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脸部到腹部的位置,被斜砍了一刀,伤口处的血肉翻了出来,可清晰见到骨头。
身体其他地方全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刀伤,鲜血都快把整条小溪染红了。
按照道理来说,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是要死人的。
不过幸好是被楚揽月及时找到了,马上带回王府进行救治。
先是用荼灵散将青黛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部清理了一遍,防止破伤风和发热,再用青玉白雪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才缝合伤口。
至于青黛受的内伤,针灸加服药的方式恢复得更快,可目前的情况不允许她做针灸,所以只能内服药这一种方式来慢慢调理了。
做完这些,楚揽月还是不能彻底放心,青黛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即便救治及时,但她熬不过去也是无用的。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楚揽月沐浴后衣不解带地坐在床榻旁,不敢看话本子也不敢有困意。
此时是晚上戌时一刻,王府书房里。
夜风将自己一路跟随着楚揽月找到青黛的全过程全都详细如实地一一呈报给帝玄羽。
而在不久前,暗卫也将审问徐枫的情况送来。
帝玄羽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夜风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多言,空气沉寂了半刻。
“去长乐院!”帝玄羽忽而说道。
夜风遵照吩咐执行,推他来了长乐院。
门口站着俩丫鬟,见到帝玄羽大驾,赶紧福身请安。
一人道:“王爷,王妃吩咐了,今晚谁来她都不见。”
帝玄羽一个眼神儿都没给那个说话的丫鬟,直接进去了。
丫鬟们也不敢拦着他,对她们来说,王妃的话她们带到了,可来的人是王爷,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王爷要是不听,那她们也没有办法啊。
帝玄羽进去后,就示意夜风退下。
“你来干嘛?”楚揽月语气中全然是对他到来的不欢迎。
帝玄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质问她,“王妃即便对自己的丫鬟再多的关爱,也断不可将王府的规矩视为儿戏,断不可主仆本分颠倒!”
楚揽月听出来这货对她把青黛放到她床榻上十分不满。
“规矩是人定的,当然也能被人更改。当时青黛半只脚都快踏进阎王殿了,我哪里顾得上什么狗屁王府规矩、主仆本分!”
“倒也算得上情有可原。”
帝玄羽停顿了一下,完全没有任何过渡地,直接开始了另外一个话题。
“审问徐枫,已然有了结果,王妃可以猜一猜,他说了些什么。”
楚揽月“啧”了一声,“你这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有什么好猜的,要么是他承认污蔑我,要么就是他打死不承认,无非就是这两种结果,不过,我大胆地赌一下,他应该是打死不承认吧?”
“王妃倒是聪慧,猜对了!”
“哦,所以呢?”
帝玄羽眼眸中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王妃不解释一下?”
“解释你个大头鬼啊!”楚揽月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她今天一整天,真的就是一整天都在没完没了的“解释”。
这丫的听得不累,她说得很累的好吧。
况且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明眼人都能看清楚的真相,他这个摄政王会看不明白?
他摆明了就是纯粹想戏耍她。
“王妃不解释就是默认了自己是清风馆的常客,并且答应徐枫帮他赎身,计划两人相伴此生了?”
“不解释就是默认,这是谁教给你的潜规则?”楚揽月从床榻边走下,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这才继续往下说,“老王八,你要想吓唬我看看我出糗,我只能说你在做梦!你一个摄政王,审问过不少人吧,一个人为何会死不承认,你会不知道?骗鬼呢这是?”
帝玄羽的小心思被戳破也不尴尬,只是莞尔一笑,“今日王妃雄辩时言之凿凿,让本王见识了王妃的灵敏聪慧,因此想借此事考一考王妃,看王妃的本事到底有没有退步。”
楚揽月:“……”
男人的嘴,玩得花的鬼!
直接说是在问她的看法不行吗?又不是在抛砖引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非要费劲巴拉地扯一大堆话,花里胡哨地浪费时间!
“徐枫打死不承认,老王八你要是彻查清风馆,应当能查出我从未去过此地,徐枫的谎言不攻自破,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查一查徐枫最在乎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人不可能为了钱去死,因为命都没了要钱有个屁用,至多是他把钱留给了在乎的人,抑或者他在乎的人的命在别人手里。”
“王妃说的两种办法,本王都做了,结果已经出来,王妃想听吗?”
楚揽月再度无语,合着你都做完了,还搁这儿叭叭叭,浪费时间!
直接说结果它不香吗?
“说说说!快说,别废话一大堆!”楚揽月失去了少许的耐心。
帝玄羽挑眉一笑,“清风馆的人说,有些贵客去那儿,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你有没有去并不能确定,至于徐枫在乎的人,本王查到的结果是,他举目无亲,是个孤儿。”
“呵!”楚揽月冷笑一声,“那你可得注意了,徐枫应该就快暴毙了!”
“王妃似乎很肯定啊?”
楚揽月但笑不语,这时,一道黑影从窗户飞了进来,单膝跪地,“王爷,徐枫在牢中毒发身亡了。”
帝玄羽双目一震,但很快恢复了平常,摆摆手让暗卫退下了。
“看来我还蛮有到天桥底下算命的潜质的!”楚揽月自嘲一笑,目光清冷地转向帝玄羽,“费了这么多心思布了这么一个缜密的局,这人不是冲着你来,就是冲着我来,要么就是冲着我们两个人来!”
帝玄羽缄默不言,目光却一直和她对上。
楚揽月嗤笑一声,“你该不会还以为这局是我做的吧?”
“不是!”帝玄羽矢口否认,“本王相信不是你做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你脑子没坑不会做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
嗯?这么快就转性了?
她今天的嘴炮威力这么牛逼的吗?www.xiumb.com
望见她眸中的难以置信,帝玄羽又说道:“若是将徐枫一事和母亲中毒一事串联起来看,燕婉婉才是最大的受惠者,而你损失最大,所以本王有了新的想法,你只是皇帝派来迷惑本王的,真正的眼线应当是燕婉婉!”
“那分开来看?”
她抓重点的角度有些清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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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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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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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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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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