出了这等无知的问题,都忍不住地偷笑了。
燕婉婉捂着嘴笑着,“王妃怎的连她都不认得,那可是京城声名显赫的才女,国子监的博士,我大明王朝唯一的一名女进士。”
“倒是个厉害的人物!”楚揽月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她是个懒鬼,脑子想的只有吃喝玩乐,不认识也正常,现在不就认识了?
太后这时候听她们你来我往地说个不休,有些没了耐心。
“摄政王妃,这么多人举荐你,你就莫要谦虚着继续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了,且开始吧。”
楚揽月忽而站起身,朝太后拱了拱手,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我确实是不会跳舞的,如果太后您不嫌弃我给你准备的才艺,那我就没问题了,这就表演!”
“不会跳舞?”太后皱眉,“那你这是要表演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
楚揽月自信一笑,“琴棋书画!”
“开始吧!”太后摆摆手。
楚揽月又拱了拱手,“好咧!”
她走上中央的位置,云鹤公主就要退回自己的座位待着,却被她一把拉住。
“哎,云鹤公主,走这么快做什么?我表演的琴棋书画,可还得需要你配合呢!”
云鹤公主怒而拂袖,“松手,本公主为什么要配合你?”
说罢,哼了一声,扭头就要走。
楚揽月不疾不徐地说道:“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刚才公主你自己也说了,为了让太后开心嘛,那你牺牲一点时间配合我,让太后开心开心,连这你都做不到吗?”
嗯,道德绑架,很久没玩了!
她都这么说了,云鹤公主也不好说拒绝的话了,要是说了,说不定就被这土包子扣上一顶“不肖子孙”的帽子了。
云鹤公主这么一想,觉得自己不能让楚揽月的小心思得逞,这才傲慢地点了头。
“那就劳烦公主受累了!”
楚揽月朝她拱手作揖,笑得无比诡异。
忽然间,“啪——”的一声,巴掌声清脆无比,云鹤公主的右脸出现了五指分明的印记。
说时迟那时快,楚揽月又是反手一巴掌,给她的脸,打了一个对称,紧接着,抬起云鹤公主的双手,往后一扳,右脚踹中了她的膝盖窝。
云鹤公主就这么跪了下去。
这还没完,楚揽月将她的双手扳到头顶,成了一个塔尖的形状,然后一个甩手,就让她像是一个倒立的陀螺旋转了起来。
众人见状,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一个个都看呆了。
这是哪门子的琴棋书画?
太后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颤声道:“反了天,你居然敢这么对云鹤,来……”
这最后的“人”子还未说出口,就被楚揽月打断了,“太后娘娘,急什么啊,我的表演还没正式开始呢!”
说罢,她抬起脚猛地往下一踩,陀螺一般旋转的云鹤公主唰地一下子停了下来。
楚揽月一个跳跃,直接坐人肩膀上,把人给坐趴下了。
“嘣——”的一声,接着是云鹤公主的杀猪般的惨叫声,听得人心都碎了。
楚揽月弯了弯唇,目光玩味地瞧着她,“公主,说个话,你刚才要挑战我,现在承认你输了吗?”
云鹤公主倔强地咬着牙,她绝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但是,这样的坚决并没有坚持多久,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像是坐了一块石头,紧接着感觉是一座山。
越来越重,重到她喘不上气来了,忙大呼道:“输了输了,我输了,你快起来!”
“好咧!”
楚揽月从她身上站起来,朝太后拱了拱手,“琴棋书画表演完毕!”
言罢,她大摇大摆地回自己的座位。
“啪——”太后怒而拍桌,眉眼间全是厉色,“你这算的劳什子琴棋书画,接着表演的机会对公主动手,摄政王妃好大的威风,好大的胆子,你好得很!!!”
这尾音仿佛就像是钻孔的发出的吱呀声,足以见太后这是怒到了极点。
可楚揽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后,开始慢慢悠悠地解释她表演的“琴棋书画”。
“没看懂我这高超的艺术水平吗?我一开始不是擒住了云鹤公主,骑在她身上,她自己也说了话,承认自己输了,这不就是“擒骑输话”嘛!”
好嘛,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舌。
真的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解读“琴棋书画”成了“擒骑输话”。
“皇祖母,云鹤的膝盖,还有脸快要疼死了!”
云鹤公主喊的这一声,可算是把众人的魂儿给喊回来了。
太后那叫一个心疼:赶紧发话道:“快来人,还不快去将公主扶下来,请太医速速前来医治!”
两个宫女上前将云鹤公主架了下来。
也就是这时候,众人才瞧见了云鹤公主脸上两个十分对称的巴掌印,再看双膝,已经血肉模糊了,被俩人架着走,两条腿是半点力气都用不上,只得耷拉着,划拉着地面,留下了两条红色的印记。
像是个被打了板子无法再行走的罪人!
这一幕着实给太后不小的刺激,她气得发抖,指着楚揽月怒道:“来人,把摄政王妃给哀家拖下去,杖打三十,扔进天牢!”
这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楚揽月求情。
大家都觉得她做得确实是过分,不配求情。
楚揽月倒是无所谓的双手抱胸,云鹤公主在御花园给她来的那一出嘴炮,她本来是不放在心上的,打个嘴炮罢了,她还是很乐意陪那个小娘皮儿斗斗嘴的,全当解闷了。
结果这丫的,还敢跟她玩别的阴谋暗箭,不给这丫的一点颜色瞧瞧,这丫的还真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么红了?!
“太后可真冤枉我了,我不过应了大家的期待,表演了琴棋书画,怎么到头来,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呢?”
太后怒极反笑,“你这全然是借机报复云鹤!”
“冤枉啊!”楚揽月开始飙演技,无辜大白莲的人设那是说来就来,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娇滴滴地往下说,“说的什么报复?我与云鹤公主无冤无仇的,相亲相爱,太后可不要离间了我们的姐妹情谊呢!”琇書網
众人对此:“……”
闹成这样,确定是姐妹情谊而不是仇人?
楚揽月可不等太后开口,继续说道:“而且,我表演的是琴棋书画,和太后你认为的琴棋书画不一样,怎么的就成了我的错呢?要说是我的错,也是对的,毕竟我是一个自小养在穷乡僻壤,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乡野村姑,这等大场面做出失礼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害,我本想着是来给太后开心开心的,不是让太后生气的,是我的不是。”
然而,此刻她的内心是这样的:
呕——你演得太过了,没把别人恶心死,自己就先被自己恶心死了。
这样的茶言茶语,太后纵使再有气,也只能憋住了。
话都摆出来了,她要是再计较,岂不是成了她这个老人家为难一个什么都不懂,给她表演只给了让她高兴结果适得其反的娇弱小女子了?
况且,这挑战,还是云鹤自己提的。
太后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不这么算了也不行,这一时之间,气不顺的,也不想着如何圆场了,干脆给皇后丢去一个眼神,让皇后帮着她处理。
皇后也是个“任劳任怨”的,领会太后的意思后,便笑着出来解围热场。
“不知者无罪,太后仁慈心善,念摄政王妃你是初犯,暂且饶过你一回,若是再犯了,可就不会轻饶了。”
楚揽月弯了弯唇,点点头,“多谢太后心胸宽广。”
“好了,继续吧,还有哪位要给太后表演才艺的?”皇后放眼扫了一圈,问道。
这时,好几个世家女子自告奋勇,上去表演,有弹琴,有作画,有作诗,还有舞剑……五花八门的,当然连楚白莲也不甘示弱,上去唱了个小曲。
楚揽月饶有兴致地看着,觉着这找茬总该也不会找上她了吧。
毕竟同样的套路,来两次可就没意思了。
她正想着,祸起了。
舞剑结束后,慕容卿将剑背在身后,请言道:“方才臣见摄政王妃身手非凡,想来是个练家子,臣想请摄政王妃指教一二。”
有了前车之鉴,谁都怕楚揽月再来一个你以为的和她以为的完全两码事的场面,因而对慕容卿的大胆提议,好些人颇为佩服,却也是不敢帮腔。
楚揽月白眼一翻,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她主动站起来,“你想怎么个指教一二法?”
“臣觉着既然身为摄政王妃,自然是得配得上摄政王的,但臣观王妃目不识丁,胸无点墨,身无长技,实在是难为摄政王一等豪杰了。
不过,臣觉着王妃应当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比如打破臣对您身无长技的刻板印象,不如这样如何,若是王妃打赢了臣,臣任你处置,若是王妃输了,那就自动下堂,将王妃之位让给有能力的人来坐。”
一旁的云鹤公主听了,都不觉得自己的脸和膝盖都不疼了,猛地点头。
还是师傅厉害,给她出这口气啊!
楚揽月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个的,都盯着她这个摄政王妃的位置啊?
这么喜欢之前怎么不抢着嫁给那老崽子呢?
哦,现在看他似乎不把人克死了,都往前扎堆了?
真是好大的笑话!
“行!那开始吧!今天再给各位表演一个‘倒插垂杨柳’!”楚揽月扭了扭脖子,松了松筋骨。
慕容卿对自己的剑术那是相当自信的,京城中,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打赢她,除了燕容。
然而,她还没看清楚楚揽月是怎么动手,自己就感觉倒立了过来,紧接着耳边一阵风儿猛地刮过……
慕容卿就这么被倒立着,半截身子插到鱼塘里。
这可把众人吓得不轻,好些个人受不了这等凶残的场面,闭紧了双眼。
楚揽月知道分寸,心中数了十个数后就把人丢了出来,拍着手,扬了扬手中的灰。
“毫无疑问,我赢了。”
跟她比剑?
这一出戏,慕容卿应该明白了,她出揽月最贱!比不过的!
慕容卿半身都是淤泥,连连咳了好几声,话都没办法说清楚。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想她堂堂一个进士,还是国子监博士,今日竟然被这般羞辱,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脑海中自己被羞辱的画面不断地重复着,一想到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嘲笑她,鄙夷她,她就觉得要崩溃了。
然后,干脆假装晕倒,免去这会子的尴尬。
“啊呀,晕了,来人啊,把这位国子监博士抬下去洗一洗,告诉她,本王妃等她醒了再来跟向她兑现诺言。”
好嘛,这话一说出来,慕容卿觉着自己这辈子还是不要醒了。
人被抬了下去,云鹤公主气得头上直冒烟。
可是师傅都败给楚揽月了,她自己也受了伤,一时之间也拿楚揽月没办法!
所以,云鹤公主也就只能气着。
太后瞧着楚揽月整的一出又一出的,心累得揉了揉眉眼,摆摆手,“才艺表演就到此结束吧,接下来该如何,皇后你来吧。”
“是!”
皇后应着,有了这么一场才艺表演,她心中对太子妃的人选也大概有了个数。
“接下来该是来呈上来给太后您看看,来贺寿的人送来的贺礼了。”
皇后朝身旁的嬷嬷颔首,紧接着嬷嬷便开始唱词,什么什么贺礼是谁送的。
负责呈上来礼品的宫女按照规矩在太后面前将礼品缓缓打开。
前边几个倒还是个中规中矩的,可到了楚揽月送来的礼品,太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目欲裂,难以呼吸,声音颤抖着指着那礼品……
【作者有话说】
慕容卿:我要跟你比剑!
楚揽月(一脸激动):嚯哟,比剑啊?我上剑不练练下剑,金剑不练练银剑,现在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贱人!谁能比我贱!
众人(懵逼脸):头回见到自己这么埋汰自己的,是个人才啊!
大家看着开心就好啦,在现实中千万别学女主哦,会被人邦邦两拳的哦(哭笑不得表情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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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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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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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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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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